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年兽史事

城邦东市，距离绿野别墅最近的市集，逢年过节，官家便会组织商贩聚集，摆篷摊货。年更腊月，更是大中华区，一年之中最大的热闹。

绫香望着红联灯笼，闻着纸芳墨香，似有分许修罗界的意味，问道：“为何没有烟花炮竹？”

“百姓安危，社会安宁，官家禁了。”尼古拉遗憾的解释：“大中华区域曾是东方古文明发源之地。如今，许多文明传承都被大世界同化，除了肤色和轮廓几代都难以改变，服饰习性大家都是相差无几了。”

绫香想到修罗传承亿万载的文明和信仰，引以为傲的民族归宿感，说道：“倒是有些可惜。”

“也就如逢过年过节，才记得自己的民族有些文化传承。”尼古拉选挑一串仿制的塑胶鞭炮，侧目而问：“香儿，知道过年是怎么来的吗？”

“你说给我听呗。”绫香自然知道，却是不愿拒绝男孩的雅趣，爱一个人，听他说话也是幸福。

“正当说法嘛，是将黄道中推算出来的立春，定为岁首。选定吉日，举行祭祝祈年活动，缅怀和感受天地神灵的好生之德，表达对神灵与祖先的崇敬和感德。”尼古拉不愧选修宗教哲学，叙述起来如同科普教材。

“就是这样而矣？”

“嘁！那只是官方解说嘛。我说得有趣得多。”

“那快说呀。”

尼古拉轻咳一声，润润嗓喉，说道：“太古时期，有一类凶猛‘年兽’，散居深水或茂林之中，形貌狰狞，生性凶残，会吃人的哟！”

女孩见到男孩突然张牙舞爪，瞪眼咧牙，先是佯装惊吓，然后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的目的达到，吓到我了。”

“哇叉！要不要这么配合的哟。”尼古拉抓耳挠腮：“差点忘了你是谁，啥恐怖的长相没见过。”

绫香拉手撒娇道：“配合一下，才好玩嘛，啊。”

“OK。”尼古拉娓娓诉说：“年兽虽然专食飞禽走兽，介虫游鱼，却不经常吃人。只是每隔365天，会在天黑以后，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每当鸡鸣破晓，天色发亮，便会返回。老百姓呢，算准了年兽吃人的习性，发现它们害怕红光和声响。于是，做出对策，每到这一天，每家每户张红亮光，火烧竹子，燃放声响，驱赶年兽。而且，提前做好晚饭，熄火净灶，封门闭院，躲在屋里吃‘年夜饭’。这顿饭嘛，有着凶吉未卜的意味，就怕吃了这餐，没命再吃下餐，置办得就很丰盛了。饭前，先会供祭祖先，祈求保佑。饭后，也不敢入睡，挤坐一团闲聊壮胆。长久以往成了习惯，这就是过年啦。”

“故事说得还不错。”绫香抿嘴而笑：“要不要我补充一下啊？”

“呃？”尼古拉疑惑：“你也知道？这些可是我在网上看来的哟，你也上网吗？”

“网络信息社会，自然是要学着上网的。不过，我说的是六界的史事。”

“别跟我说，真有其事吧。”尼古拉的宇宙观神仰观，穿越之后变化巨大。现在，没有不相信的神话，只有想不到的事情。

“嗯。”绫香当即承认，问道：“你可知生世石？”

“那不是跟姻缘有关的东西吗？跟过年有毛线关系？”

“又是你在人界《星空记》看到的半吊子记载吧。”绫香不等他的回应，直接揭底：“年兽就是生世石。”

“啊？”尼古拉惊过有感：“难怪，总觉得一些篇章不太完整。”

“生世石确是天地初开的沙粒堆成，记录着这一方宇宙生灵的信息。早在三原界生成之时，就已经存在，创世者贯注能量，才让它有了记载。所以，有心者，想要利用这股能理，达成一些目的，偷偷的赋予了它灵智。”

“会有这么容易？”

“肯定是很复杂的嘛，创世者的能量，谁能控制？”绫香如实而道：“精灵界的第三人称，‘他’或‘他们’是同个词汇，只能理解是某个，或者是某些真神做了手脚，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记载。只是随笔写到，生世石牵扯三原界某些不可告知的秘密。”

“精灵族的《元●空间记》也没记？”

“我看过的是没有。不过，有说生世石的赋灵，精灵族也有份。”

尼古拉难以置信：“精灵族是永远中立的种族，怎么可能制造残杀生灵的怪物？”

“中立是相对而言。如果条件诱惑，或者不敢拒绝，你做是不做？”

“什么原因？”

绫香回忆曾在精灵界的阅览，说道：“模糊的记了个原因，说是有个真神，迷污了暗之精灵王的妻子。”

尼古拉知晓精灵族天寿近神，固执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爱情，一生一世奉守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平常之人，若是爱人受欺，皆会怒不可遏。何况高尊的王者，恐怕暗之精灵全族罗众，都是难以咽忍王后被辱。

精灵相貌精美，不逊真神。真神又是七情六欲，一个不差，必有品格缺陷。此事或有可能，也在情理之中。又或者，暗之精灵的行为，更有深层的原因。

绫香解说：“生世石的能量源自创世者，不得控制。哪怕真神力量，加以暗之精灵的协助，也只能先赋初智，再作培育成长。石物成长修行，最快的方法就是喂养活物的能量，夺其心智，为已而用。但是，暗之精灵是背光而生，所注能量也让初生的年兽们，不适光明，也没有直接吸收生灵能量的本事，只好吸收死幽之气。百万年后，年兽趋成，背光习性暂时无法改变，依旧长期生活黑暗深水，或是森林荫处。所以吃人，也只敢在黑夜，天色一亮就要逃走。”

尼古拉难以理解：“它们为什么要吃人呢？世间有很多活物啊？而且，还是有规律的行凶。”

“人类是真神所创，除去三原界族众，人，是万灵之首，心智极高。”绫香道破玄机：“居心叵测的真神，绝不允许年兽成为下一个人族。七情六欲的心智非常可怕，立场不坚定，为已私利，常会更变立场，兄弟父子都会反目成仇。这也是修罗族，不屑人族的根本原因。”

“唉。”尼古拉低下头，无可辩解。

“星球自转一圈，是为一年，也是这方世界的阴阳节点，循环重置的始末。此时，正是年兽心智和能量，最佳的时期。真神限定它们在这个时间食人，即能获取人类智慧，又不至于沾染七情六欲。”

尼古拉感概：“这算盘打得可以，天天吃人，自然污染情遇欲。在合适的时间啃上几啃，倒能利弊折中。”

“好在生世石所化的年兽未成气候，否则，六界历史都要改写。”

“有没有那么严重噢。”尼古拉觉得过去的历史，意义不大。想起曾经与安普莎的谈话，问道：“生世石现在何处？”

“封印在婆雅稚域极东之地，临近罗睺域的水域。”

“看来人界记载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确实是在古老东方。”尼古拉心记此事，不再多问相关话题，牵起女孩，说道：“旧事往矣，我们小日子照旧，年货买起。走，带你抄个近路，那边的东西更精致。”

女孩欢喜的跟随男孩，转入巷道。

几十米外，一个脸挂横肉，身着黑绒皮草的彪汉。领着四个壮汉，掩杂在人群之中，时刻注视着尼古拉和绫香的行踪。

眼见二人进巷，彪汉低声道：“小寸子，你快去停车位那，叫上光头他们三个，不用守着那兔崽子的车了，先堵住巷子那头。”

寸头壮汉立即奔走而去。

尼古拉察觉有人尾随跟进，回首道：“这位大哥，你们找我有事？”

彪汉只是冷哼一声，并无话语。三个壮汉也无废话，直接冲上几步，迎面挥拳。

“哇叉！坏人不是都要说几句再开打的吗？”尼古拉松开女孩，挺身而上，穿隙闪至几个壮汉身后，伫立彪汉面前。

“哎哟，还是练家子，你这小身板，够不够爷爷我折腾哟。”彪汉喝斥道：“兄弟们，掏家伙，给我废了这小白脸！”

三个壮汉安置铁拳手扣，环绕逼视。方才出手，探知对方是有武练功底，不敢小觑。

尼古拉察见几人的姿态架势，非同平常地痞流氓，似有几分兵伍气势。自己从小到大，从未遇过这等事情。再又返回地球不久，结下恩怨的也就法兰西斯，设想那阔家少爷的背景关系，此事已是确认无差。

他心记父亲教导，少惹事非，示弱道：“有话好说，我看各位并非寻常之人，何必为难我一个学生？现在法制社会，打架斗殴，警察叔叔会抓人的。你们不打我，行吗？”

彪汉显然是这伙人的领头，趾高气扬的指向绫香，戏谑道：“不打你，难道打她啊？”

“啊？”尼古拉一惊一语：“行吧，我没意见。”

“不要！不要嘛！人家好怕怕。”绫香堪称戏精，演得维妙维肖，连忙双手捂住眼睛，却是叉开玉指，忽闪着大眼睛偷看。心想：你倒是打啊，我都好久都没看人打架了。

“你就是一坨屎，怂包一个！”彪汉挥手，示意壮汉们动手。

“且慢！”尼古拉手势暂停：“挨打前，我有个要求。”

三个壮汉停止，挠腮顾望。

“Shit！看个屁，打啊。”彪汉嚷道：“他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还要求，趴下了再跟老子谈后事。”

尼古拉磨叽应对，看似奋力的以一敌三，实则游刃有余。他不想太肆招摇，毕竟这是地球，表现骇然强大，必会引人注目，引发潜在麻烦。何况，总不能在安宁社会，用杀人灭口的方式堵人口舌吧。

寸头壮汉又带三人赶忙，眼见情势胶着，神色惊讶，自己这边几人，可是意大利‘中央特别行动保安队’和印度‘黑猫反恐怖特种部队’退役的军人，以三对一，既然占不到优势。

彪汉不愿拖延，毕竟是在壹加柒集团联邦城市，特别是大中华地区，治安法制完善。他瞟视观战的四个壮汉，点头扬向女孩方向。

小寸子和光头受意，掏出费尔班赛克斯匕首，架在绫香粉颈，威胁道：“小子，不想你的妞……”

话语未完，一道虚影移晃，形势瞬间生变。众人瞠目呆立，如若木鸡，空气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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