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小凡的态度，都觉得她只是有恃无恐，有人撑腰就骄横起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卖乖，好好的躲到一边骂？

真是年轻不知深浅啊。

老爷子听着这边的动静，继续和老朋友谈笑风生，丝毫不受影响。

“我们平时？那可多了，哎！不知道的，都说我们这些人，没事就是逛逛街聚聚会，哪里知道，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说别的，就说这弹琴写字什么的，都的会点，毕竟...”将珍说着，还不好意思的看了小凡一眼，像是怕刺着小凡一样。

意思他们这些人和小凡这种野丫头是不一样的，就跟古时候的千金小姐似的，都是多才多艺...

“哦，那你们弹琴写字肯定都不错，我是个孤儿，小时候被奶奶收养，没跟着什么老师学过，到是奶奶教过一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你们学学。”

小凡身上是有刺的，只是轻易不会竖起来，本来，她今天可以一言不发就过去，不过是被人冷嘲热讽几句。

但是...她记着那天的话，如果雍大大真的愿意等他长大，那以后难免要碰到今天这样的场景，不如，就今天解决了。

雍大大的生活环境，和她是不一样的，她不能让人家迎合自己，也不能一直让人家护着自己，因为，她自己可以，只要，这个人值得她真心对待，她就一定能让自己配得上。

东方雍也有点意外，看着此时的小凡，这是他没见过的一面，既然小丫头这样说，一定有她的想法，自己在一旁看着就是。

丫头喜欢听钢琴曲她知道，但是并不知道她会弹。

别人不知道小凡奶奶是什么样的，但是东方雍是知道的，如果真是谷奶奶教出来的，那想来小丫头应该不差。

“这...不好意思，小凡，没想到你真是孤儿，还以为网上都是瞎写的呢，你说，你奶奶教你弹琴还是写字啊？老太太可真厉害，今天是东方爷爷的寿宴，我们几个刚才还商量，一会正要给爷爷弹串曲听，要不一起？”将珍一语双关，一旁一些人听着，更是看不上谷小凡了，原来还是孤儿，网上到底怎么回事？回头去看看去。

这意思，这女孩子，是东方雍包养的？心里立时都不太赞同了，这男人在外面怎么都没事，带回来，还是这样的场合，就不合适了。

这时候大家看谷小凡的眼神，除了好奇，更多的是轻蔑和不屑一顾。

小凡依旧如常，从容淡定，这些人怎么看，与她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就凑个热闹。”

小凡看了一眼大厅中央的钢琴，洁白，高雅，和家里钢琴比起来，自家的就显得分外小气了，不过，却承载了太多她和奶奶的欢乐时光。

“太好了，人多热闹啊，不知道雍总舍不舍得借人啊。”反正豁出去了，将珍看向东方雍，开着玩笑，其实心里七上八下，当然也有点眩晕，这东方雍，她也不是没想过的。

只是家里说了，让她不要多想，他们家高攀不上的，她高攀不上，这一个下三滥的小丫头能高攀上了？

“我可管不了她，她自己想玩就行。”东方雍本不想搭理，但是，这是东方家的宴会，作为主人，场面总的过过。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副宠溺的口吻，变相的告诉大家，最好注意分寸，人是他带来的，他的人，谁也别想欺负。

刚才他也眼神询问了一下小凡，他也不太确定，但是小丫头只是笑着朝他点头，既然她想玩就随她。

“雍总真是宠女朋友，小凡，来，咱们来说说规矩，这串曲...”

生怕别人反悔一样，说出的话，那个酸，在场的都能闻出来。

黛玲看向一直一声不哼的冯子晗，她上哪找来这么个将小姐的，性子掌握刚刚好，更是个有气性没脑子的，一看就知道，平时被父母惯着，不知天高地厚。

冯子晗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迎着目光正好与黛玲对上，笑了笑，她可是什么都没做。

连唆使都谈不上，不信去闻着将珍，她可有单独拉着她说什么？

黛玲也是含笑看着对方，冯子晗，你以前诸多种种，不过是因为雍不在意，而这一次，正好，雍在意，她相信，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或者说，现在她就在强颜欢笑了，雍对谷小凡的宠爱，就刺的她血肉模糊，怎么就这么看不清呢，幸好，自己抽身而退。

也幸好，从未开口。

所谓串曲，是现在宴会流行的曲目，和歌曲串烧不同，这个就显得高雅一点，也是一种变相的卖弄吧。

不掌握一定的钢琴曲目，还真是玩不来的。

从第一个开始弹钢琴曲，退下之后报曲，下一个接上，大家都只谈一段，选取最精髓的一部分，这就考验对曲目的熟悉程度和乐感的把控度，如果接不上就的受罚。

这罚什么，不过是个好玩，但是今天这么多人，既然答应玩，肯定是私下都商量好的，大家接龙准备些什么曲子，图个乐，也借机炫技。

大家不会再这种场合真的去拼个输赢，一个不好闹了笑话，得不偿失。

小凡略听就知道规矩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一边悄悄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应该差不多。

雍大大也说了，这宴会到十点就结束了，她还的赶回战队。

“雍，挺有趣的，哪里找的？”叶诚是不知道这接龙会是什么结果，少不了那些女孩子要为难小凡，雍这家伙，明知道还任由他们折腾。

这谷小凡也是，明明可以避开，还要迎难而上，自己一个人，就是黛玲参合，也不能次次救场啊，难道她真的懂得这些？

够自信的。

“你还是跟我说清楚，你和黛玲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要是黛玲真没那意思，你小子也休想...”给了个敬告的眼神，后面的话就不用他说了吧。

一提到黛玲，叶诚一脸无奈，报应啊！

“到时候再跟你说，现在，还是先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吧。”

那边已经开始，有热闹，怎么能不看，钢琴外围，慢慢的站了一圈人，大家端着酒杯看热闹，也算是捧场了。

但是大家也知道，可能那个小姑娘要被针对了。

何苦呢，这么个出身，就该低调点，还挺倔，不过，也说不好人家真的就有本事呢？

第一个开场的，就是冯子晗，起手，世界名曲，耳熟能详，既不刁钻，也不失大气，这样，后面的人也好接。

当然她不会点小凡，也没点将珍，一个参加的就六个人，随便点了其中一个。

接下来，大家似乎都有默契去避开，总会轮到，他们也不想当恶人，这不，很快就轮到将珍了，下面一个不用点就是谷小凡。

小凡静静听着大家弹的曲子，都只是节选的一段，有的确实听的出是下了功夫练的，但有的，就只是表面功夫，她虽然没有跟专业老师学过，但是有个厉害的奶奶啊。

从小，她就是在琴声中长大的，她的摇篮曲就是奶奶的轻声。

“谢谢大家，下面有请谷小姐，那我就点一首李斯特的《帕格尼尼大练习钟》”

将珍下台，顺便报了曲目，笑容满满的看向小凡，一脸的挑衅。

《帕格尼尼大练习钟》？懂点的都齐齐看向将珍，够刁难的，这是十大难弹的世界名曲之一，她张口就来，怕是自己都掌握不了吧，这首曲子特别考验技巧，就是专业学钢琴的，恐怕也难以驾驭。

她到是不怕得罪东方家，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就这姑娘的出身，加上她刚才说的，不过是收养她的老人家教了点，可能最多就是些皮毛，随便点一首，恐怕就难住了，何必这么过分。

小凡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向来干脆利落，在凳上坐下，双手抬起，轻缓落下，毫无铺垫，《帕格尼尼大练习钟》曲中最经典的一段传入大家耳中，曲调大气跌宕起伏，再看，弹琴的人专注认真，十指修长在琴键上飞舞。

小凡打游戏厉害，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她的手速，从小跟着奶奶学，虽然没有刻意要求她学成什么样子，但是基本功扎实。

谷奶奶小时候就说过，这丫头就是心思不在这上头，要不然，以她专注一件事的劲头，说不定，还真能成个小钢琴演奏家，生了一双灵活的好手。

小凡虽然不见得对钢琴多热衷，但是贵在学什么都专注，只要她肯学，基本上，很快就能学会。

谷奶奶怕小凡学东西太快，养成骄傲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所以，只好找些东西为难为难她。

就比如这种特别考究技法的大曲，意境和技法，缺一不可。

听不懂的，只知道，这是接上了，看来是会弹琴的，听懂的则是暗暗吃惊，这小姑娘，弹的一手好琴啊，这一看就是童子功出身的。

“可以！虽不至于达到演奏水准，但是一个音都没错，啧啧，怕是从小就练的，不错。”叶诚学过钢琴，所以听出来了，能说上几句。

东方雍虽然也听，但是要他准确到每一个音节上，他自认是不懂的，本来，他们学这些，就是为了充门面的。

不说话，只是一脸的骄傲。

叶诚看的直摇头，哎！看来这事板上钉钉了。

不远处，老爷子依旧坐着不动，只是琴音想起之后，和几位老朋友也停止闲聊，听了起来。

看着坐在钢琴前的小姑娘，眸光闪烁，这丫头弹琴的样子，让他想起一个人，那时候，他的年纪好像比自家小子还小，也是在一个宴会上。

那女子一身粉蓝的旗袍，认真而又专注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笑，骄傲的像一只天鹅...

“这丫头，不错。”

一旁老朋友很捧场，看得出，老友对这丫头也是有好感，就顺着说了一句，这年头，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越是老了越是如此。

老爷子不说话，只是眉角往上挑了挑，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自家小子，眼光还是不错的。

只要这丫头是个不错的，其他的就好说，不是还小嘛，多学学就好了。

小小年纪，只剩下自家一个人，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身上没有幽怨，也没有顾影自怜的那股子小家子气，自信，有朝气，还懂事有点脾气，又想起了刚才的蛋糕，是个实心眼的。

现在这些年轻的孩子，这秉性，算是不错的了。

一首曲子，就将场面镇住了，冯子晗也是万万没想到，不但没让谷小凡出丑，反而让她出尽风头，再看东方雍看谷小凡的眼神，溺出水来。

气的躲到一个角落，眼中全是阴霾。

“喂，舅舅！就按你说的办吧。”

谷小凡，都是你逼我的，别怪我不客气，你活该，挂了电话，冯子晗再次走入宴会，人群中搜索，却看不到东方雍和谷小凡的身影。

“不用找了，雍送小凡回去了。”

黛玲笑的有点坏，看着冯子晗气急败坏，她挺搞笑的。

“黛玲姐，看来，你是很满意这个小嫂子。”刻意加重了小嫂子三个字，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既然黛玲都看出来了，她也懒得装了。

“冯子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什么事，都不是万无一失的，你最好别再执迷不悟。”

这算是敬告了，她如果敢对小凡动什么心思，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以前的种种，她做的不留痕迹，她也一直没找到证据，但是她如果敢招惹小凡，那就不一样了。

她总觉得，这冯子晗背后，还有什么人在帮她，要不然，她一个千金小姐，不方便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暗地里那只鬼，藏的也太好了...还能一帮这么多年，难不成还是冯子晗养的鬼？

不太可能，冯子晗这女人，太骄傲了，就是深陷泥泞，也看不起裤脚带泥的。

冯子晗听的这话，心头难免紧了下，转身，脸上挂着笑，一副听不懂对方再说什么的样子。

“黛玲姐，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喜欢雍，被你看出来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你这话是不是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