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你现在的命是两个人的。”

刘庆依旧愣愣的看着我，似乎不止我所云何一样。

我等了他片刻后，他还未答复我，我便不想等他了。日后如何，是鬼是人，皆由他。

“青檀。”我换了声青檀道：“走了。”

话毕，脚下倏尓卷起的一层淡淡的蓝色烟雾使我腾空。青檀伸手而来，我抓住他轻轻一拉扯，他便上来了。

在我正要起飞时，刘庆才开口说话。他大声喊道：“我要跟你走！”

我脚下的烟雾稍作停顿，后缓缓降落。这是我最后的他，果然他来了。如若我真想走，弃他于此，那我早就没有踪迹了。

“想好了？”我反问他，我可不愿意收一个随时都能反悔的人。

刘庆郑重的点头看着我，似乎真的下定决心了一样。

也好吧。

我手之间轻轻摩擦了一下，一圈淡淡的蓝色光晕飘了出来。飞速的化成一个蛇纹图案印在了刘庆的右肩上光晕只有几秒的时间，在印上右肩之后便渐渐淡化消失了。

其实只不过是图案自己隐身了而已，防止被外人看见暴露什么。以及这个图案的用处，适用于忠诚契约。

一旦起了背叛的心思，我便能第一时间知道。

刘庆看了眼消失在他右肩的图案，伸手摸了摸，什么感觉也没有。

“上来吧。”我对刘庆说着，向他伸出了手来。

刘庆把手一搭上来，我一拉扯，他便上来了。

我道着：“跟着我，也许不会变成鬼神，但也许也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的未来世界。”

刘庆似是平淡的道：“还有什么所谓吗？如今，我已经乎什么了，如果下一步只有死的话，至少先让我看看这个，三不愿意放弃的世界吧。”

蓝色烟雾已经腾空而飞，飞至天空上端，飞速前进。向着北方，那个我想去的京城。

“既然你已经不是人类，也非鬼类，归于我手下。便放弃在人间时的名字吧。”空气有片刻安静，无一人说话，我便先开口说着反正都要说的话。

刘庆思索了一会儿，没什么意见，但是他道：“名字而已，那对恶毒夫妇起的名字，我在就想弃之了。”

我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换个名字。”

我想了会儿，如果是抱着生死无谓的心情的话。

我唇瓣轻起，口中吐出替他想好的名字道：“那便叫尽空吧。”

我又解释道：“看尽世间的繁华，最后尽空。”

尽空道谢：“多谢赐名。”

我告诉他道：“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主了，跟着我便不可有二心。”

“是。”

此番一途本是要去长安京城的，也没想过在路上还会收一个手下。不过也无碍吧，也许我就不该多管那个闲事。

又过两日，我此时已经是在长安上空了，那被砌起的长长砖墙而围绕的京城。里头人人流马车，繁华的样子和我在别处所见的果然大不一样。

避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力，我们在城外的时候就下降了。从城外开始，走进去。

因为尽空的眼睛是灰色的，与普通人大不相同。让人看见的话，多半回应起慌乱。于是我教了他幻瞳术，将瞳孔的颜色幻化成了普通人的颜色。

我三者皆是如此，看起来和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了。入城时心情除了比较激动以外，无他担忧的。

只不过着入城出城的人都很多，不愧是京城大地方。我们排着队都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我们。

刚要检查的时候，旁边的行车道路上传来嗒嗒的马蹄声。有一辆紫色贴金的马车，由两匹漂亮的白驹拉着飞奔而来。

驾车的，看起来是一个人。但我一眼就能看穿，那是只妖的伪装。其实是一头熊妖吧。

个头挺强壮的样子，赶着马车飞驰而来。

“前面的马车，快停下！”

真是麻烦，刚看到我们要进城时检查的时候。这会儿冒出来一个这样的家伙，帮我检查的军官都顾不上我们这一排排队的人了，连忙抄起手中的剑，一脸戒备的拦住了那一辆马车。

不过那辆马车也真是嚣张的很，不知道进城都要检查的吗？还这么快的，没有要停车的样子。难怪会惊动军官且这么严肃的样子。

那紫色贴金的，看起来奢华无比的马车这才停下。驾车的熊妖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军官走到马车旁，审问着里面的人道：“里面的什么人？如无介绍信件，速速下车接受检查。”

排队都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我也不例外。有一场有意思的戏能看看，不看白不看。我到也想知道一只妖驾车，里面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人以至于如此嚣张？

只见那军官说话半会儿后，里面的人才缓缓伸出一只手递出来一块紫色极品玉石。上面雕刻着什么字，虽然隔得远，但以我的能力照样能看得见。

“江州离氏”

那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军官在看见这四个字的令牌后，立马改变了一副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嚣张，还深怕自己顶撞了里面的人一样，连忙赔礼道：“小的冒犯了。”

随后对后面的人一身大喊道：“赶紧让路离氏来的贵客进去！”

霎时间，众人都小声嘀咕议论起来了。

我见周围的人反应这么大的样子，便好奇的打听问道：“请问一下，离氏是个什么人啊，为什么看起来很样子呢？”

那人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道：“离氏你都不知道吗？这么大的家族。”

我摇了摇头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况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哎。”那天谈了一口气，随后激动的讲起来道：“江州离氏啊，六年前与皇室的古御姬氏结为好友，互相往来的越来越频繁。况且离氏人才辈出，得到了皇上的很大看中。现在京城内，谁人不知离氏啊。名气大的很。特别是离氏一个叫离厌的道士，这六年的修为可真是突飞猛进，名响江湖，你居然还不知道？”

“喔，是吗？”我随便答了句，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反正我是来京城吃喝玩乐的，什么离氏姬氏的，概与我无关。

我反头时，无意间瞥了眼青檀。却见他眉头紧促的盯着江州离氏的马车，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这么严肃？

“青檀，你怎么了？”我唤了声他说着：“怎么这幅神情？”

青檀也反应的发现自己神情紧张过度了，连忙收回视线道：“没什么，我只是看着那马车那么奢华，好奇里面是什么人罢了……”

我道：“是吗？”

我怎么觉得青檀并不是如此呢？但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快点快点，轮到你们了，把包袱都打开。”

前面的军官已经回来了，对着我们喊着。

我一点儿也不犹豫的去了，反正也没带什么东西。几乎随便检查了一下，我们三就都顺利进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进城之时总感觉被什么视线盯着一样。但我认真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确实没找到是谁在看我。

碍于在人群中不方便使出太多的法术，京城应该不比其他地方。我要是稍有些不注意，泄露出来的妖术变会立马被察觉到吧。

挺危险的，这京城这么大。高手也多吧，万一被误打误抓了，这可不好受。

有股被盯着的感觉就算了，这原本风平浪静的空气中，倏尓吹来一阵微风。风力不大，但却足以把我挡住容颜的面纱吹起。

我还无防备，不过还好动作够快。在面纱被吹起的第二秒，的伸手挡住了脸，随后放下被吹起的面纱。

扫视了一眼周围，没人注意到我，应该是没人看到我的真容了吧。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不然就麻烦了。

只是在我不知道的同时，那辆奢华的马车从离我不远处经过时。马车的车帘被轻轻掀起，里面有一着紫山的男子看向我这边的瞳孔倏尓收缩。

“离厌，你怎么了吗？”离锦也在马车内，见离厌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着。

离厌放下车帘，闭了闭眼，脑海中回想着他刚才所见的那张脸。暗压下心中那倏尓炸乱的情绪道：“无事，不过是赶路有些累了。”

离锦没做多怀疑，毕竟从离氏来到长安，坐马车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累了这一说辞，没什么可怀疑的。

我已走在长安的大街上了，繁华无比，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意外的是，居然还有妖出没在大街上。

只不过这些妖都是被契约了的妖奴，人形都没有的半妖体型走在大街上。人居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原来在这种人间的地盘，还有人与妖能相处的如此和平的地方吗？

但如果是在没有血契的时候，也能这样吗？

我觉得大概不能，因为我看见的这街上路过的妖精们。他们身上几乎全部都有那沉重的妖感觉不舒服的契约。就算我没有被契约，都能过感受得到那种契约的压抑。

每一只路过的妖精，内心也就仿佛被血契压抑住的一样。阴沉沉的，见不到他们笑起来的模样。

大街上的笑容，除了人类以外，没有一张笑脸是出现在妖奴身上的。

我顿时没有了多大的兴奋之情了，看着一个个就算脸上挂着笑容陪着主人笑的妖奴，那笑意也不答眼底。不过是一个表情而已。

“这个地方的气氛，真是令我讨厌。”

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便先找一个住处吧。

“青檀。”我唤了声他吩咐道：“你去找一家客栈，定三间房再来找我。”

“是。”青檀应了声便先走了。

我本想带尽空四处转转玩一玩，但我看他时，却见他眼神正盯着一处发呆。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个卖小动物的小摊。

那里摆了很多个铁笼，笼中关着的有各种各样种类的猫，狗，兔，鸟。

几乎卖的都是一些可以当做宠物养养的。

我走过去也看了看，那摆地摊的商贩便立马热情的介绍起来。

说他家的宠物有多好，买回去送给谁谁一定怎么怎么样。如果不送人，自己留着也很好之类的推销话语。

我未答话，看了眼尽空后顺着他的视线往里面一看。发现在里面的一个生了锈的牢笼中，关着一只毛色又黑又长的犬狗，他眼珠也是黝黑的，但是部分眼白地方却有着很明显的血丝。

以及这一条黑犬趴在牢笼中，感觉他的没一下呼吸都很难受的样子。

商贩见我两都盯着里面，便也看了去。当看见那条黑犬后连忙道：“姑娘，那条狗已经不行了，得了重病。过几天我打算了等它死了把它埋了。姑娘还是看看别的吧，除了那条狗以为，小的这里还有很多别的宠物可以养的。”

我瞥了眼尽空，只见他一直看着黑犬。我大概能理解一些，是不是回想起来了以前的记忆？

我开口对商贩问道：“那条狗病了，为什么不治它？”

“嗨！”商贩叹了口气道：“姑娘不知道吧，这得了红眼病的动物，是治不好的，只有等死，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那黑犬好着的时候可是我这小摊的镇摊之宝，现在也是不行了，我也舍不得，可惜没办法的啊。”

“是吗？”我说着，就指着那条黑犬道：“我就要它了。”

尽空听闻我此言后，愕然的看向我。他有些吃惊，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姑娘，你别闹了。”商贩以为我是开玩笑的道：“这黑犬买回去，过不了几天就会死的，这不是纯属浪费钱吗？”

我直接懒得废话，从袖中用法力拿了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银子出来扔给商贩道：“把它放出来，我要带走了。”

商贩惊愕的看着我，摸了摸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认真的道：“姑娘你真的要啊？你要我可以被你放出来，但是值不了这么多银子的。小的我摆摊，也没带多少碎钱出来，一时半会儿找不了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