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就老太太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条薄毯子，都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

八楼，没电梯，要把一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弄上来也不容易，李德海还真是费心了。

老太太性格古怪，势力又刻薄，在安素曦的印象里，老太太叫她的时候，永远都是连名带姓，就如刚才一样。

而且那语气，就好像害她在这里挨冻的是安素曦一样，难道不是拜他儿子所赐吗？

老太太进门之后一直都板着脸，七十岁左右常年瘫痪在轮椅上的老人，皮肤早就失去光泽，皱巴巴的，加上表情不善，看起来有些下人。

小宝从进门就一句话都没说过，缩在沙发角落偷偷盯着老太太。

“李德海什么时候把你送来的？”

安素曦话还没落音，老太太就操起茶几上的水杯朝她砸了过去，正中额头。

鲜血顺着鼻梁留下，安素曦咬住了嘴唇。

老太太大声咒骂：“李德海是你叫的吗？！那是你舅舅，亲舅舅！你就跟你爸那个短命鬼一个德性，问你要点钱跟要命一样！你妈死了，你就不管我了是吗？你舅舅生活这么困难，你凭什么不帮？！”

小宝见到安素曦流血，吓得哭了起来，没声音，只流泪的那种。

如果面对的是李德海，小宝可能会冲上去拼命，可对方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小宝反而怕了。

安素曦对老太太彻底寒心了，抽了纸巾擦拭血迹，淡淡地说道：“你又没养我，凭什么我管你？你觉得我妈欠你的，你去下面找她啊。”

“还有，我不是没管李德海，他不配我叫他舅舅，我给了他二十二万，他全拿去赌了，难道他没告诉你吗？”

“我现在让你进门，是怕你冻死在我家门口脏了我的地儿，我现在就让警察来把你带走，让你的宝贝亲儿子把你领回去，我这小庙，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老太太一听呜咽着哭了起来：“不孝！早知道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不让你妈把你生下来！你要是真的叫警察，我今天就死在你这里！”

“二十来万这年头能干啥？你二十来万就把你亲舅舅打发了，这些年他们伺候我吃喝拉撒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干啥了？你妈早死了，她又干啥了？你替你妈补偿我难道不应该吗？！”

可怕的是，老太太没觉得李德海把她送到这里挨饿受冻有什么不妥，至始至终她都向着自己的亲儿子，甚至对李德海赌博输了二十万闭口不谈，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实话，如果是李德海来闹，安素曦有办法治。

可面对老太太，她是真的毫无办法，为了帮李德海敛财，老太太就算赔上自己性命都情愿！

不想再继续跟老太太争论，安素曦憋着气进了厨房做饭，小宝赤着脚跟了过去，拽着她的衣角小声说道：“素曦阿姨我害怕……”

小宝眼睛都哭红了，安素曦眼眶也是红红的：‘没事，不怕，她坐在轮椅上呢，不能把你怎么样。’

小宝小嘴一瘪：“可她都把你砸流血了……为什么不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