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莫白摇了摇头，一身酒气随着剑气而去。

他看着坐在眼前的女子，近在咫尺。

从在澧王府邸一别之后这是第二次这么近可以看着她。

莫白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长大了。”

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怎么也该懂了些小时候不懂的道理。

“他是一个好帝王，也是一个好夫君。”

皑皑只是点头。

李宜不论家国都顾及的很好，这些年皑皑从未受过什么委屈，都说帝王之家三宫六院！

可是李宜身后女子只有她一人。

“就不想回家看看？”莫白又问道！

皑皑摇了摇头，说道“当初我是心甘情愿与他来到这座城的，爹娘当时要回真正的家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家究竟在哪，当时我以为就是在哪里，随时可以回来，后来我才知道，很远很远，回去很危险，早知道我也不会来这座武安城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论当初是为了什么来这座城，总归是来了，而且还在这待了这么多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他不是当今天子只是一介草民，他在哪我的家就在哪了。”

莫白低着头。没有说话。

“莫白，我很高兴能认识你，情情爱爱的我不懂，我只知道，当初是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也喜欢和你做朋友，遇到他我不曾后悔，我们都没有错，如果错就错在，你我当初都不懂。”

二人相顾无言，情字最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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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皑皑还是莫白其实都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只是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莫白问道“找我有事？”

皑皑这才点头开口说道“我让你教小乙练剑.”

莫白继续问道“奉王府里的二殿下？”

皑皑点头。

莫白叹了口气说道“是李宜让你来的？”

皑皑摇头“是我自己想来找你的，小乙很聪明，也很听话，我膝下无子，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孩子看待。”

莫白点头“说到底，老王爷一家还是与我有恩的，当年黄石城，若不是老王爷及时赶到，我和老和尚恐怕至少要留下一条命。这孩子也是可怜，此事无碍，当年奉王府一事，我未出剑是因为不值，浪费了老王爷的恩情，后来是太迟已经于事无补，这回就当换了恩情！”

得见莫白答应皑皑才起身说道“那我先回去。”

“不多聊会？”莫白挽留

皑皑只是微笑道“太晚了，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莫白嗯了一声不在挽留。

莫白此时已经明白了皑皑一直想不明白的同与不同了。

一个是家中人，一个是门外客。

这时皑皑却转身又走了回来，笑眯眯。

看得莫白愣愣出神，一瞬间不知所措！

皑皑从一个小小的香囊里取出一条红绳，拉住莫白右手，系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小跑着跟上了曹青置的后头。

曹青置无奈摇头说道“娘娘这怕是不妥吧？”

皑皑急忙求饶“曹大人，你可别跟我个小姑娘计较，莫白是个好人，看上去傻傻的其实聪明着，这条红绳，没有其他意思，是我在甘苏郡就打算送给他的，真的没有其它意思，可别告诉小李子。”

曹青置笑呵呵，无奈摇头。

莫白痴痴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两人，看了看皑皑消失的巷子，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上面挂着小指甲大小的瓷器，刻有友长二字。

莫白喝了口酒，泪两行！

有人情深缘浅，有人爱而不得，有人情深不寿。皆是莫白！

皑皑把莫白对她的情看得太轻了。但是莫白不愿再向当年一般让世人皆知莫白此生唯爱一人。

皇后膝下无子，不比百姓家。

人言可畏，皑皑不知，莫白知，也不愿皑皑深知！

第二日，早早的宫中就传来口信，告知李东乙今日不必入宫。

李东乙也未多想，这类事，不是一次两次，自己两位先生脾气古怪，一个住在宫里一个住在学府里。前者打记事起，除非寻白水传信不然每天都要去摘星楼上课的，如同是衙门老爷点卯。

有时候去了寻白水也只是一言不发，任由自己翻书练字，有时候走神了就会心湖响起震荡好几次差点晕厥过去。

至于杜渊，就闲散些，从不点名自己什么时候非要去国子监听学，想去就去，而且每次去，杜渊都能放下手里的活，和李东乙唠些各地发生的趣事，唠完嗑杜渊每次都会用儒家的大道理做个总结，李东乙听得起劲也记在心上。

李东乙在院子里闲逛，余光中瞥见院墙上卧躺着一名中年儒生，穿着灰色长袍头上别着一支铁簪子。

李东乙一时间没认出来人是谁，但是见到中年人从身侧拿出一壶酒就大概猜出来人身份了。

儒生装扮，插铁簪，爱喝酒，胆敢随意翻爬藩王府邸，整个武安城除了老和尚也只有这个和老和尚拜了把子的剑圣了。

莫白朝着站在院门的韩澈示意无碍，并行礼说道“李东乙见过莫剑圣。”

莫白换了个姿势坐在了院墙上，双脚垂下院子内，问道“和你叔叔一样看着斯文，实则城府极深。”

对于莫白的出言不逊，李东乙也不动怒，眼前这人，连自己那位叔叔都奈何不得，自己又能如何？

李东乙问道“剑圣大人有何赐教？”

莫白呵呵一笑“教你练剑。”

李东乙一愣微微惊愕。心中明了，能请的动这位性情古怪剑圣恐怕只有自家那位姨娘了。

莫白接着说道“不过初见你，恐怕是学不会我这身剑术，更无法体会我这身君子剑意了。”

李东乙皱眉不解问道“何出此言？”

莫白说道“我的剑术与五音中羽相应，就似墨家所言的非攻，剑意坦坦荡荡自来直往，与你这深沉城府大不相同！我是君子你是小人！”

李东乙讥笑，转身就要离去，莫白是当代剑圣不假，更有御剑一万东渡的事迹，但是要他李东乙如此学剑，不学也罢！

莫白见李东乙要走，一脸讥讽说道“我出剑，要救人并就是要救人，要杀人，并是要杀人。你呢？要救人无非是想着日后手中多一把刀或者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