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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林对那个章鱼怪的几句话还是挺在意的。

比如章鱼怪说：深渊永远不会消亡，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再比如章鱼怪还说：世界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因为每一个人都急于从自己的枷锁中解放出来，这就是他们恶意的来源。

还有章鱼怪又说：白昼的阳光，怎么能知夜色的深邃。

这他妈不是尼采还能是谁？马林读书虽然不多，可这章鱼怪也不能诓他啊……

不过想来也是，已经出现了伽利略了，出个尼采又能有什么奇怪呢，深渊之主尼采。操，一旦接受这个设定，那就变得无比带感。

那么换句话说，东方国度里面是不是会存在着比如大音希声周树人、翩跹入梦庄梦蝶这类的存在？

很有可能，之前马林就听过菲尔谈论过，当东方大陆是自成一体的，因为海洋都被巨大的利维坦海妖给霸占封锁，两块大陆几乎是没有交流沟通的，那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东方大陆有趣的事情其实并不少。

“先从这离开吧。”魔王仔细打量起马林来：“我先带你回去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马林看着陷入昏迷的夜魇：“她呢？”

“难道还要我背她回去吗？”

“也对。”马林费劲的把夜魇背在背上，软软的还挺舒服，他稳了稳身形突然叫住前面的魔王：“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要问。”

“好奇。”

魔王沉默一阵，然后开口说道：“歌德。”

果然……你妈的果然啊。这些人的名字果然都很神奇，那么马林突然想到家里那个红女王，据说她的名字都是传承的，猜猜她会叫什么名字，伊丽莎白还是叶卡捷琳娜。

马林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人了，希望红女王能给点惊喜。

跟着魔王歌德走出深渊，马林再回头时却发现里头又一次出现了扭动的触手，原本被清空的深渊，居然再一次滋长了起来。

“还真的是杀不光呢。”

“当然，深渊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清空，不然早就被清掉了。”魔王回头看了一眼：“而且它滋生的速度超乎你的想象。”

是吧，就如章鱼头说的那样，只要陆地上的那些东西还有欲和恶，深渊就永远不可能被清理一空，敌人永远都是自己这句话，章鱼头说的太有味道了。

嘿？现在想来，如果把章鱼头当成一个哲学家来看，其实它也就显得没那么恶心了，反而透着一股子警示名言的味道。

回到魔王的城堡中，魅魔立刻就将夜魇带下去帮她清理身体并安排休息了，而马林在洗了个澡之后也走了出来，饥肠辘辘的他坐在饭桌前吃着散发着浓郁麦香的面包和滋滋冒油的不知名动物的肉，感觉似乎是活了过来。

“你怎么做到的？”

魔王的话让马林抬起了头：“告诉我。”

“什么怎么做到的？”

“把深渊屠戮一空，甚至连深渊之王都没能控制你。”

马林把自己进入那个世界之后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说到那挖坑复制的时候，魔王都给听傻了。

“这种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种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的确很难理解，因为他们没有电子科技，更加没有电脑，也就对什么数据溢出、烧内存、炸显存、爆主板这一系列东西没有概念。实际上整个深渊生物组成的就是一套生物计算机，这套计算机维持着一个虚拟世界的运作，而马林这个无线不循环BUG是它们无法处理的，当这种分裂进程达到了他们无法运算的程度，死机自然就接踵而来了。

当然了，要从头给魔王大人解释这个，难度有点高的离谱了，但好在魔王大人虽然没接触过，但还是大概能了解这个逻辑。

“你那个世界真的很神奇，心生向往。世界壁垒的意思我也能明白，就像我的魔法几乎无法贯穿你的身体，我的透视能力也无法穿透你的身体，这应该就是世界壁垒对你的庇护。当然，我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对魔法是具有一定程度的免疫的。”魔王大人笑着说道：“你对战魔法师的话，胜率应该会是百分之百。”

“其他的呢？”

“一刀就戳死你了。”

“漂亮！”马林竖起大拇指：“那如果单挑，你跟神之左手，谁强。”

“当然是我。”魔王拿起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了起来：“我是古老半神他是赐福半神，他算个什么东西。”

“那跟那个深渊里的大章鱼呢？”

“当然是它，它是神，我算个什么东西。”魔王抬眼看了看马林：“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四个半神守护者是互相克制关系。魔法之源克制我、我克制神之左手、神之左手克制红女王、红女王克制魔法之源，这是一种平衡关系。而现在魔法之源消失了，也就没有人能克制

我了。红龙女王反而成了食物链的最底层。但怎么说呢，我们并不轻易开战，因为如果不小心就会死。”

能理解能理解……毕竟都是同一等级的，力量层面上也许有克制，但绝对不会太大，就像两个水平差不多的中门对狙，其实并不是看谁更强而是看对手是不是出现失误，只要一个失误就会被对方带走，风险太大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神之左手并不参与马林失踪的调查而是派了神之右手查理来，因为他肯定知道如果来了会正面刚上红女王，谁知道会不会引发冲突。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奇妙啊。”

“可能你没有仔细去观察过，其实不管在任何一个世界中，奇妙的事都是一定正在发生的，我不知道你的世界中有没有魔法，但其实这东西并不稀有。”

“有。”

马林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止一次见过自己那边有人施展魔法，不管是老忘记名字的大学生还是那个暴力抗法的冰法。

但整体对比起来，他们的强度都太低了，远不如这边来的强力。不过相应的，这边的科技水平也算是低的可怜，只是运行方式很离奇，但原理都不算难，所以算是一种变相平衡吧。

跟魔王聊了很久，突然一个魅魔走过来对魔王歌德说那位女士醒了。

“你去看看吧，我也该去休息了。”魔王起身对马林说：“在这里一切都随意，我这里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也不知道怎么待客，你就把自己当成主人好了。”

“你真是太客气了。”

“是你太客气了。”

马林朝他笑了笑，然后跟着魅魔走向了夜魇所在的房间。说实话，这些魅魔是真的带劲，她们的身材都是顶级的，长得虽然有些奇怪，但却有一种非常朋克的美感，马林总想去摸她们的尾巴，就是不太好意思罢了。

“你们的尾巴，是肉吗？”

“您可以抚摸它。”前面带路的魅魔让自己的尾巴轻轻竖起来在马林的手旁来回甩着：“我并不介意。”

“算了，有点不好意思。”

“那真是谢谢您了。”魅魔将马林带到一间房间里：“先生，就是这里，如果有需要，我就在门口。”

“好的，谢谢。”

有时候马林真的不太习惯这跟常识反差的彬彬有礼，按照正常人的概念，魅魔就应该骚、猪头人就应该残暴好色喜欢用比人胳膊粗的下体去捅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冒险者，但现实却并不是这样，绝大部分都是那些男人类用自己并不怎么样的下体去捅魅魔……比如菲尔那种人。

打开门，吟游诗人眼神迷茫的坐在床上，她的眼角有泪水在流淌，当她看到马林出现时，连忙擦去了泪水，快步从床上走了下来：“大师，是您拯救了我，对吗？”

“首先我们是朋友，你先躺下吧。”马林看着夜魇，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不起，没能来得及阻止惨剧发生。”

夜魇低着头没说话，她失去了未婚夫、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一切，这个时候让她说出什么特别温柔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在深渊中受到的折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弭的。

“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夜魇轻轻摇头，但她的目光仍然呆滞。

马林叹了口气：“那你先休息。”

“不……”夜魇仰起头看着马林：“大师，您能陪我一会吗，我害怕。”

能让一个强大的高阶法师说出这三个字，可想而知深渊之中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而相对的马林因为不受影响，所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坐在旁边，马林没说话，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能坐在那傻乎乎的……

“公国，现在怎么样了？”

“周围的几个国家和教皇国正在对它进行重建，我听吟游诗人说，如果你能安全回去，会继任女大公。”

“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呢？”夜魇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我的一切都毁灭了。”

马林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久之后他才抬头说道：“至少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