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来的比其他季节都要早。

刚还泛白的天，此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江暖出来随便走走，突然听见身后有踩着雪枝的细响。

她回头，江浅浅正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她。

江暖敷衍极了的吐出两个字：“有事？”

江浅浅走近，一脸不悦的问：“年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沈年？

江暖疑惑的微眯了下眼睛，往年除夕夜沈年都不会跟她一起来江家。

而且，她还记得——

有一年除夕夜江浅浅不在，苏梅还得意的告诉她，江浅浅是出去跟沈年约会了。

那时的她，心还会痛。

现在，大抵是要死的人，心硬了许多，回想起来，不过尔尔。

只是，江浅浅怎么会跑来问她，却不问沈年？

她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原因，漫不经心的笑着说：“怎么，沈年不搭理你了？”

“你……”江浅浅的话说到一半。

她的手被江浅浅猛地抓起，朝江浅浅自己脸上扇过去。

而后江浅浅捂着脸，痛叫了一声，委屈的看着她：“妹妹，你为什么打我？”

江暖一怔，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不出意料的，是沈年。

沈年走到江浅浅身边，淡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江浅浅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捂着脸的手却是一直没放。

沈年眸子一抬，看向江暖，冷声问：“你怎么解释？”

解释？

寂静的夜里，江暖蓦然笑了一声，笑声清冷又讽刺至极。

同样的陷害戏码，只有瞎子看不出来。

也许沈年是眼瞎，也许他连心都瞎了吧。

江暖问沈年：“你觉得，是我打的？”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沈年沉声道。

江暖笑意一僵，眸中戾气乍现。

她往前一步，一把推开江浅浅捂脸的手，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黑夜里格外好听。

江浅浅眼前一黑，紧接着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暖。

江暖揉了揉手，挑衅的看向沈年：“这下，是我打的了。皮也是真厚，打的我手都疼了呢。”

“江暖！”沈年一把掐住她的手腕，语气里警告的意味明显。

“怎么，心疼她了？”江暖用倔强掩盖住了内心的痛楚，昂着头继续问：“要替她打回来吗？”

“年哥，妹妹最近太蛮横了，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江浅浅捂着脸，真真实实的哭了。

哭声嘤嘤嘤的让沈年下意识眉头一皱，心头浮现几分不耐烦。

恰在此时，管家在不远处通知年夜饭做好了。

沈年一把甩开江暖的手，冷声道：“你给我安分一点。”

江浅浅哭声一顿，似是没想到沈年会这么轻易放过江暖。

江暖倒是对沈年的话不以为然，眼神狠狠的看着江浅浅，把‘心肠歹毒’四个字坐实了，说：“所以啊，以后长点眼别来惹我，下次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解决的事。”

说完，江暖转身走进屋子。

她没有看到江浅浅脸上的惊愕，自然也没听到沈年无奈叹了口气，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