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空间维度

步入云翠阁，瞻见檀木作梁的云顶，精雕着倒铃般的花朵，四壁镶嵌着水晶玉璧的莹灯。一张六尺来宽、两丈有余的白玉石桌之上，金足樽、翡翠盘、汤如碧、食如画，尽显富贵荣华。

绫香拉抹开餐具、食物，在石桌中间留出一片空白，由下至上，拉出一个绿色透明的立方体投影，说道：“亲爱的，在这里面划几条不相交的直线。”

尼古拉划出两条平行直线，又在一侧，划出一条垂直线。刚刚划完，怀中的小怪物窜到石桌，左嗅嗅右瞧瞧，奔着盛满食物的盘子跑去，埋头便吃。

“咦？好可爱的小家伙啊。”绫香端起一碗绿汤，放到小怪物面前：“它叫什么名字呀？”

“这个小不点，才出生不久，还没名字，你给它取个吧。”

“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小家伙肯定是饿醒了。”绫香用指尖沾了点汤水，递到小怪物嘴边：“你不是叫它小不点嘛，那就叫小不点呗。”

小怪物看到姐姐微笑，善意的喂食，舔完汤水，又舔了舔绫香的手指，以示好感，摇摇尾巴，狼吞虎咽。

“小不点似乎挺喜欢你。”尼古拉关爱的抚了抚小家伙火红的绒毛：“让它玩吧，我们。”

“嗯。”绫香把三条直线放大成三个蓝色的圆柱：“假设立方体是格利泽星的空间，三个圆柱代表维度，神界、修罗界、人界，就是同个空间里，不同的维度界域，每个界域有自己的生态法则和进化过程。正常情况下，交集。”

“为何我能从人界来到修罗界。”

绫香又拉出三条不相交的圆柱，并在圆柱内随意点画了些山川河流、动物生灵，说道：“这六个圆住就是六界，生灵具备心智，或者说魂魄，形灭之后回归成原始游离的幽灵之气，但是残存魂魄会凝聚能量不散，引领能量轮回在六界之一，塑体重生。”

“地球东方古国的道家，是有三魂七魄的说法。”

“那我就以此为说，假设真神，身死之后能量和三魂七魄，留存比较完整，轮回转世可能留在至尊界，即神界。次之，是上二界的精灵界、修罗界。再之，为中二界的人界、鬼幽界。最次，乃下界的兽界。”绫香走到投影另侧：“既然亡者能以能量的形式跨界重生，生者自然也能想到办法。你过来这边。”

尼古拉移动到绫香身边。

“从这个角度，是不是发现，它们相交了？”绫香解释起最基本的物理常识：“三维空间不相交的直线，投射在平面上，至少会有一个相交的点。如果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无数个点会在投射后重叠。不论是相交还是重叠，这些点都称作维度界点。”

绫香张开双手，把两根圆柱压在一起：“这叫挤压维度，它们重合之处，就是可以连通的界域。”

尼古拉点点头：“有些懂了。”

绫香在圆柱之间，拉出一道白色平面：“平面和圆柱相交的地方，也可以建立维度界点，但是相比垂直挤压的距离更长，消耗的能量更多，称做折叠维度。其实挤压维度是折叠维度的一种，也是最简单最省力的方式。”

“建立维度界点，就能穿越界域，是吗？”

“真神早已在自己的神殿寝宫之间，建立了界点通道。我和拉弥娅都是摩羯座的圣龙骑士，摩羯五行大遁和六甲奇门，正是撕裂空间、折叠维度的技能。只要能量足够，我们就能打通界点，穿越界域。”绫香嘟嘟小嘴，愁道：“但是，穿越平行世界就复杂得多。”

尼古拉追问：“那是怎么个说法？”

绫香复制了一个金色的立方体投影：“金色的是地球，绿色的是格利泽星。她们一个空间，一个维度。如果你要穿越，如何操作？”

尼古拉把两个立方体靠拢，重叠一角：“好啦，再打通界点就行。”

“理论上是这样。先是折叠了维度她们重合。但是这样不够，还要撕裂两个空间，才能让界点建立通道。”

尼古拉愁容满面：“平行世界的穿越，一要折叠维度，二要撕裂空间，三要建立界点，最后还要打通界点，才能实现穿越？”

“是的，很难吧？每一步都是对能量的巨大消耗。还要看穿越的是实体还是意识。很复杂的。”绫香深情的看着尼古拉，委屈道：“能懂我吗？我找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尼古拉摸摸绫香的脑袋：“以后不要再做燃烧生命的傻事，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伤害到亲人，就有些任性自私了。”

“嗯。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绫香紧紧的抱住尼古拉，撒娇道：“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尼古拉双手悬在空中，不愿背叛自己爱的、爱着自己的安普莎，不可以抱。可是，绫香认定自己是亚杜尼斯，爱得不可自拔，如果过于疏远，她又去燃烧生命，岂不伤害了两个人？做人竟然可以做得这么累？纠结啊，真是纠结！

“亚杜尼斯，抱我亲我，我要香香。”

“你不就是香香嘛？”

“讨厌。”绫香柔嫩的双唇贴近，滑润的舌尖疯狂的伸进尼古拉口中，恨不得吞进肚里。

尼古拉被吻得动情迷醉，心中感概，这丫头一千多年的爱吻，真是霸道无比啊！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当是舍已救人，配合一下再说。

许久许久，终于唇分……

“我们结婚吧。”绫香柔情似水：“我要给你生好多小宝宝。”

尼古拉看着她真诚期盼的眼神，不忍明说：“我……”

“你有什么为难的？你又没有女朋友。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一世，你19岁，连恋爱都没谈过。为什么不能娶我？”

“唉。”尼古拉觉得这戏演不下去了，从腰囊掏出一缕蓝色秀发：“我们或许没有相识在正确的时间，真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孩。”

“不可能！”

“她是我来到格利泽星才认识的。”

“你！”绫香气出了眼泪：“我等了你一千三百六十九年，三个月零七天，你竟然说你爱上了别人？”

“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尼古拉感动又无奈：“可是，安普莎很爱我，也是我唯一爱过的女孩。她失去了亲人族人，孤零零的生活在战乱的世界，我怎么可以抛弃她？我承诺过，今生不论何时何地，都要找到她，陪伴她。”

“如果你回去，她死了呢？”

“我等她，等她的来生，等她的来世。”

“无聊。‘我等你，等你的来生，等你的来世。’明明是我对你说的话。”绫香捏起尼古拉的耳朵，对着说道：“我说过的话，你记得这么清楚，还不承认，你是亚杜尼斯？”

“你说的？那我说过什么？”

“多么希望，能与你生活在和平世界，平安平凡的度过一生。”绫香撇撇嘴：“我一个字都没说错吧？别说一千多年，就算一万年，我都会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甜蜜。”

尼古拉彻底无语，怀疑自己会不会真是亚杜尼斯。

“讨厌，故意搞束头发，演场苦戏骗我眼泪。你善良重情，与世无争的性格，改变。好了，不生你气啦。”绫香假装笑意盎然，内心却是酸楚悲伤。眼前男人，正是自己寻找千年的深爱之人，可悲的是，记忆里再无自己。早知如此，当初何不陪他留在地球，平安平凡的度过一生。自己的错，只能自己承受，爱一个人啊，为何总愿意选择包容？

“呵呵。不生气就好，我没了亚杜尼斯的记忆，不如，你跟我说说他吧。”尼古拉再不愿拿另个女孩，拒绝绫香对自己的深情，行不通甩不掉，倒不如顺个台阶而下，走一步看一步。

“好呀。”相比谈及别的女孩，绫香倒是愿意说起这个话题：“记得那时我还很小，懵懵懂懂。”

尼古拉摸摸鼻子，不作声。

“喂。不要这个表情嘛，人家是修罗族，一千多年前，也就差不多你们人族十四五岁啦。”

尼古拉忍俊不禁：“好吧，理解。”

“讨厌。”绫香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婆雅稚域的火神殿，我当时正在大殿修习摩羯座战术秘宗，你突然从神殿前庭的祭坛传送出来，身负重伤，满脸鲜血，好吓人呀。”

“然后呢？”

“你艰难的抬手，好像是要求助与我，便昏睡过去。你的圣龙陪在身边，帮你舔抚脸上身上的伤口。当你脸上的血渍消去，我就呆了。”

“为什么？”

“被你帅呆了啊。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绝世俊俏的少年。你也知道，我们修罗族的男性，颜值实在不敢恭维。”

“你救了我？”

“我也不敢啦。虽然害怕，可是你太帅了，怎么忍心见死不救，主要是…..”

“是什么？”

绫香脸露羞色：“我想把你治好了，跟你谈恋爱呗。”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啦？”

“嗯，你好会哄人的，还很搞笑。”绫香回忆着甜蜜，依偎在尼古拉肩膀：“在地球的联邦大学，虽然是第一次与这世的你相遇，但你那猥琐的鬼样子，逗我开心的感觉，我就确定，我终于找到了你。”

“你说是，便是吧。”尼古拉不去争辨，接着问道：“为何会分离？我老死的吗？我老了丑不丑？”

“不丑，你也不老。”绫香黯然情伤：“你是在战场牺牲的。”

“我与世无争的啊，怎么会上战场。”

“我，我的族人。一千多年前，修罗族四域相互撕杀。”绫香感激道：“是你，带给了我们现在的和平与团结。”

“我？”尼古拉不敢相信：“我有那么厉害？”

“我们相爱后的二十年间，你从普通的圣龙骑士，进级二阶、三阶，成为战力近神的神圣龙骑士，你的绿龙也进阶成金龙，弹指间便可毁灭一片大陆。”

“如此强大，为何会死？”

绫香的记忆回溯到一千三百年前，那片黑火焚烧的死亡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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