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凝瞧着沁嫔像是着急了，这才连忙出言安抚沁嫔。

沁嫔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重新扬起笑容：“皇后娘娘知道便好，嫔妾可是一心为娘娘着想啊。德妃此举俨然已经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这都已经踩到您头上去了，您就不打算做点什么给她点颜色看看？”

“哦?那沁嫔希望本宫怎么做?”沈千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越发兴奋了——太好了，鱼饵这就上钩了，到时候她想钓德妃那条鱼岂不是轻而易举?

“娘娘您才是后宫之主，在您面前，那德妃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想要给她点教训还不是容易的很?实不相瞒，嫔妾来此之前就已经派人把德妃所做之事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现下，皇上定是已经知道了此事，正等着机会好发落德妃呢。”

沁嫔一脸谄媚的模样，这就给沈千凝献计来了。沁嫔自以为她这是一箭双雕，不光替自己报了仇，还讨好了沈千凝。却不想沈千凝早已经看透了沁嫔的那点小心思。

到时候，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也只会是沁嫔自己。

沈千凝面上只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问道：“沁嫔你既已经把此事告知了皇上，又何必来找本宫？这般多此一举，又是为何？”

沁嫔似是被沈千凝精湛的演技给骗了过去，竟然没发现丝毫异常，这就给沈千凝解释起来了：“娘娘，嫔妾哪儿敢真跑到皇上面前告状去啊，都是私底下派人传进皇上耳朵里的。皇上虽知道此事，但也没办法发作啊。”

她解释完后，甚至还在心底嘲笑沈千凝傻呢——好不容易坐上皇后之位，竟连这点儿事情都不明白了。殊不知，真正傻的那个，其实是她自己。

沈千凝继续装傻：“照你这么说的话，本宫又该如何做才是?”

“这还不简单，皇上那日在长禧宫内说过的话，娘娘您一定还记得。德妃如此藐视皇上口谕，本就有错。皇上又对您如此宠爱，只要您稍微做点小动作，给皇上一个发作的机会不就好了?”

沁嫔以为，她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沈千凝应当是懂了她意思的。

到时候她也就不需要再动手安排，只需坐享其成就好了。不是她动的手，德妃就算是再气，也查不到她头上。

沁嫔正暗自偷着乐呢，怎料事情的发展永远都是那么出人意料，沈千凝一开口，沁嫔的脸色霎时间僵硬了不少。

“发作的机会?皇上既知道此事，想发作就必然会找机会惩戒德妃的，又何须本宫给皇上创造机会?再者说，本宫懒散惯了，也不爱理会这些琐事，自是懒得动脑子再想这些……”

沈千凝这么说着，余光瞧见沁嫔越发僵硬的脸色，总算是又接了一句：“看在沁嫔你这般替本宫着想的份儿上，本宫倒也可以如你所说的那般，给皇上创造个向德妃发难的机会。”

听到这儿，沁嫔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方才还苦着张脸的沁嫔这会儿又上赶着贴到了沈千凝面前：“娘娘您这么想就对了，您若是一直不出手，要是让德妃猖狂惯了，这尾巴岂不是得翘到天上去了。”

沁嫔话音刚落，却只瞧见沈千凝柳眉微蹙，似是对哪里感到不满，又或是不明。

“可本宫仔细想了想，到底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瞧着沁嫔你对此事这般上心，倒不如你替本宫把这事儿给办了吧，也算是给你一个人表忠心的机会，如何？”

沈千凝又不傻，她知道沁嫔来此的意图，不就是想来个借刀杀人嘛。这事儿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还真就如她所愿了。

可谁让这事儿的主人公偏偏是沈千凝呢，想借她的刀可没那么容易。

沁嫔会来这儿找沈千凝就是不想让此事经她的手，本是打算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情看戏的，哪里能想到最后她还是得被牵扯进来。

闻言，她愣了片刻，这就打算推辞：“这……娘娘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嫔妾人微言轻的，哪儿有那么大本事啊，再说了，您……”

还不等沁嫔说完，那边沈千凝就已经“啪”地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脸色这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沁嫔这般推脱，是不愿帮本宫这个忙了?看样子，沁嫔也并没有多想着本宫的好嘛。”

沈千凝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沁嫔还能察觉不到她的情绪嘛，皇后娘娘显然是在气她不肯帮忙。这会儿沁嫔已经有些后悔跑来这里报信了。

眼下她还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若是帮忙吧，日后德妃那边要是查出来什么，她算是没办法再抱着德妃这颗大腿了。可她若是不帮忙吧，皇后娘娘这边她又是得罪定了……

“娘娘，您别生气，嫔妾、嫔妾……”沁嫔咬着唇想了好久，都未能做出决定……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沁嫔有工夫在这儿犹豫，沈千凝可没那个耐心一直等着她做决定。

“这都多久了，沁嫔还没想好该怎么做？还是说在沁嫔心底，本宫还没有那德妃重要了?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沁嫔你可要慎重选择才是。这要是选错了，受害得可是你自己。”

沈千凝这番话说出口，也算是和沁嫔挑明了话头。

沁嫔听着，心里已经了然：皇后娘娘这也算是在变相威胁她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过来趟这趟浑水的。如今事已至此，要想再左右逢源是不可能了。皇后和德妃，她必须从中选一个。

皇后和妃子，该选哪一个，沁嫔想，应当是很好选的。

“是嫔妾愚钝了，与娘娘相比，区区德妃自然是不够看的。不过是些小事，娘娘既交代了，嫔妾自当竭尽全力。”

听着沁嫔这话，沈千凝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沁嫔还是知大体的人。既答应了本宫，不妨现在就与本宫说说你的打算吧。”

“回娘娘的话，嫔妾此前是想过一法子，可如今看来，确是不妥了。”哪里是真不妥，而是沁嫔从前只想着这是沈千凝该做的事儿，也就没顾忌那么多细节，那法子，总是有些许漏洞的。

如今要用在她身上，沁嫔自当是该万般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