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将他仅有的信仰交给了芸香。

以后，还将付出自己的余生。

芣苢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但是刑篁却似乎懂了。

芣苢笑了。

他懂什么？

其实什么也不懂。

只是他以为而已。

自我感觉良好的傻子。

然而。

刑篁到底是住下来了。

空明第二日早晨起来打水时，就看到了刑篁在院中练剑。

他竟然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问他：“可想好今后的打算了？”

“暂时还没有。”刑篁收了剑，晶莹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

沿着脸，滑入脖颈，最后没入上衣。

真是个妖孽。

雌雄莫辨的那种美。

他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大概，会行走江湖吧。”

他一直都很向往江湖豪客快意恩仇的生活。

“你有目标就好。”空明说完，端着水，回了房间。

刑篁看着，有些羡慕。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张刀削斧凿的坚毅面容。

他只见过一次。

但。

大概永远不会忘记了。

少年时那样清秀。

怎么长大了，就变了呢？

刑篁忽然又想起了昨晚见到的千泷雷霆。

真的。

好像啊。

空明回到房中的时候，芸香还睡得迷迷糊糊的。

看着挺可爱。

他也没有吵醒芸香。

只是把水放在了架子上，然后重新回到了床上。

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芸香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迷迷糊糊地抱住了对方。

依旧睡得很熟。

空明摸了摸芸香的头发，嘴角微勾，脸色却有点红。

昨夜真是。

红浪翻滚。

芙蓉帐暖。

如今想来，真是有些荒唐。

总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而且。

看样子好像累到芸香了。

空明不由得反思自己。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芸香才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木着一张脸，看样子还有点没清醒。

空明看着好笑。

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被芸香搂着脖子好一顿蹭。

他眉眼柔和：“好了，快起床了。”

芸香哼哼唧唧了半天，才像是没长手似的，让空明给她穿衣洗漱。

最后还给她绾发画眉。

没有一句怨言。

“以后，为夫日日为娘子描眉。”空明这种时候进入角色得倒是很快。

想当初，“小僧”和“在下”这两个称呼就掰扯了五六天才习惯。

果然。

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吗？

芸香抿着唇笑：“好。”

她知道的。

这个人从来就不会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他说的。

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对了，刑篁在这里留宿了？”芸香问。

空明点头，为芸香带上了一根流苏玉簪：“是留下来了，听他的意思，以后大概是要行走江湖了。”

“那会很麻烦。”芸香可不想特意分出那么一两个人去跟着刑篁，“算了，让白术下个诅咒吧。”

“诅咒？”空明不解。

芸香没有解释。

但吃早饭的时候，空明就知道了。

那是反弹诅咒。

所有对刑篁抱有恶意的人，都会受到相同恶意的伤害。

白术的力量还不是很稳定。

这种诅咒有些麻烦。

而且。

有些恶意，无关痛痒。

并不会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