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了。”

芸香没有看来人的意思，也没有挣脱对方抓住自己的手。

“放开。”她淡声道，若非如今肉身不便，她早就直接动手了。

“你是何等身份，这种契约，你不可用。”对方没有妥协的意思。

“我愿意。”芸香终于转头，直视着来人的眼睛，“你便遂了我吧。”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叹息声悠悠响起，对方终于还是输给了芸香的坚持。

“需要我……”

“不需要。”芸香摇头，“你本不该有感情的，这是大忌。”

“你亦然。”对方皱着眉头，“原本在这个世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杀死你，包括我。

“就像当年，即便你受了伤，实力十不存一，可那些人联合起来，依旧没能战胜你，只能看着你离开，散布你死亡的谣言。”

“但如果有了感情就不同了。

“我们终究与常人不同，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比任何人都来得更加浓烈，亲情，友情，爱情，都可能会让我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旦失去，我们就会因此崩溃，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你唯一的使命，就是活下去。只要你没有感情，就可以不死不灭地活着。

“倘若你死了，那才真的是大祸降临。”

“确实如此。”芸香淡淡道，“但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知道，如果逸之死了，我也很难活下去，无论我是否自己终结生命。

“你与我不同，我的使命只是活下去，而你的使命却是绝对公正的审判。

“你才是不能有感情的那一个。”

说到这里，芸香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可是现在，你对我产生感情了。”

“我知道。”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个世界上，他只对这一个人有感情罢了，“可你我本是一脉，同根同源，又如何能没有感情。”

“所以，才会有当年的事。”芸香抬头，“所以，不只是那些辜负我的，还有那些无辜者，都死了，不是吗？”

对方无话可说：“可是，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你有想任何知道的，我也可以……”

“没有。”芸香没让他说完，“而且，我也不可以有。”

对方又沉默了：“你，怪我吗？”

怪我害死了那些，与你有交情的朋友，还有那些一无所知的无辜者。

怪我，让一切都彻底颠覆。

“不怪。”芸香摇头，“本来你也没错，只是我不想你卷进来，于你太过危险。”

对方没再说话，渐渐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因为他的出现而暂时停滞的气息，也重新流动，缓缓将芸香和床上的男人的勾连在了一起。

“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吧。”芸香的脸色不太好，很快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又或者说。

昏迷了过去。

一个契约，竟然能让芸香有这么大损耗，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契约。

可这契约究竟有什么用，或许也就只有芸香自己，和那个神秘来客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