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金乌传说

酒水渐渐蒸发，在桌上留下淡淡的水痕。仔细瞧来竟是金乌二字！

这件事段离绝对没有和别人提起过，段凌宇是如何知道的

“走吧，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去楼上雅间如何”段凌宇神在在的说道。

段离没有废话，直接向楼上走去，开了一扇天字号的房门，迈步进去脚下不禁有些虚浮。

“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段离试探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很大希望，因为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讲过金乌的事。

“离叔在哪里遇到金乌，可否说一下。”段凌宇有些好奇道。

段离微微摇头道：“这要在你治疗过后才能说出。”

“刮掉腐蚀经脉会很痛，你要忍住。”段凌宇并未强求，话音落下将身体交由宁老控制。

此时段离看着眼前仍旧青涩的少年，却不知为何从段凌宇的眼中只看到沧桑和荒芜，眼前的少年虽不非常熟悉，但怎会陌生如此。

宁老控制着段凌宇的手掌向前探出，一指点在段离胸口，幽冥刀无影无形如游丝一般进入到段离体内，开始搜寻心肺附近的经脉。

段离只觉着胸口一阵刺痛，内视着体内的经脉，明明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事物在心肺处游走，甚至能感觉到这事物的搜寻路线，但自己偏偏看不到任何东西。

正有些疑惑的时候段凌宇提醒道：“别失神，要开始了。”

段离突然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手臂上青筋暴起，如虬龙一样盘根错节。

挫刮经脉很痛，挫刮心肺附近的经脉更痛！

想必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吧。毕竟这世上有什么痛可以比撕心裂肺更甚。

数滴冷汗从段离额前滚滚落下，嘴角处已经溢出鲜血，仔细看还能发现鲜血上的点点森白，没错，那是破碎的牙齿。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洒进房间，由于酒楼老板的特意吩咐，这一下午整个三楼都很安静。

段凌宇递给段乾一根毛巾，自己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宁老精神消耗不小，他的体力同样有些吃不消，不过好在心肺处以及丹田壁上的腐蚀部分的经脉已经处理干净。

“现在可以说了么，离叔”

段离眼神有些复杂，回忆道：“十五年前，那时候我刚从玄阳宗修行完毕，回家族时想绕了个近道，从白山的内部横穿过来，走到一片密林中时，另一座山头忽然变得无比绚烂，就像万花盛开一样。而我脚下的大地突然翻涌而起，无数炎火喷薄出来，我受到波及晕了过去，晕厥之前隐约看到一赤色火鸟暴起冲出，我在玄阳宗内看过《神兽图鉴》，和金乌极其相似，更何况炽炎城内原本就有金乌的传说。”

“后来是我命大，爬到白山外围被几个猎户救了回来，一晃十多年过去，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段乾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我想和别人谈及此事时，心口就如烈火焚烧一样灼痛，所以才从不与人提及金乌的事。”

“金乌是神兽，其火自然有灵，怎么可能随意让凡人谈论。”宁老淡淡说道，同时也解答了段凌宇的疑问。

炽炎城在大陆上属于中部，而南方地域整体上热于北方，可属于中部的炽炎城却热于大多数的南部城市，令人极其费解。

很早以前就有传说，天上曾有九阳，皆为神鸟金乌所化，巫羿持弓射之，去其八而留一。八只金乌纷落大地各处，据说炽炎城外的白山当年就曾落下一只，这便是金乌传说的由来。

“头部的伤呢”段凌宇眼睛一转，问道。

“那是在玄阳宗与人切磋时受的伤，不提也罢。走，一起回府里吧，”段乾拍了拍段凌宇道，今天恐怕是他这十年来说话最多的一天了，心里极为舒畅快活。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斜斜的铺在街道上。

整个大陆亿万人，似乎没有人发现，太阳内的一对赤眸在搜寻着大陆上的每一个角落。日日如此，年年如旧。

段离与段凌宇踏入府门，护卫们有些震惊，然后急忙恭敬的对着两人行礼，但那二人早已走出三丈远了。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府上巡逻的护卫以及来往的丫鬟身上。

“你们看到没有段统领竟然会笑！”

“是啊，我做护卫五六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

“五六年算什么，咱们大队长做了十来年都没见过。”

听着后面的议论声段凌宇打趣道：“离叔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啊，稍带微笑就成了他们谈论的话题了。”

“等你把我医好了，让他们天天谈又何妨。”段离淡然一笑，脸上的煞气顿时退了大半，隐约可见当年的洒脱。

过了正门主道，两人向左一拐，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段嫣然拿着扫把一点点将地上的落叶杂草扫在一起。另一边花白斑白的段坎支着扫把，艰难的拖着一条腿趁着单脚站立的功夫，将地面的落叶划成一堆。

“大小姐，您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段坎挤出一丝笑容道。

段嫣然抬起头看着段坎，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坎叔，都说了不要叫我大小姐，您能叫凌宇哥哥的名字，就不能叫我嫣然”

段坎笑着摇了摇头，叹口气再次费力的将眼前的尘土落叶扫向一边，但心里很是欣慰。

“坎大伯，这是怎么回事”

段坎猛然抬头发现段凌宇就站到自己身前，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臂已经被牢牢搀扶。感觉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激动问道：“突破到淬体四重了”

“嗯。”段凌宇红着眼点头应道，本想在年末给他们一个惊喜，给长老院一个措手不及，但此时心头一揪，不想隐瞒了。

“好！好！突破就好！”段坎狂喜一下，旋即笑道：“我这是不小心摔得，不打紧。”

“嫣然，你告诉我实情。”段凌宇咬牙道，心中已然猜到大概。

此时，段嫣然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长老院今天下午……立起公堂……说坎大伯玩忽徇私，提前发放大量资源，无视家规……被降为仆人打扫庭院……还被打断了一条腿。”

在段凌宇面前她不是众人眼中的冷傲仙子，而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小丫头或者小媳妇儿，只有这些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她最普通最柔弱的一面。

“这帮老匹夫，看准了你爹今天不在府中，独断专行。”段离怒喝道，手中紧握九环刀柄，恨不得立即去劈死那些老家伙。

段凌宇长长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先扶你回屋歇息。”

“没关系，我扫完再走。”段坎推辞道。

“腿没好，谁也不能让你做事！”段凌宇硬夺过扫把，将段坎轻轻架起，段嫣然抹着眼泪走过来，扶住另一边。

这时几个少年拦住去路，领头的正是昨日被段凌宇撩阴窝心的段侯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