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些让沈千凝意外了：“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朕都答应了你，还能有假？”帝萧宸忽然想起，沈千凝是个现代人，在宫里闷了这么久，肯定会想出去逛逛的。刚好过几日他也有些事情要办，可以带上沈千凝一块儿。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能出宫呢？”一听真的可以出宫，沈千凝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再过几日吧，不急，至少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

沈千凝好脾气的应下了：“好好好，只要能出宫晚几天也行。”

沈千凝和帝萧宸这边因着出宫的事情倒是意外的和谐。陈丞相回府后立刻给德妃写了封家书，这会儿，信已经送到德妃那儿了。

长禧宫内，德妃收到来信时沁嫔和柔妃亦在一处。

“娘娘，这是丞相大人送来的家书。”小太监把信送到后便退下了。

看着德妃握在手心的这封家书，柔妃倒是比沁嫔还要好奇些：“丞相对娘娘真是关怀，今日才刚见过面就送来了家书，叫人好生羡慕呢。娘娘不打算拆开看看?”

“家书家书，自是本宫家里的书信，也不急着看，等柔妃妹妹喝完这盏茶再看也不迟。”德妃的意思是：柔妃该走了。

柔妃还未说什么，沁嫔倒是劝起德妃来了：“娘娘，不过一封书信，看也看了，不打紧的。”

也不知是不是沁嫔的话起了作用，这一回，德妃倒是没有再赶柔妃走，而是顺手拆开了自己手里这封信。

信纸不小，打开一看，这上面也就只有一句话：事已办妥，婉贵人后日入宫。

“娘娘，丞相大人都说了些什么？”沁嫔离德妃最近，不可能看不到这上面的字，但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像是在引着德妃开口。

见是沁嫔，德妃也并未多心：“父亲来信说婉贵人后日便要入宫了。”

沁嫔是知道此事的，德妃想着说就说了，也没什么不妥。可她就是漏了一旁的柔妃，这里可还有一双耳朵呢。

“婉贵人?”这事儿叫柔妃这个大嘴巴听去了，不出半个时辰，这婉贵人和德妃那点儿关系必定人尽皆知。

“对了，柔妃还不知道此事。这婉贵人是许尚书的女儿许婉，可是德妃娘娘特意禀明丞相向皇上举荐的新人呢。”沁嫔说话极快，德妃就是想拦也没能拦住。

“就你多嘴。”德妃的脸色暗了暗，德妃本是打算等这婉贵人进宫后先让她假意接近沈千凝，混进皇后那堆人里打探消息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让婉贵人探点底她也好下手。可现在好了，沁嫔这么一说，再让柔妃往外一传。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婉贵人和她是一伙的了，莫说是对付沈千凝了，就连宫里任意一个妃嫔都会对婉贵人有所防范，她想下手就更难了。

“原来如此，想必娘娘十分看好那婉贵人吧？”柔妃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

“本宫只是想着宫里至今未能有人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又见这婉贵人聪慧灵敏，才向父亲推荐了她。多一个人，也多一分机会不是。”德妃想解释一下，却总有股越描越黑的感觉。

“臣妾知道，娘娘是想多招些姐妹进宫，婉贵人自是好的。对了，臣妾这茶也喝完了，就不打扰娘娘与沁嫔谈话了。”柔妃可是想着赶紧把这消息传给宫里其他姐妹们呢。

看着柔妃这急匆匆的背影，德妃已然想到她要去干什么了，她转头看向沁嫔：“都是你，和柔妃多什么嘴?这下好了，好容易拉个新人，这么快就让众人知道了她是我的人，你让她去谁那儿打探消息?是柔妃还是宁贵人？”

沁嫔好生哄着德妃：“娘娘别生气，都是嫔妾不好，是嫔妾嘴快。可这事情迟早会暴露的，早晚罢了，婉贵人才刚进宫，就算真打探到什么消息，也未必能分辨真假。”

“照你这么说，本宫招她进宫还毫无用处了?”

“自然不是，娘娘不是说了嘛，这婉贵人可以替娘娘争宠啊。”

“争宠?哼，但愿她别争着争着就争到本宫头上去了。”

说到底，德妃还是对这婉贵人不放心。可眼下，也只有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宫里的这些妃嫔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人，早就倒戈沈千凝了。

“娘娘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她就算有那心也没那个胆啊。”沁嫔嘴上说这么说的，心里却是无比期望婉贵人到时候能踩到德妃头上去呢。这许婉，可不是个善茬儿。

……

尚书府内，许婉都不知道她还没有进宫，这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了。此刻的她，正和生母一起跪在尚书夫人的别院内听训呢。

“婉儿后日就要进宫了，这后宫里面规矩森严，不比府里自在。如今这也是我最后几次见你了，往后再见，可就要叫贵人了。也不知道婉儿会不会忘了我对你的养育之恩。”

尚书夫人就这么看着两个人跪在院子里，别说是扶人起来了，就连眼睛都没眨过几次。

“母亲严重了，婉儿永远都是尚书府的小姐，自是不会忘了您的恩情。”许婉到现在还跪在地上，模样十分乖巧，仔细瞧着才发现，她的跪着的那片土地底下长了细小的倒刺，许婉膝盖附近的泥土已经湿润了。

许婉的生母李氏和她一样，就这么跪在她身边，只是，不同于许婉，李氏的面色已经有些泛白了。

“哼，但愿你来日得宠不会做出些忘恩负义之事，当年若不是你这低贱的生母作祟，你本也不必被接去乡间喂养。本夫人只需警告你一句，你虽进了宫，但还是我尚书府出去的小姐，到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会知道的对吗？”

尚书夫人说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由下人搀扶着走到了许婉面前。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盐罐子。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尚书夫人已经用勺子撒了不少盐围在四周了。

“婉儿明白。”许婉能感觉她的伤口上又是一阵刺痛，可还是没有从这满是刺片的地上起来。甚至于都不曾给自己的膝盖挪挪地方，那片湿润的土地附近，盐也是化的最快的。

“知道便好，你到底还是府里的小姐，不像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