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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半遇袭

作者:吹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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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寺庙里的一顿风卷残云般的饭食,也把咱们国家酒文化的精髓体现了个淋漓尽致。赵晓炎、憨子和丈二三人借着推杯换盏之际也是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一轮酒罢,哥仨就着年龄排了大小,称了兄弟,丈二30岁为大哥,赵晓炎22岁排老二,憨子19做老三。各自报家门,丈二是陕西人,当和尚是半路出家,进佛门之前是国家级散打运动员。一场比赛失手将对方弄了个颅内出血,没抢救过来,丈二是个实诚人,将财物都给了死者家属黯然离开了体育队。心中自责懊悔,想着出家念佛来赎罪。可现如今出家门槛高,又苦无门路,屡屡碰壁。幸得遇到云游的鱼泉寺的主持方丈,问了事由收他做了徒弟,到了寺中这一念就是八年的佛。听完丈二的经历,连一旁独韵的老周都过来和丈二碰了一碗。

吃完饭,因为今天就是7月初9,恐有事情发生,按老周的安排,今晚轮岗值夜。上半夜是赵晓炎和憨子,下半夜是丈二,老周坐镇随叫随到。赵晓炎心里倒是不以为然,现今天下是何等的太平,就算有几个毛贼或者更狠点来几个黑涩会贸然闯来,憨子和丈二往那儿一杵,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更不用说还有三键一拨就能赶来的POLICE啦。然而事情却并非如赵晓炎心中所想的发生了。

赵晓炎和憨子呆在大殿,好在庙场不大,四周围又有不少的路灯,站在大殿的正门便可将全寺尽收眼底,省了巡场的麻烦。这大殿正中奉着佛主如来,十八罗汉分左右,彩漆金身光泽照人。唯独侍在佛主身前的尊者却是一个老和尚和龙首人身的两尊老旧泥塑,表面金漆斑斑脱落露出里面的泥胎来人不明所以。然而那龙首泥塑的眼睛,细看之下像是活的一般,不论赵晓炎如何站位,都如影随形的盯着他,想必这雕塑师傅当年对这对眼的视觉角度颇为上心吧。憨子坐在佛前的蒲团上,之前喝了不少酒,没多大一会功夫便昏昏睡去,赵晓炎平日酒量不错,在寺庙里过夜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困意全无,把个大殿左右前后瞅了个遍,发现再无新意才捧了,呼朋唤友的开撸打发时间。

12点刚过,赵晓炎尿急,随手提了根条帚用来壮胆出了大殿门,找了个旮旯小解完刚要往回走,却见寺门开了一人宽的缝,门边立着一个人,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也不做动作。‘么不是憨子也尿急,在门口放水?’赵晓炎心里揣测着就叫了声:“憨子!”那人丝毫不动,这时一阵冷风顺着寺门的方向扫过来,风里夹杂着的腐臭只差没把他肚子里的羊肉给熏出来。:“这B,是吃了屎吗?”赵晓炎心头暗骂,走到跟前,赵晓炎看到的是一对死灰死灰的眼睛,绝无半点生气,上下打量,像是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瘦老叫花子。刚要问清来人,“呷!”的一声嘶吼,干瘪的乌脸上裂开了只剩几个残缺黄牙的大嘴,吼叫声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恶臭,不等赵晓炎反应,作势便咬,出于本能,赵晓炎一把将手里的条帚塞了进去,伴随着“啪咔”声条帚被嚼了个稀烂,那花子又抬起一双松树皮般,指甲寸许的枯黑手爪指着他的咽喉抓了过来。赵晓炎只觉得眼前的花子绝对不是人,不由得喉头发紧,呼吸骤停,不知道自己是被臭气熏了头,还是被那声吼震了脑,看着越来越近的指甲尖,呆若木鸡,不能动弹。猛地,斜侧里一记飞脚窜出,那花子脖子挨了个正着,伴着断枝一样的碎骨声疾飞而出,撞碎两个花盆躺在了墙角里。起脚的正是憨子,紧锁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墙角耷拉着脖子缓缓起身的老叫花子,大声说:“炎哥,快去叫师傅和丈二哥,有僵尸!”赵晓炎从憨子看出去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杀气,腾腾的杀气,顾不得腿软,转身朝老周、丈二休憩的厢房奔去。身后憨子的怒吼声和连绵不断的碎骨声交织一片,赵晓炎又回想起加油站那几个彪形大汉,在憨子的拳脚下,和这老叫花子一比,不,应该是老僵尸,后者简直就是充了至尊VIP外加开挂无限复活的主啊。脚下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了两步,冲到厢房门口,扬手用力拍门,“啪”的一巴掌下去,赵晓炎手上却多出一团粘着黑色头皮的白发,没等脱手,一个矮小穿着黑色棉质寿衣的老太太便面对面擒住了他的双肩,也不晓得这老太太死了多久,两个眼眶深陷,早已没了珠子,嘴唇上的肉也是干硬上翻,倒是留了一口让人胆寒的好牙,森白尖锐,一双三寸金莲生生踏在赵晓炎的双脚背上,上下齐力,把他制的进退不得。害怕归害怕,赵晓炎也是街头干过仗的人,顶着脑瓜子用力怼在老太太的鼻梁上。这要是换做常人,早就满脸桃花开了。僵尸老太只是仰了仰头,喉管里发出母鸡下蛋的“咯咯”声,嘴巴奋力一张,两腮的干皮老肉沿着嘴角一直撕裂到耳后,上下两排牙齿的间距,完全可以容纳赵晓炎整个人头。绝望,赵晓炎此刻心里歇斯底里的绝望情绪,只求僵尸老太的牙够锋利,能一口给自己来个了断。浑身瘫软、眼神涣散,脑海中不停责问着自己‘为毛,我TM就这么倒霉?好容易找到个体面地工作,却要丧命于一个死老太太口中,我还等着发了薪水请朋友喝酒啦。“嘭!”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房间的木门由内向外;蹦裂而来,其中一块不偏不倚铲掉了僵尸老太的脑袋,冒着黑色浆糊状液体瘫倒下去,死了个彻底。丈二虎目圆睁,阔步从房里走了出来,一手提扶着腿软快倒的赵晓炎,问道:“兄弟,没被咬到吧?跟在我后面,腿别软,见多了就好了。”赵晓炎经此两遭鬼门关,又是生平头回见到这样的凶物,小腿肚子里转着筋,踩在棉花堆里了一样,任凭丈二提拉,也是站立得颤颤巍巍。另一边憨子凭着手脚的功夫,把僵尸老头打得东倒西歪,可是显然攻击不得重点,倒下又能站起,如此鏖战不休,解决不掉。丈二见赵晓炎并无大碍,稍加安慰,大喝一声“憨子兄弟,我来助你!”一步跃到憨子身前,左脚前跨,右脚一个低鞭,碎膝,僵尸老头虽无痛感,身体却失了平衡,尸身一歪,丈二紧跟着提右腿,左脚独撑竖叉一字马,“凌空披挂”,右脚正中尸头,破瓜之声混杂着黑色的腐臭**泼洒了一地,直接让这个开挂的老头,封了。丈二收了腿说道:“憨子,想必你之前没有和这玩意儿交过手吧?擒僵抓鬼的手段老哥都略晓一二,这些凶物各有各的命门所在,好比这些僵尸他们的死穴在这里。”说完指了指他自己的大圆脑袋。:“之前碰到的无非是些新亡诈尸的玩意儿,而且每次都是师傅亲自施手段了结,今天跟着丈二哥算是学得了一手。”憨子说完,又报以他的招牌动作捞头傻笑。原本只开了缝的寺门此刻豁然大开,如同嗓子眼里塞了破抹布般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三人转身一看,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各样式僵尸成群涌了了进来。一两个尚且如此,这来了一群如何应付?赵晓炎后背的T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汗水渐湿,一旁的憨子剥了上衣,就要上前玩命。反观一旁的丈二到底是行家出身,面对尸潮丝毫不怯,立在当场,大声说道:“唤出来些个烂番薯臭土豆的吓唬谁呐?是人是鬼给现个真身,别藏头缩尾的装TM孙子!”说完,双脚四平马一扎,双手握拳收贴两肋,自鼻孔发出一声:“嗯——”瞬间由丹田扩出一层银光,笼了全身,丈二声音洪亮之极,加上铁塔般的身躯和周身的光芒确有几分佛前金刚之威。尸群后方骚乱起来,似有大物快步上前,冲撞的群尸左右倒伏,待那物近的前来,原来是个让人仰头看脸2米来高的双头僵尸,体型魁梧难当,披挂一副铜锈斑斑的宋朝柳叶甲,一颗大头无皮无须,七窍也都只剩下六对半窟窿,两排银牙上下撞击得“砰砰”作响。另一颗小头貌似是从后背长出来的,肤色白皙,乌丝长发下有着一张刻刀雕篆般俊美的脸庞,一对豹瞳散发出舍我其谁的霸气,不去合着看那怪异的身体构造,确认是个帅哥。那小头蔑了赵晓炎三人一眼张口哈哈大笑说道:“我还道是鱼泉寺的老秃驴,一个二钱小秃驴叫了几个七局的人就来挡爷的道不成?”说完,那蒲扇大小的双手左右一探,各拿了一个僵尸,大拇指和食指捻葡萄一般取下两颗僵尸脑袋送进了大头嘴里,嚼软骨一样几口吞下,嘴角趟着黑水仰天长啸,自脚底下腾起黑雾,大小两头都露出一脸无比享受之容。憨子惊呼:“铜甲铁尸!”丈二不退反进:“那又如何?我来!”用力一掌拍在自己小腹处,他这是借外力刺激丹田,提升修为。罩身银光一时大盛,双脚登地发力,蓄足了力气双拳向着眼前的怪物攥击而出。那两头怪物也不撤步,单挥起团着黑雾的右拳一个迎击,与丈二双拳碰在一处,两道劲力相撞激得地上尘土无风四散,赵晓炎只觉得脸颊被风刮的生疼。丈二吃不住劲,被两头怪物砸飞出去,重重的摔进大殿里,殿内“啪啦”一片,也不知道是碰坏了哪尊神像的泥胎,灰尘四起,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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