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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空夫人熟练而利落地拽住了她后脖颈的领子,往后一拉,脚尖往旁边一勾,把凳子给带过来了,接着顺势把她按在了座位上。
那熟练的动作,处变不惊的模样,怕是这招用了无数次了。
“妈!”空空不满地瞪着空夫人,幽怨地叫了一声。
空夫人会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然后看向了乔似水,微微点头致歉道:“抱歉,我家这丫头整天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刚才的无礼,乔小姐你别介意。”
乔似水摇了摇头,淡笑道:“没事!”
“咳。”空毅见他们聊得欢快,手掌不由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声。
几人的注意力立刻放到了他的身上。
空毅看了看自家夫人和闺女,无奈地笑了笑,道:“你们两个就不给我介绍一下?”
明明他才是病人,为什么存在感会这么低呢?
“这位是乔小姐,就是我之前说的柳神医的朋友。”空夫人介绍道。
“你好,我是乔似水,这次我来就是代柳独明来看看您的。”她说着把手中的东西依次放在了床头旁边的柜子上面,继续道:“给您拿的东西,您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空夫人赶忙伸手去接那些东西,东西放下之后,她这才问道:“柳神医呢?柳神医没来吗?”
见她一脸期盼的模样,乔似水笑道:“来是来了,不过被那些医生们拉去给人看病了。”
“柳神医看起来挺忙的。”空毅感叹道。
“你先坐。”空夫人赶紧虚推着乔似水坐到了沙发上,热情好客的又是倒水,又是把水果推到她面前。
“柳神医医术高明,估摸着那些让医生们一筹莫展的棘手疾病,他可以手到擒来也说不定。所以医院的医生们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他。”空夫人笑盈盈地夸赞道。
对这话,乔似水也只是笑,不多说话。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为免露馅,少说一点儿总归是好的。
“那个什么柳神医有那么神吗?”
空空旁边啃着之前削好的苹果,不以为意地吐槽道:“不就是医术稍微高一点儿,帝都里比这云市好的医生可是一抓一大把,这个医院的医生给我爸下了死亡通知单,那只能说明他们医术不精。那个柳独明能救下我爸,也不能说明他的医术就天下无敌啊!”
她说着,有发泄一般地咬了一口苹果。
“空空!”空夫人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警告道:“不准乱说话!”
空空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忿地说道:“我只是在说实话啊!这年头,活死人肉白骨那都是小说里面糊弄人的,什么起死回生、华佗转世那更是江湖骗子,他要是真有本事,他治好癌症啊!世界五大绝症随他挑选,他能治好一个别说我服气,估计这世界上就没人不服他医术是世界第一。至少在这个时代绝对是!”
“空空!”空夫人和空毅异口同声地斥道。
“没关系的,我觉得空空说得对啊!”
乔似水笑道:“这年头,哪有那么神的医生,就算真有一个人的医术高明,可医学这个东西是无止境的,指不定哪天就让人给绝地反超了!柳独明能救下空先生,不代表其他人救不了,总之有些话有些事情都不能说的那么绝对就是了!”
这姑娘简直给她送了个绝佳的理由来解释柳独明的医术。
这样一来,虽然柳独明显眼,但绝不至于搞得天下人尽皆知了。
顶多就是个医术高明一点儿的乡野医生。
完全可以用传承来说话。
有人认同她的观点,空空表示很高兴,一时间就得意地冲着空夫人扬了扬下巴,一脸“我赢了”的表情。
空夫人直接送了她一个白眼。
“不过有些话我不大认同。”
乔似水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帝都的好医生确实多,但这好医生当中至少有四分之一是来自云市的,准确点儿说是云市医学院毕业的。云市医学院目前是整个华夏当中医学研究最全面的学院,就算是帝都学院的医学系也稍逊一些。云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也大多是云市医学院的学生,所以对于你所说的,云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比不上帝都医生,我实在不敢苟同。”
帮白展堂打掩护是一回事,维护学校某些方面的尊严又是另外一回事。
空空说云市医院的医生比不过帝都,这不是连带着打了他们学校的脸吗?
她怎么可能不反驳!
要知道,当初她选择大学的时候,可是把华夏所有叫得上名的好学校都查了一遍,最后才选的云市医学院。
空空说的话不能算侮辱,只能说是无知。
所以她要去纠正她的认知,至少不能让她继续持有这样的偏见。
空空愣了愣,脑子还不大转过弯来。
她只是个高中生,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不过看乔似水满脸认真,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
“不好意思啊!我不懂这些,说错了你别介意。”空空挠了挠头,笑得有些干巴巴的。
她不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犯错了虽然有时会丢脸,但是继续坚持己见只会凸显自己的愚蠢。
犯错不可怕,记住就好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似水轻笑了声:“没事。”
这姑娘虽然执着的让人发狂,可有时候也是挺痛快的。
跟这样的人正常交流至少不会累。
不过她这个中二是病,还是得治治。
跟空夫人和空毅又随意交谈了一会儿,大概一个多小时,就礼貌地告辞了。
她出了病房门,按照之前李医生所说的,乘电梯去了住院区的第九层,找到病房号。
病房现在紧闭,她也不好进去,就在外面玩手机打发时间。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柳独明?”乔似水看着出来的人,正是柳独明没错。
不过还没等她跟他说话,后面跟着好几个医生扯住了他,好几只手全都把他往里拽,一个个曾经德高望重的形象彻底磨灭。
“柳医生,你可真是天才啊!不对,是鬼才啊!”
“是啊!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你来,谁知道居然成了!你可是为医学史添上了浓重的一笔啊!”
“对啊!能治好这个病,今年的诺贝尔医学奖非你莫属啊!”
......
几个医生一边往回拉人一边叫喊着,全然不顾这里是需要安静的医院。
“我去,这什么情况?”乔似水看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表示一脸懵逼。
“各位,人我已经治好了,可不可以放开我了!”柳独明用力挣扎着,脸上是满满的无奈。
他是可以直接挣脱,可这些都是普通人,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弄伤了还得他来处理,实在是麻烦!
“不成,你得跟我们说你是怎么治的,就算不想透露,就算不想透露......”
某个医生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就算不想透露,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院上班?我们给院长说,保证是最好的待遇!”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柳独明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是礼貌地拒绝。
“考虑考虑,别那么急着拒绝啊!”医生继续诱哄着。
“真不行!”柳独明拒绝的很干脆,意志也坚定。
“那你不来我们医院上班,什么时候发表论文啊?”医生退而求其次,他们想要的真的不多,就是想知道柳独明是怎么攻克的那个病。
不能就近偷师,好歹也得撺掇着他发了论文,拿个诺贝尔奖。
“这是怎么回事?发表什么论文啊?”乔似水觉得可能是柳独明又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还是赶紧地上去询问一下情况,顺带帮忙解个围。
“你是?”医生见有人来,拉扯的力道立刻松下来,迷茫而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这个医生不认识乔似水,甚至今天之前不认识柳独明,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乔似水,表现出极大的疑惑。
柳独明则是趁着一群医生走神发愣,赶紧趁机挣脱,走到乔似水的身后。
“怎么回事?你这是干了什么?怎么惹得他们一个个疯了一样?”乔似水头也不回地悄摸摸说道,嘴巴都不敢动,卷着里面的舌头问道。
“我就是按照李兄说的,帮忙治了个人,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变成这样了。”柳独明小声回道,脸上的表情也很无辜委屈。
明明是好心来救人的,最后却遭到这样疯狂的对待,任谁心里也多多少少会觉得委屈的。
乔似水眼角上的青筋一跳。
莫名有种预感,柳独明救治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病人,否则不会让这些嗜医如命的老医生们表现出这么疯狂的一面。
听他们刚才把诺贝尔医学奖都说出来了。
不会真这么乌鸦嘴,这家伙轻松简单地治好了癌症吧?
真要这样,那估计想低调都不可能了!
怀揣着最后一份希望,乔似水满眼期盼地看向了这群医生。
“那个,我问一下,柳独明刚刚治好的病人是什么病啊?”
“哎呀,乔小姐啊!”这群医生堆的后面挤出来了几个人,都是之前眼熟过她的,其中就有那位秃顶的李医生。
“你可是不知道,刚才柳医生可真是大展身手,真没想到乡野之中的医生还有这么厉害的,居然连渐冻病症都能治疗,看来以前还真是我们眼界狭隘了。”感叹的语气。
“是啊!攻克了渐冻病症,这可是医学史上一次重大的突破啊!”李医生笑呵呵地说着。
“......”乔似水木着一张脸,表示自己已经聋了,啥都没听见。
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
这确实不是癌症,渐冻病症也确实比不得癌症致命,可同为世界上难以攻克的绝症,不管是哪个有重大突破,对于这些医生来说,最后激动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程度。
能有什么什么差别?
柳独明看着乔似水面无表情、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知道自己这次是又给她惹麻烦了。
这个病在他看来真不是什么大病。
虽然说单独施针的话需要一周左右才能好。
不过他看那些医生们一个个紧张的模样,以为很着急,所以施针配上了药丸,时间缩短,也就一个多时辰就可以了。
不过因为肌肉萎缩地太厉害,仍旧不能下地行走就是了。
“柳医生这样的天才,简直是为医术而生的啊!如果不能留在医学界,那将是我们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世界的一个巨大损失啊!”毫不吝啬的赞扬。
其他医生也都纷纷附和,表达出了极度的欣赏以及崇拜。
不,更准确来说,是膜拜才对!
柳独明对着他们揖了揖手,婉言拒绝道:“柳某才疏学浅、资质平庸,能得诸位赞赏,实是柳某之荣幸。然柳某家族世代行医,族中管教甚是严格,未得家族允许,不可于家族之外的任何产业牵扯过深,更遑论驻足于此地私自牟利,实乃大不孝、大不敬也。”
虽然柳独明说的文绉绉的,不过大致上那些医生是听懂了。
家里有产业,也是医学方面的,家族管教严格,不允准家族子弟去除了自家产业的别的地方挣钱。
“你家在哪儿?我去找你爸妈理论去!”
李医生豪气地一挥手,一脸愤懑不平地说道:“这年头,哪有约束孩子的?孩子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管那么干嘛?这不是纯粹地禁锢人人身自由吗?”
“李兄言重了!”柳独明一作揖,温和道:“家父未曾禁锢在下自由,家中族规也是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不过是为了防止挟医术而牟利罢了。”
“不好意思,各位打断一下,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情,能不能先放我们走?有什么事情你们晚上餐桌上聊可以吗?毕竟现在上班时间,那么多病人,也不方便谈事情吧!”乔似水赔着笑脸,歉意地说道。
一群医生面面相觑。
李医生最后出面,同意了她的话:“没错,晚上时候有时间,咱们细聊聊这事儿!”
其他医生也没有意见。
被一群医生浩浩荡荡地给送到车上,乔似水表示很受宠若惊。
虽然是沾的别人的光。
等那些医生离开后,乔似水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一脸疲惫。
可算是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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