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同赴战场

布朗城堡南面主楼顶层，两扇雕刻着精美头像和莨苕叶的楠木大门，弘敞而开，门前两名勇士昂首侍立。

“儿臣拜见父亲大人。”尼古拉站在门口内望，望见公爵端坐案前，阅览一张羊皮卷轴，身旁一位美妇正在斟茶而递。美妇正是瓦拉几亚公国的公爵夫人——帕西蒂亚夫人。尼古拉第一次见到公爵夫人，惊叹不已，如果不是华丽的装束，贵族的气质，真会当她是亲妈。心中有想，生出奇怪：这个世界的父亲、母亲、哥哥样貌和名字都和地球相差无二，哥哥在地球叫弗拉德，在这里也叫弗拉德，为何自己在这里的名字是拉杜？真是神奇却又意外，想不明白。

灵叟随之其后，开始禀报：“臣，叩见殿下。”

德拉库里公爵洪亮之声传来：“进来吧。”

主仆二人步入寝宫，来到公爵和夫人跟前。

灵叟将龙蛋置于脚下，双掌交叉附肩，鞠躬敬礼：“感谢诸神庇佑，愿公爵及夫人安康。”

尼古拉心急，直接切入正题：“儿臣请求与安普莎一同赴战。”

公爵眉头轻扬：“为何？”

“大哥二哥，为国家兴亡前赴后继，安普莎也要身赴战场。”尼古拉摸摸鼻子，愁道：“他们都是儿臣亲切之人，如今，孩儿实力不弱，宁可与他们同饮雨露，共洒血汗，也不愿苟缩着亲人从战场归来。”

帕西蒂亚夫人欣慰而道：“子已成长，不再是往日纨绔之气。不如他去吧，安普莎陪同，我也放心，当作一番历练。殿下，意愿如何？”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王子，理当身先。”公爵轻握夫人双手，劝解道：“不过，拉杜终极奥义小成，正当孵化龙蛋之机，事有急缓轻重，此时出战，不妥。”

尼古拉焦急：“父亲，我试了，孵不出来。我能感应龙蛋，龙蛋也接受我的意识，可是……可是我的身体排斥，硬生的把龙蛋推开。灵叟亲眼所见。”

公爵和帕西蒂亚夫人不约而同，目视灵叟，异口同声：“真有此事？”“此事当真？”

灵叟恭敬回应：“禀，殿下，夫人。正是。”

帕西蒂亚夫人哑然无语。

公爵先是黯然失望，随后恍然有想，目露精芒，雄视灵叟，说道：“难道是？”

灵叟与其目光对接，毫无怯意，平静而道：“臣下建议，三殿下此行可允，正好，由安普莎护行，去到月亮神殿，寻个机缘。”

“他日那人，虽望而生畏，可他片面一言我实难相信，不想世间真有此等之事，应验之人，竟然还是我儿。”公爵拳砸案桌，失声狂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拉杜，准你与安普莎同行！”

“谢父亲大人。”尼古拉欢喜之间，腰间一股暖意丝丝入体。

公爵额头青筋突起，激动暴喊：“还有，石头！月亮神殿！记得，你给我记住！回程之时，要去一趟，切记！”

帕西蒂亚夫人察觉公爵情绪反常，眉黛紧蹙，递予尼古拉一枚木简，摆手示意：“你等先去吧。记得把外门关上。”

“领命。”灵叟躬身后退两步，转身而去。

“是。”尼古拉发觉公爵体内暴力燥动，甚至语无伦次，帕西蒂亚夫人更是神态紧张，心生疑虑，却不敢逗留。好奇害死猫，走为上。

离开寝宫，同行而下，行至一楼，灵叟行礼告辞，向东南峡谷而去。

尼古拉直奔广场，操练的军队当中未有安普莎，相问打听之后，迫不及待前往南面寝楼。

三楼长廊尽头，寝门未关，一道丰韵娉婷的身影，盘发而起，整装待发。

尼古拉亲切的呼道：“宝宝。”

只见那人，蓦然回首：“咦？你怎么来了？”

尼古拉递出一枚寸长木简，木简之上雕刻一字：“骑”。

“殿下要出征？”

“我请求父亲，准我与你同行。”

“可是……”安普莎并不赞同尼古拉的行为：“你应该在神圣祭坛孵化龙蛋才对，成为圣龙骑士是当务之急。”

“生了些变故。日后与你细说。”尼古拉指手心口：“我的心，受不了。先是弗拉德，接着是你，何其。你在我眼皮底下，才会放心。”

“没想到，你对我如此有心。早知如此，就……”安普莎俏脸微红，走向窗前书桌。秋风送爽，桌上一纸随风飘起，徐徐落地。

尼古拉正要拾起，安普莎抢先一步拽入手中。

男孩望着女孩闪烁的双眸，羞涩的表情，心有定数：“给我留了信？”

“嗯。”安普莎轻咬嘴唇，将信递给尼古拉。

初恋令人紧张好奇，初尝的甜蜜令人上瘾，欲罢不能。欧洲人的情恋观念本就洒脱奔放，安普莎的性格也是如此，喜欢便是喜欢，面对心喜之人，何必过份矜持。

尼古拉接过书信，一行绢秀的字迹：郎见信，如姬相临。暂别离，两相思。待归来时，再聚月下情。看完之后，强忍内心激动，低头不语，抚平纸张皱褶，小心折叠放入怀中。

“这个也是留给你的。”女孩修长指间，夹着一缕青藤束扎的深蓝秀发：“我觉得你会想我，就想给你留个念想，见物如见人。”

尼古拉心脏怦怦直跳，鼻尖酸楚，霸道的将女孩揽进怀中，贴上她柔嫩的双唇……

从此，我是你的皎月，送光辉，解黑夜的寂寞。你是我的艳阳，予温暖，散秋冬的冷寒。

良久，唇分。

男孩端视女孩绯红的脸颊：“你真美。多么希望，能与你生活在和平世界，平安平凡的度过一生。”

“我……只要为你美丽。”女孩依偎男孩温情怀抱：“如果没有战争和仇恨，我愿随你耕田织麻，长相厮守。”

“长相是多久？”

“一辈子。少一天，少一时，少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不够。我想与你，相守永生永世。”

“真贪。”女孩撒娇：“才不要。”

“看你要不要！”尼古拉狠狠的压住女孩嫩唇，疯狂的亲吻。正所谓，少年莫惜香，花开之时堪须折。

女孩呼吸急促，全身燥热，不禁**。

激烈相吻之时，窗外角声起。

女孩不舍的挣脱怀抱，望着窗外日近中天：“已是巳时尾刻，要出征了。”

格利泽星一日分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分八刻，每刻十五分钟。一二三刻为前刻，四五刻为正刻，六七八刻为尾刻。

“知道了。”尼古拉稍整身上略显零乱的衣装。

安普莎似乎意犹未尽，转身抬手，粉拳捶砸不停，羞怒道：“看，嘴嘴都肿了，舌头也差点被你吃掉，超级讨厌！”世人都说被人呵护关爱的女孩，撒娇任性，还有一些神经质，亲吻刚过，转眼又是拳打脚踢。

尼古拉邪笑：“好吃，我就多吃点。”

两人疾步来到城堡广场，点完十骑兵士，分别将出战木简交予亭卫。

城堡南门，龙宝已在。

布朗城堡到贝尔格莱德城，相隔一千多里，龙宝平常悠闲一趟两个时辰不到，疾速飞行时间更短。公爵命安普莎酉时到达贝尔格莱德城，一是天已黑暗，不易被人察觉，二是民已宿归，寻人容易。正所谓，夜黑风高杀人时。

安普莎选择巳时尾刻领兵出行，飞龙两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却用三个多时辰进行，自有道理。其一，天色明亮，方便观察地面信息；其二，沿途主次干道零散，兼顾分向侦察、迂回时间；其三，中途个别兵士，万一暴露行踪，能有时间收尾。至于如何收尾，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由此可见，安普莎绝对服从公爵命令的同时，还有清醒的战略思考。

是以，为军者，对已知战事俱清晰的逻辑思维，对未知战况备果断的应变策略，堪为将才。

暮色时分，部众抵达贝尔格莱德城外树林，安普莎吩咐众人，将坐骑藏匿林中，步行入城，龙宝担当护卫飞马的责任。

天际最后一抹亮色被黑暗吞噬，安普莎指示各位分散，隐匿至城中各大干道，建立暗哨。安排妥当，自己和尼古拉开始行动。

安普莎记得，名单列有一人，务部重臣米卢，体型微胖身高175公分，蚕眉棕眼，锤鼻厚唇，居住卡拉梅格丹城堡西南，家眷和奴隶共十三人，此人常出城堡，好访贝尔格莱德闹区风月场所。

今夜的贝尔格莱德城，月亮被乌云遮去。斯卡达利亚街一间赌场屋顶，两道身影潜伏在夜色之中。

尼古拉望着时有进出的风月色客，建议道：“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米卢出来。不如，我进去把他拉出来吧。”

安普莎瞥其一眼：“你很想进去吗？”

“哪有？我不是想快点完成任务嘛。男人干这事，不会那么快的。”尼古拉眼神飘忽，曾经，无数次在网络上欣赏欧美动作片，如今，15世纪的欧洲窖院正在眼前，不去身临其境观摩一番，实在对不起青春的猥琐和好奇。

“你很有经验哟？”

“绝对没有。我是原装进口，如假包换，性能优质的原装货，不信你可以试试。”

“讨厌！”

“要等多久？先不说他在里面，就算在，要是包夜怎么办？”

“包夜都知道，鬼才信你没经验。”

“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有男人女人的世界，就有生理需求，青楼窖院从古至今，长久不衰，花样规矩多少知道些滴。”尼古拉咽咽口水，抹抹下巴：“确定？不用我进去？”

“不必！亥时一刻，卡拉梅格丹城堡城门关闭，米卢虽然贪色，但是从外过夜。”安普莎表情变得严肃：“我虽想确定他在里面，只是你若进去，会招惹不必要的变化。相信我，等着便是，你不想看到那些变化的。”

“看看而矣，不惹事，能有何变化？”

安普莎不愿多作解释，她知道尼古拉从前生活在和平年代，不会明白乱世的残酷和无奈。

赌场屋顶，不再窃窃漫谈，恢复寂静。四只眼睛，目不转睛，窥视着对面窖院的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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