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物……”无数扭曲的人影围着她指指点点。

“你是异类，你根本不是人……”

“离我们远点……”

江昭雪蹲在地上抱着头，脸上神情迷茫而又不知所措，她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那群扭曲的人影中有个人影对着她露出猩红的微笑，他慢慢开口道：“这个怪物要是以后来报复我们怎么办？不如……”

所有的黑色人影忽然安静下来，他们一齐将白环眼对准了江昭雪。

江昭雪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她看到自己小小的尚显稚嫩的手忍不住愣了愣，但这丝迷惑很快就被眼前的危机驱散了，那些黑色人影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一副要把她吞吃入腹的凶恶模样，江昭雪想也不想侧身躲过一个人影的冲刺，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在他膝关节上踢了一脚，动作一气呵成，但不知是不是力道不够，那个人影居然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江昭雪一呆，不懂那些脑海里冒出来的招式是哪来的，不等她思考，又有其他人影扑向她。

这些人影数量不多，总共也就三十多个，但行动敏捷，打倒了还会爬起来，不出一会，江昭雪就气喘吁吁了，她现在的体型和力量根本无法对付这些人影，那些人影重重包围了她，脸上露出得意又变态的笑：“死吧，死吧，死吧……”

江昭雪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心里忽然升起了莫大的委屈，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

那些人影慢慢缩小包围圈，朝江昭雪伸出手，就在他们即将触到江昭雪时，小小一团的江昭雪忽然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瞳色冰蓝，美得十分妖异，她咬了咬唇，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下一瞬就朝那些黑色人影扑了过去。

她的招式不像之前，而是毫无章法的，似野兽一样，她扑到一个黑色人影身上，张口就往对方的脖颈处狠狠咬下去，撕下来一大片黑色的不明物质，她嚼吧嚼吧几下，忽然一脸菜色，“呸”的一声吐出来，吐出来的黑色物质像阵烟似的消散得一点不剩，接下来江昭雪就没有再对这些黑色人影下嘴了，但她也没有温柔到哪里去，她将眼前所见的黑色人影全都撕得七零八落的，却像是还不解气一样，她又抓起一块较大的黑色碎块撕了起来。

黑色碎块没给她发泄的机会，很快随着其他被撕碎的人影化作烟雾消散在黑暗里。

眼前的场景一变，忽然变成冰天雪地的模样，江昭雪冷得忍不住缩了缩，她眼中的冰蓝色慢慢褪去，回归到最初漆黑的颜色。

江昭雪，不，或许说小昭雪比较合适，她迷茫的抬头望了望四周，也被冷得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她眼里又露出坚定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不能停留在这里……

刚刚，是她又帮了她吧……小昭雪神色有些黯然，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她望了眼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抬起脚朝某个方向走去，某种直觉告诉她应该往这个方向走，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小昭雪没有深想，顺从直觉朝那个方向走了下去。

……

“大人，我打探过了，关于您说的那个长着兽耳还有尾巴的妖怪。”林上玮对着一枚戒指，不对，应该说是戒指投影出来的画面优雅的欠了欠身，谁也没想到，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妖奴贩卖商，他是妖界的某个大权贵在下界的代言人。

投影里的主人或许并不想让别人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脸是模糊不清的，整个投影只露出了他的半个身体，但在他身后的背景却是雍容华贵的，光是一副流转着光芒，画里的人物甚至还在动的壁画就已经让人很是惊叹了。

投影里的那个男人身上还缠着一个妖娆的美艳女子，女子衣着暴露，一双柔若无骨的玉臂轻轻搭在他脖子上，光是投影里露出来的部分，就已经让林上玮心神浮动了，但他不敢冒犯，甚至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神色尊敬的低着头。

男人“哦？”了一声，从椅背上挺起身，对他说的内容很感兴趣。

林上玮道：“我曾在拍卖会上见过他一眼，根据您传来的图像，我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虽然他当时并没有耳朵和尾巴……”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恰好看到投影里那个美艳的女子凑近男人用娇软的声音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男人皱眉，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她，对房间里的仆人说：“带下去，这个没眼色的东西以后不用进我房间了。”

仆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是。”便拖着一脸懵逼且不可置信的女子下去了。

林上玮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隐约还是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感到有点可惜。

“继续。”男人盯着他，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光是坐在那就莫名散发出一种让人想要臣服的气势。

林上玮心一颤，不敢再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念头，他一字不差的向对方叙述道：“他当时头上带着妖奴印记，称身边的一个女子为主人，看样子应该与那个女子关系匪浅。”

男人一愣，他手指在桌面上调了调，投影中又冒出一副投影，正是之前那次讨伐会议中流露出来的图像。

投影中传来男人有些怪异的声音：“你确定是他？”那个疯子会喊别人主人？他觉得应该是这个人类认错了，但林上玮接着立刻说：“对，我确定是他，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沉默一阵，摸了摸下巴，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屋里的仆人听到他的笑声双腿有些发软，生怕他一个高兴自己就小命不保。

林上玮接着道：“我已经查明那个女子是谁了，她叫江昭雪，17岁，目前在xx大学就读……“

男人抬手打断他：“说重点。”

“……据知她身边不知何时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妖奴，他们好像住在一起，之前江家暗中发布寻找鬼符任务就是他们一起完成的。”

“江家？”男人微微有些疑惑。

林上玮解释：“江家就是现在的除妖师第一世家。”

“哦，”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随口道“人类势力多久没洗牌了？”

林上玮道：“六百年了。”

男人颇感兴趣的问：“你看好哪一家？”

林上玮一愣，最后还是诚实道：“莫家。”莫家虽然被江家压了一头，但论实力，它也是实至名归的第二。

男人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他说：“我却觉得姚家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