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到底在怕什么？”

陈晓丽看着眼前这个两眼乌黑的少年，明明是一个帅小伙，可是现在确实把自己给折腾这样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爹妈，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让着自己的孩子流落街头。

她陈晓丽要是有这么一个帅小伙的儿子，喜欢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说这一些话呢？

“你跟着我，我不会缺你的吃的，我也不会委屈了你，这样子你也可以有一个屋檐下，你也用不着像是现在这样子三天两头的在外边奔波，你说你那个爹妈也真的是这样子，怎么就是可以这么狠心呢？你说是不是，你的爹妈早呢恶魔就是可以这么狠心，连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既然不要，当初为什么还是要生下来，这不是明显的是要你在这里吃苦吗？我倒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子？我要是认识你的爸妈，我一定把你们痛打一顿！”

痛打？

叶戈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无语的摇摇头，眼神望向楼下的那对母子。

“妈妈，我不要吃这个，我不想吃这个，我现在我已经成这样子了，我不想要吃这一些东西，我不要了，你不要强行的把这些东西塞给我行吗？我不要这个，我也不喜欢这个，可以吗？我现在我没有胃口，我想我自己一个人活着，这样子可以了吗？”

“你这个孩子，你这个说的是什么话呢？”

女人看着儿子，看着儿子脑袋上包扎的绷带，忍住泪水，仍旧把自己亲手做好的东西给这个孩子：

“来，你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东西了吗，怎么现在你说不要就是不要呢？孩子啊，你现在妈妈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是我们还是要听从医生的话啊，是不是，就算是咱们的这个病不好医治了，咱们还是要好好地，你知道不知道？妈妈十月怀胎把你给生下来不容易，你要是这样子，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你忍心让我以后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吗？”

“你不会孤苦伶仃的，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装可怜了，你现在你已经有了你的家庭，你已经有了好孩子，所以你现在你就算是再怎么努力都好，我一样不是你的对手，我生下来我就是说一个拖油瓶，你现在你也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兴许你现在孩子啊碗里给我下毒了呢，你这样子的人，我怎么会相信你呢？”

怎么会相信？

女人惊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闷声不响的把手中的碗放下来，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儿子：

“你这个孩子，你这不是在胡闹吗，这一些话像是你自己可以说的吗？你还不赶紧给我闭上嘴巴，我这个妈妈我就算是再怎么不合格都好，我都是你的母亲，我都是你的家人，你说我想干什么呢？”

女人含着眼泪，看着周边的那些家庭，那个不是其乐融融的呢？

可是她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现在怎么就是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子了呢？

“好孩子，你能不能听从我的一句劝告，你能不能够把我放在眼中呢你要是一直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的，你懂吗？妈妈知道你现在你病着你的身体难受，但是我是你的妈妈，我看着你这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哈来刺激我呢，你能不能够体谅一下我呢？你可怜可怜我这个母亲吧！”

可怜？

男孩儿悠悠的抬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淡淡的笑了笑，但是笑容并没有直达眼底，反而更加像是一种讽刺是的：

“你可怜，你可怜什么你现在你有爱你的丈夫，你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现在你什么你都有了，你以为你还会有资格在我的面前装可怜么？我现在我才是那个最为可怜的人，你明白吗？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除了被你们这一些人看不起以外，我还还有什么呢？”

男孩儿紧急的呢捏住拳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插口，像是他这样子年纪的人，应该是在学校里上课，应该是在学校里读书，而不是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把自己给折腾的不成样子。

“与其像是这样子活着，我还不如是趁早的结束了我的生命，不是更加好吗？”

“好什么好啊？你不许说这一些话！”

女人愤愤然的看着儿子那样子放弃的样子，陈晓丽看见这个情形，忍不住摇摇头：

“现在的孩子啊，尤其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你们说你们怎么就是这么多的事情呢，你们什么时候你们才可以让你们的爹妈省心呢，我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孩子，你们现在你们明明就是什么都有了，你说你们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你们愣是这么喜欢给我们大人找茬呢？”

叶戈看着陈晓丽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样子，他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我却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事情一定是错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呢，你这样子下决断未免太过于肯定了一些，你都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你就这样子说你怎么就是可以这么肯定了呢？”

肯定？

肯定什么呢？

陈晓丽看着眼前这一对母子，挥挥手：

“你倒是为这个孩子说话，你怎么知道事情更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而起的呢，现在的孩子这么不懂事，我们谁知道呢？你们这一代人啊，你们从小到大，你们就没有怎么吃过苦，所以，你们这一些孩子总是非常的任性，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叶戈对于陈晓丽的话却不以为然：

“你这个话可是说的我是真的不爱听了，你怎么知道呢，现在不听话的孩子很多，但是现在这一些不懂事的人，就像是你们这种大人，你们这种不懂事的大人也很多不是吗？”

不懂事？

陈晓丽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无语了一声。

叶戈懒得跟这个人争执，又转过身，看着楼下的小男孩儿跟那个人在说话。

“你看看你，你怎么的，你现在你真的是，我现在我虽然已经跟你的爸爸离婚了，但是你现在，你还是要是跟以前一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这个妈妈，所以你想要说着一些话来中伤我，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呢？”

为什么？

这还要问为什么？

男孩儿看了一眼，盯着女人眼中的泪水，再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子上的绷带：

“你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这样子问我，是不是真的有意思呢，我是真的觉得你的这个想法真的很可笑啊，你这样子，你是为了什么呢，我倒是真的不懂？你现在你都已经有你自己的家庭，你为什么你还要管我的不是呢，我现在我就算是是死是活，我都已经跟你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你倒是好，你三天两头的在我的面前假惺惺，你说你累不累啊，我看着你的样子，我都嫌弃你累，行吗？”

累？

什么累不累的？

女人含着眼泪看着眼前这个儿子，“你这在说什么话，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说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呢，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亲生宝贝，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你？”

“谁知道呢，你们这一些大人啊，你们的心思有的时候我们这一些小孩子，我们哪里能够想的明白呢，我想不明白，懂吗，你们是谁啊，你们是谁呢，我倒是真的不懂你们究竟是有什么想法，我是真的是觉得很可笑了，可笑吗？是不是很可笑啊你？”

可笑？

什么东西嗯？

女人按着眼前这个儿子的手，眼睛整的老大，就算是天塌下来，她还是要说这一些话：

“你还想要怎么着呢，你倒是告诉我啊，你说说看，你倒是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对我拒之门外呢，我现在我尽管我已经有我自己的家庭，但是我也不是对你不管不顾的，你为什么你就是看我不上眼呢，你为什么你就是这么糊涂呢，你倒是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你？”

“你还要我说清楚什么呢，我们现在我们就是自己各管各的，现在不是正好吗，你说说看，你这样子你为的是什么东西呢，你现在这样子，我倒是真的看不起你，你都已经有了你自己的家庭，你也是有了你自己的丈夫，你现在你还来干涉我的生活，你说你这样子你是为了什么，你累不累啊你？”

男孩儿甩来这个人的手，看着眼前这一些跟自己同龄的孩子蹦蹦跳跳的，男孩儿却是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冷漠：

“你说我是为了什么？我现在我身为一个母亲，我看着你在这里，我的心里难受，我的心里委屈，我容不下我的儿子吃苦，你明白吗，你现在你还是要这样子，我就是真的看不起你们！”

看不起？

“你说你图什么，你以为你自己做的这一些事情天衣无缝，其实，我早就已经把你干的那些事情，你的那些目的，我都已经看清楚了，你又何必这样子遮遮掩掩的呢。对不服？”

男孩儿看着眼前这个假哭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那一刻，突然间长大了一样。

身为一个十几岁的男生，正是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正是应该天真无邪的时候，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合的老成。

甚至还有一点孤独。

叶戈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人生一样。

“你看见了没有，我想着这个女人这一次来这个地方跟这个男生说话，其实也是有目的而为。”

目的而为？

陈晓丽身为一个母亲，能够理解那种切肤之痛，所以对于现在这个少年说出来的那种冷漠和漠然，她是不认可的？

“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自以为非常懂是你，自以为你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看到这个社会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你们就以为这一切，你们眼中看到的这一切的表象，就是这个社会真正残酷的样子，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小子，在我们这些大人的眼中，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区区一群顽童而已，你又何必对我们这样的倔强，你知道的你斗不过我们，又何必这样子跟我们过不去呢。”

陈晓丽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掌，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跟年龄一点都不符合：

“我是一个过来人，我知道这个世界真正残酷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我也知道人性一旦扭曲起来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所以小子，现在的你尤其是在你这个年龄段对于我来说，我经历过那些事情比你现在看到的那些要残酷的多，所以现在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老师和深沉的样子，因为在我眼中，这一切都不是事儿。”

“既然在你的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既然你自己都已经说了，我眼中看到的那一切的表象都不是事儿，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来这里招惹我呢？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的年纪跟这个小孩就是一样，我的内心也跟她想的是一模一样，我是一个不需要家里的人，我是一个不需要陪伴的人，即便是你是程依依的母亲，即便我跟程依依还算是有一点点交情，但再怎么样子，我们都不可能成为一家人，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我，还为了你那个病重在床的程依依，咱们都不可能会在一块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家庭。”

叶戈凉爽还凶，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慢慢变得阴沉的母亲，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慢慢变得阴沉的陈晓丽，嘴角微微的仰起来：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觉得我说的这一番话，不符合你想象的结果，所以你就不认可我是一般化吗？可是我告诉你，如今我说的这一切，那就是我现实中我认为的那个样子，不管你这次带你在怎么样的教育我，该怎么样去教导我，我的想法还是一样，从来都不会因为你们这些外部的干扰，而有任何一点的改变，我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这样子，漂泊无依，就已经注定了要是成为流落天涯的人，所以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人你们就不要想了，想着还可以就放弃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漂泊，笑着，难道你以为我看不清楚吗？你们这些人呀，你们从出生开始你们喜欢的东西难道还不够吗？你说你们这样子遮遮掩掩的有必要这样子没有必要懂吗？”

陈晓丽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少年一直盯着楼下那个小男孩，那个同样调皮捣蛋的小男孩，那个同样不把自己母亲当成一回事儿的小男孩，如今这个世道这些孩子都是怎么了？不把自己的亲妈当成一回事，难道把那些陌生人当成一回事儿呢？

“我说真的，尽管我跟我们家程依依的关系不太好，但是最起码诚意在这个年纪，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非常幸福，我觉得母亲是非常愿意相信我这个母亲的，可如今眼下这个孩子，都已经重病在床了，却仍旧对那个整天以泪洗面的母亲一点都不好不信任，你说这样的孩子生下来有什么用处呢？与其这样子还不如在他，还在襁褓的时候就直接掐死算了，反正我是养不起这样的孩子。”

叶戈看着陈晓丽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轻轻的笑一笑，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人，微微仰起头，冷冷的哼一声，无比的清醒：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要不咱们打一个赌，看看最终这件事情到底错在谁的身上，到底是错在这个孩子身上还是错在这个母亲的身上，你愿不愿意跟我打赌呢？只要你愿意跟我打赌，咱们就到底要看看到底，最终是你想的是正确的还是我想的是正确的，咱们都是要看看到底是这个女人在算计什么东西，还是这个男孩在算计什么？”

“我说你这个孩子也太狂妄了一些，这还用懂吗？这一切的东西都已经眼见为实了，如今这个孩子就是确实不听话，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相，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子呢？是可以直视人的窗户，毕竟我看到的就是这一切的表现，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人，我也不愿意相信任何其他的人，尤其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就相信这个孩子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是一个不让自己的母亲放心的孩子，这就是我想要说的，没有任何可以反驳我的地方。”

叶戈看着眼前这个陈晓丽，轻轻的哼一声，嘴角微微扬起，笑容越发灿烂：

“看到没有？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就是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把你们自己内心所想的东西，硬生生的扣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声音像我们这些小孩子都还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的残酷，你们这些大人却往往还需要把你自己眼前枷锁，硬生生的扣在咱们这些人脑门上，反过来你们还要说我们这些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为什么不懂事？难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影响的吗？”

“……”

“你们这些大人们，所谓的大人，总是拿着比我们好的名义，为了我们好的名义，总是用这些话用那些话来说我们，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真正需要的是那些东西呢，你要知道我们自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从我们落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就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我们不需要受到你们这些所谓的父母的干扰，到底有什么样的人生，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可以为了我们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才是我应该要说的话，你希望你这件事我父母都可以明白好吗？”

“我说的不是你这样的话，我就不满意了，我们身为父母，尤其是母亲10月怀胎，辛辛苦苦的把你们养下来，把你们生下来，这还仅仅够还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拉扯大，难道宋姨母亲还没有资格，还没有理由去指责你们做错了那些事情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年长了二十几岁，正所谓我们是吃过的盐你们吃过的饭量多，我们经历过的错误也要比之前多了去了，难道你让我们这些身为父母的难道要让我们这些人眼睁睁的看你们犯错吗？”

陈晓丽看着眼前这个叶戈，手中的拳头慢慢的握紧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孩子只不过是因为经历了一些，平常孩子没有经历过的人生，所以他对这个孩子非常可怜，也非常同情，可是如今看来她自己却想多了这个孩子早就已经跟大多数的人不一样。

“你以为你很懂事，你以为你什么事情都清楚，可是你真的以为你现在什么都清楚吗？这个世界到底会长什么样子，我们这些身为父母的你们要清楚的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让你们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我们也希望你们可以自己靠你们自己的力量，靠自己的肩膀就可以一飞冲天，可以翱翔9天，可如今我们身为父母，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有太多的邪恶，所以我们才会对你们的人生，造成非常大的干扰，可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害你，而是为了保护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得到更好的成长，难道是为父母做这样的事情也是有错的吗？”

叶戈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知道他已经把这个女人给激怒了，可是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争吵完全就是一件无济于事的事情，因为你永远都说服不了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已经认定某种结果的人。

“不过你要怎么样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这是你的人生，反正也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