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在观众席的站坑里, 淡定和胖哥儿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说实话，他们原本是打算小声用中文来交流, 可就现场的热闹程度来说, 他俩发现如果不扯着嗓子说话, 哪怕挨着站都不一定听得清——

“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啊！羊kun是谁？怎么到处都是叫他的？”

“你是憨批吗，那就是漾君, 就是喊得小水哥好吧！”

“对不起，弟弟错了！”

现场的灯光没有完全打开, 仅仅只是普通的照明灯光, 在四幕全黑的大背景下把所有人都衬得黑黑黄黄的。

但随着提示音响起，台前大灯一排排打开，那个亮啊！唆地闪到胖哥儿差点睁不开眼睛！

“妈耶……”

之前太暗了, 现在又太亮了，以至于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舞台的两个“土包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我现在清楚为什么要化舞台妆了, 这么亮的灯光, 肉眼的人脸识别真的会被这种程度的强光削弱效果。”

胖哥儿还沉浸在现场的舞美设计当中，“果然是要上电视直播的节目, 这个舞台设计真的有点感觉啊！”

只是等眼睛适应了这种光线强度之后, 他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好, 蓝色背景搭配蓝光，这是要干嘛？冲出地球？

现场直播正式连线的时候, 全场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胖哥儿和淡定看到正对自己右手边的那块大屏幕亮了起来出道候选的全部二十名练习生们至少是小半个月前录制的材料出现在了屏幕上！

现场的收音显然还没开放, 两块大屏幕上每出来一名练习生、准确得说, 是他们从前的物料, 观众就跟按了什么特殊开关似的、发出齐齐的“喔~！”

不管是谁，所有人都很捧场，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自己的本命练习生出现时，声音会更加激动、嗓门儿会放得更大一些。

两个北京小伙儿虽然听不懂，却也能感受到那种氛围。

他们也是艺术生出身，大学又在专业的艺术院校，那种并不被所有人理解的拼搏，很多时候的确是只有同行才能懂得那份心酸和苦涩。

都是从小立志、心存梦想的孩子，到了距离实现梦想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差得就是粉丝和观众路人身临其境的共情，这个时候不煽情、什么时候煽情？

画面里出现林漾的时候，现场的惊呼声显然比之前更高了，淡定和胖哥儿跟着定睛看过去，下一秒就齐齐张大了嘴巴“这完全是没见过的小水哥啊！”

惊叹的又何止现场的几千人？同步观看直播的观众心态早已经炸成烟花了！

“十三岁生日是防弹集体给过的，哥哥们弯腰捧着蛋糕到孩子面前让他吹蜡烛徐园，抹奶油都那么温柔，我为什么会这么酸啊！他们当初那么艰难，一定也不知道现在大家能成长得这么好吧……”

“13岁的时候就这么好看了吗？我真的震惊于甜甜小时候的美貌了，他的颜真的好特么正啊！又靓又帅，眼睛真的太漂亮了呜！”

“这是什么神仙祝福，哥哥和弟弟感情从那个时候就那么好了！”

“big hit虽然是个小作坊，可是选人的眼光真的是厉害，防弹也好，咩漾也好，现在看来都是自带爆红buff惹……”

可在这片耀眼的烟花之中，还有无数妈粉女友粉的泪水。

“都怪你们老喊甜甜大boss，我一看到这么小的甜甜、被防弹几个人围着疼爱，突然好惆怅好难过啊！有谁还记得第一期刚播的时候大家给甜甜的标签是‘美强惨’吗？”

“有一种错过他好多年的强烈失落感。”

“‘重新回来续他的梦’，背景音的哼唱真的过于催泪了……202制作组后期对林某头一次这么温柔呵护，我枯了。”

“我的泪飞流直下三千尺惹，咩漾出道失败重新回国那时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心情啊，虽然现在回来了、还拿了好几次第一，可本质还是那个美强惨啊qaq”

胖哥儿和淡定站在坑里，一颗心也和妈粉似的跟着疼了起来。

“虽然看不动韩文字幕，但是我知道问的肯定是些戳心戳肺的话，不然小水哥表情不会这样，我可太清楚他了。”

林漾之后，全部二十名练习生的vcr播放完毕。

宝儿在场上唯一一盏追光下登场，随着一大串胖哥儿和淡定听不懂的叽里咕噜韩语主持串词，现场再次尖叫起来！

二十名练习生出现在最中间的三角形延展舞台，林漾站在尖尖角的位置，穿着统一的练习生制服，依然戴着他首次正式亮相那个独一份的细带蝴蝶领结，身量挺拔，瘦削却精韧，目光坚定。

“卧槽了，水哥好尼玛帅啊！”

前女团爱好者胖哥儿原地疯球，和现场无数女粉一样拼了命地呐喊，嘴里嚎着五分钟以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漾君”。

淡定这个大直男也懵了，很显然也是受到了来自朝夕相处三年的兄弟的舞台魅力冲击！

就连他这种自认为对林漾很熟悉、甚至是对他盛世美颜有一定抵抗力的人都被惊艳到脑袋空白、晕乎乎的发懵，那现场的观众、看直播的粉丝得被刺激到什么地步啊？！

人家小水哥甚至是，就这么单纯的、直挺挺的在台上站着，还什么都没做呢！

宝儿女士暂时离开舞台之后，舞台再次变暗，一到清脆又透亮的年轻男声开始挨个儿报练习生的名字，现场听到这声音又兴奋了起来！

“是忙内啊！”

五秒的倒计时之后，现场短信投票正式开始——

胖哥儿还没反应过来呢，眼睛都快不够用了，突然发现台上渐渐亮了起来，红蓝的线状光效交织下，202主题曲《我呀我》的前奏响起，现场观众又开始沸腾！

他看到林漾背对着正前方站在三角队形的最前面，哪怕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小脑瓜儿，也让人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开腔的那一嗓子，胖哥儿差点没原地撅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水哥好尼玛帅啊呜呜呜呜呜呜……

我明明和他同吃同住了三年，怎么这哥们儿就长成神仙了呢？？？

他真的好耀眼、好闪亮，真的是脱胎换骨一样的夺目啊！

同样被这种气氛感染到眼眶发热、胸膛暖洋洋的还有无数正在观看现场直播的观众，不同个体、不同饭圈的心情微妙地在热血沸腾的这一刻得到了统一。

“我从没觉得这首歌这么好听过，是梦想在燃烧的感觉啊……”

“每个男孩子都是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呀！”

“初c是漾甜甜，决赛场的c也是漾甜甜，我圆满了qaq”

等到后半段，其他参赛的男孩子们一同登场之后，这种感觉更是被进一步放大了！

胖哥儿和淡定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也不管别人，就盯着最前面的林漾一个人看，一会儿感慨小水哥干净利落的舞姿，一会儿惊艳于他哪怕是百人大合唱之中依然突出优秀的演唱。

最后的dance

eak里，从天而降的白色小纸片落成了雨，将气氛在一起烘托到高|潮，最后的最后，镜头特写定格在林漾那张足够嚎坏现场观众嗓门儿的那张脸上——

直到此刻，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他今天的样子。

修短的黑发，开缝之后大大方方露出来的饱满清爽的额头和眉眼，轮廓干净帅气，荷尔蒙肆意散开，又因为此刻格外清澈的眼神，而微妙地夹杂着两分少年的纯洁天真。

这个舞台过后，权女士再度登场，胖哥儿和淡定还没缓过劲儿来。

他们俩光听着现场的观众一会儿“嗷”、一会儿“内”，也不知道答了些什么，然后，大屏幕上公开了11名优胜练习生最终出道组合的团名——anna one！

“哇！这个感觉真的太好了，所有人都有一种参与成长的感觉。”

淡定赞同这个总结“虽然选秀是速成，但哪怕是速成，也是大家从头到尾注视着一点点起来的，不能因为它长得快，就说它不是养成。”

紧接着又是一顿哥俩完全听不懂的第一届选秀女团成员们的发言，进入了“大家一起来看加长版vcr”环节，电视机前的观众是通过导播镜头直接进入了这一段剪辑的播放。

淡定和胖哥儿又一次面对韩文字幕无能，全程只能看懂《suer hot》这个歌名儿。

“这首歌不适合小水哥，ra太多了。”

然后画面内容来到了《hands on 》组的练习过程

“哇，我们水哥，看家功夫果然不是盖的，这个清唱，绝了嗷。”

“听不懂歌词，但我觉得这个爵士风走起，现场舞台会有点性感。”

反正他们俩听不懂别人说话，别人也听不懂他们俩说话，现场的女孩子光顾着嗷嗷尖叫去了，哥俩儿索性就扒拉在一块小声叽呱叽呱的说话。

看到后面开始练舞了，俩哥大直男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然后目瞪狗呆得看小水哥一脸正经跳出了莫名色气的感觉。

练习过程看完了，现场镜头一切回来又是一阵尖叫，淡定和胖哥儿遭不住啊，他们俩继续懵圈儿，然后大屏幕上画面又转了——这俩组开始选center啦！

又是一堆韩文字幕，又经过了好几分钟的呆愣罚站，然后《suer hot》组就登场了。

胖哥儿眼睛转不过来了“好快啊！不是说选center吗？结果是什么？我刚刚没看懂……”

淡定看着最前面那个出场的“就是站最终的那个，人家故意到现场再揭晓的啊！”

“是河承云啊！”

“哇，那个是赖冠林！是赖赖啊！”

《suer hot》整个舞台表演过程中，全场的尖叫声就没停止过，现场看和电视屏幕看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淡定和胖哥儿看完了之后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开始还能盯着一两个看，后来走位多了、动线复杂了，就变得眼花缭乱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站在坑里，这个由低到高的视角看过去，果然就没有身材差劲的……”

淡定又回想了一下林漾才不久前跳《我呀我》的画面，“那倒也是。”

不过，他还是要在心里加上一句我们水哥身材才是最好的。

看过了《suer hot》的舞台，就来到了《hands on 》的center选拔vcr，就像是之前南韩、中国甚至是海外其他国家饭圈里都很流行的预测一样，这首歌的center没有落在任何一个高人气练习生身上。

于此同时，各大主流论坛、网站的速报也飞快出炉。

ho组center是裴真映！！！！

林某又鲨我！！！

这个明明白白的渣男妆我爱了，来渣我我无怨无悔惹qaq

big hit给甜甜配了个神仙dy，后面几期每次舞台妆容我都七百二十度猛夸！今晚对这位dy的崇拜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甜甜太会长了，这个妆看着好渣好浪，霸道又凶悍，但我好爱啊呜呜呜呜……

而直播现场的观众席站坑里，淡定和胖哥儿已经跟现场一群要嚎不要嗓子的女饭嗷嗷叫得嗓子冒烟了。

林漾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隐世宅男么，为什么他跳这种骚气十足撩死人不偿命的舞会看得人鼻子发痒、脑地发热啊？？？

他甚至里面那件绸面衬衣的下摆原本应该扎进裤子里，可跳着跳着，下摆那两个角儿就跑了出来，甚至还随着动作一蹦一蹦的——

不对、不对啊！

小水哥，你腰露出来一截了！

完了完了，现场那些人都把你看了，你不再是清白小伙儿了……

不同于淡定和胖哥儿的观看角度，现场的女性观众已经疯球了，别说到底是看上了这个“牛郎团”的谁，反正随便一个“我都可以”！

林漾站得虽然不是center位，可他作为说一不二的主唱，唱得最多、能轮到靠前或者是靠中央的站位也会比其他人多。

每每他跳着稍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动作、眼神略带点儿玩世不恭的意味看向前方镜头，唱出他特地按照雍圣祐要求调整过的尾音的歌词时，迎接他的妥妥的是全场观众嚎破演播大厅屋顶的狼嚎！

他音量很足，技巧又纯熟，又因为组员自己动手编舞带来的便利，丝毫不用担心边唱边跳可能引发的气息问题，完全是游刃有余地尽情在这个舞台施展着自己的男性魅力。

明明是一句全体合唱的“y your hands on ”，可林漾那一句却格外突出清晰，不同于他唱其他部分醇厚而喊着微妙色气的声线，反而有些霸道，就像是志在必得的那种自信。

甚至是现场的灯光都变成了暧|昧而迷幻的浅紫色！

绝就一个字，大家真的要说好多次！

《hands on 》的这首歌唱完之后，还有长达小半分钟的成员挨个儿特写，每每大屏幕上出现一名练习生的镜头，现场都是一阵尖叫。

胖哥儿和淡定看完这一场舞台，简直像跑了个1000米似的。

可这种累也很爽！

爽过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最简单的词把林漾夸一遍

“水哥牛批！”

他俩是太震撼了，所以夸来夸去，就是“牛逼”、“厉害”、“绝了”。倒是看直播的网友已经开始翻中韩双语彩虹屁大全并且率先占领了各个讨论帖以及词条讨论组。

—男版盘丝洞，到底不是随便进出地方吼，不进来是不可能，但是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靠啊，林某今晚好野好浪，我好喜欢！以前还拉他做过花，我真是罪过大发了，他就是绝世金瓜啊！腿那么长、手那么大、鼻子那么挺，他一定很行！我今晚就想试试惹……

—服了，为什么把骚|鸡发言顶到热评2啊，你们集体疯球了吗！鸡笼派遣员想扣工资吗？还不来抓鸡？？？

—[图片][图片]弟弟好会扭，腰肢细但是好有劲儿，看我截到了什么好东西[憨憨脸红jg]

—这样的小帅哥，我可以摸三天三夜不停歇惹[憨憨脸红jg]

两个出道评价舞台都演出完毕，现在正式讨论地热烈的时候，可可爱活泼到底是有点打不过性感魅惑，后来居上的《hands on 》在接下来变相催票的时间里话题度一路猛蹿！

再然后，vcr又来了——

淡定晕了“所以小水哥他们这小半个月里，真的好忙啊！”

又要学歌编舞练舞彩排，又要录各种小黑屋短采访，本以为直播就是双方各跳一支舞，合起来唱歌《我呀我》完事儿、直接进入开票环节。

结果现在又来一首煽情大杀器！

20个练习生火速重换了服装和妆容，穿着浅浅的纯色衣服，安静地站在场上，唱着《在这里》，就连倾泻下来的聚光灯光线都显得格外柔和了。

不说了，他得偷偷摸摸擦眼泪了。

为什么这么好哭？

真情实感追选秀追练习生，不应该只收获快乐吗？

结果还没出来，大家倒是先哭上一会儿了。

胖哥儿全程吸溜着鼻子听完了这首他一个词儿都没听懂的《在这里》，完了又哑着声音和淡定说道“小水哥好像也哭了。”

台上的林漾还算能忍，练习的时候其实也反复地调整着自己唱这首歌时的情绪，就是怕自己到时候现场崩掉，把歌唱垮。

他只能尽力憋着，让嗓子不受影响。

可憋得住喉咙里的哽咽，却憋不了眼眶的热泪，他要是不眨眼睛，泪或许还不至于掉下来，可哪能坚持那么就不眨眼呢？

睫毛一抖，泪珠就成串儿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