叹息一声。

“十一爷若是能康健起来，少爷才有心思考虑别的吧，眼下——”

他这话，让暗二沉默了下。

是啊。

相较于儿女情长。

眼下，他们家少爷更关注的是十一爷的健康，与纪家相关的事。

大仇不得报，少爷怕是没心思想别的，也没心思钻研别的。

但是，报仇一路凶险万分，总要为纪氏留下点儿血脉才能更安心。

不然，若是少爷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纪氏，他们将军家一族将真的绝了。

莫名的沉默在暗一暗二中间流转。

二人相视一眼，便不再说话。

司阮的性子看起来，虽然不太靠谱。

但是医术却是绝对顶呱呱的。

不过几日的疗养，以及各种汤药的补养，蓝启昭已经能含糊不清的说上一些话，而他的眼睛，更是能看到东西了。

这般模样，几乎让众人喜极而泣。

而常年如一日冷淡漠凉的青年，神情上也多了一些平和的欣喜。

他是真真没想到，阿昭能恢复到这一步。

眼睛或许可以重见光明，但是舌头却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无需别人说，他也知道。

却没想到，这些不可能，在那人手里，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

这让他欣喜之余，还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哥——”

瞅着又陷入沉默，甚至有些晃神的纪檀。

笑容多了许多的少年，眸光闪了一闪。

朝着不远处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暗二瞅去。

想起之前。

暗二说他哥，硬生生的把男欢女爱的喜欢，给扭曲成了雏鸟情节的感恩，他就憋不住笑。

他哥是有点儿直，俗称一根筋。

但他着实没想到，这人直成这样——

真是——

“咳——”

他忍了忍笑。

冲着回过神来的青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笑容里带了一些莫名的促狭和戏谑。

“说起来，我还没谢谢那位医治我的姑娘，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哥你带我去见上一见，我想当面道谢，毕竟——”

这般说着，少年促狭戏谑的笑容，带了一些历经风霜过后的寂静和感激。

“如若不是那位姑娘，我怕是真的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有重见光明，以及说话的一天，这恩，必谢——”

纪檀抿了下嘴。

望着他弟弟渴求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等你身体再好一些，我带你去见她，不过——”

他顿了一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那么一些微妙的怪异。

“她给你泡茶你别喝，汤汤药药什么的，也别吃。”

“嗯？为什么？”

蓝启昭不解。

“那姑娘可不像是会对我下毒的人啊——”

“不是。”

纪檀摇头，削薄的唇角，莫名一抽。

“她，手艺不太好，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有些——”

“啊，这样啊——”

少年恍然大悟，失笑道：

“看哥的表情，想来那姑娘做的东西，味道一定让人‘记忆深刻’吧？”

“……”

何止是记忆深刻？

简直就是永生难消。

一看她泡出来的茶之类的，嘴巴就开始泛酸，胃也开始泛疼，甚至连骨头都想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