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失去力量，甚至只能和一个普通人的魂魄共存。”

芸香继续一字一顿地说着，最后满脸惊奇地看着手中的魂魄：“混这么惨？”

她手中的魂魄颤抖得更厉害了。

芸香忽然觉得很无趣。

随手把这抹魂魄打入了通往冥府的路。

至于以后会如何。

就全看这人的造化了。

到底是数万年的感情。

现在的芸香真的没办法那样决绝地下手了。

所以，把这人的这点残魂送进轮回，就是她最大的仁慈。

至于会不会被幽冥天的那人发现，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那就都与芸香无关了。

她说过。

这要看那人自己的造化。

芸香闭了闭眼睛。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人的声音。

——主上，青青要永远跟随您，无论是端茶倒水还是冲锋陷阵，青青都会一直在的。

——主上，您看，青青发现了一种好生有趣的灵兽，毛绒绒，软乎乎的，这肚子还特别暖和，冬日里，正巧可以暖手。

——主上，青青想到该如何回答您昨日的问题了。

——主上，等到青青能够达到您的标准了，是不是就能和非月君，还有守护大人他们一起行动了？

——主上，东海到底是什么样的呢，青青好想去看看啊。

——主上主上，青青今日看到了一个好漂亮的小公子，就是有些像女子，当然，主上是最漂亮的。

——主上，您别怪青青，青青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主上，对不起，青青不想伤害您的，但青青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终究。

曾经的盛世繁华都已落幕。

曾经的恩怨。

也该到此为止了。

“姐。”芣苢叫她。

“小月亮。”芸香喃喃，也不知是在问芣苢，还是问自己，“你说，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欲望呢？”

芣苢勾唇，他已经好久没听到芸香叫他小月亮了。

在那遥迢的流年里。

似乎所有过往都已经被埋葬。

非月君是谁。

千泷是谁。

十神兽。

九守护。

全都湮灭于时间。

但是果然还是会有怀念啊。

“人如果没有欲望，就不是人了。”他说。

这世界上的所有生灵。

生来就是有着欲望的。

小孩子想喝奶，长大点了，又会有新的欲望。

欲望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的。

人学的，就是克制，就是让自己的欲望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

不要伤害到其他人。

可惜就是有些人做不到。

所以才会有伤害。

“不是所有人都像以前的你那样的。”芣苢补充了一句。

芸香以前，还真是，无欲无求。

“也不是。”芸香却摇头，“我那时候，也有想要的。”

她那时候，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后来，她也有很多欲望。

比如，懒。

她或许不需要别人的认可。

但是。

她也不会想要别人来反咬她一口。

这些。

就是她的欲望。

那样热烈又直接。

而现在，更是。

她想要一个人。

与他互倾心共白头，坐看潮起潮落。

一生独一人，足矣。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魂魄抽离而暂时昏迷的苏百合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