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林放格外注意的群体竟然是一大帮乞讨者，这帮乞讨者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年龄估摸要有80来岁，满头银发，皮肤干褶，最小的不过4，5岁，并且数量还不在少数。

并且是乞讨者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人要么没手，要么没脚，甚至有的连手脚都没有，让一个没手的乞讨者用嘴咬着一根绳子，拉着简易的四轮木板车前行。

怎么会这样

林放绕着广场走了一圈，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乞讨者实在是太多了，整个广场加起来将近有100号人，其中小孩子在20人左右，剩余的都是大人，大人中没有一个是四肢健全，浑身脏污，瞧起来异常凄惨。

“行行好，给点钱吧。”

“哥哥姐姐，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们给点钱吧。”

“小伙子，我真的爬不动了，给点儿钱吧。”

这样的乞讨声音充斥着广场的各个角落，不少行人为之动容，纷纷掏钱丢进了乞讨者的碗中。其中就包括林放，正好口袋里有吃早饭剩下的几块零钱，全部丢进了一位面部脏兮兮的小女孩碗里。小女孩给林放磕头了，随即快速跑开了。

林放倒没想到对方就这样离开，还想问问具体情况呢

不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小女孩很快又回来了，并且还带了三个小伙伴。

“哥哥，你也给他们一点钱吧，哥哥。”

“哥哥，哥哥。”

在小女孩的带头下，四个小家伙把林放团团围住，脏兮兮的手就往裤子上乱抓，汗，还好是黑色的卫裤，不显脏。

当然，林放也不介意，弯下腰，拍了拍其中一位小男孩的肩膀，“你们是肚子饿了吗，要钱买东西吃吗”

“是的，哥哥，我们饿。”

“哥哥，给点钱吧。”

“哥哥。”

恰巧边上就有一家早餐店，热腾腾的包子看起来颇有食欲，林放突然有了主意，“你们等着，哥哥马上就回来。”

说着，他跑开了，几步来到早餐店前，“老板，给我来十个包子。”

早餐店的老板是个胖子，擦了擦油腻腻的手走了出来，瞧了瞧林放，又瞧了瞧身后跟过来的四个小家伙，问，“兄弟，你这是准备给他们买包子吗”

“对啊，这些小孩都饿坏了。”

“哎，那我劝你别买了，他们是不会吃的，也不敢吃，他们只要钱。”老板摇着头感概道。

“不会吧，他们不是肚子饿吗”

“大兄弟，你是第一次来中海吧。”

“昨天晚上刚到。”

“呵呵，那就不奇怪了，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没必要买包子，他们不会吃的。”老板摆了摆手，扭身就往店里走。

林放纳闷了，稍感不对劲，正欲开口，岂料那四个小家伙又围了过来，小手在卫裤上乱抓。

“哥哥，你就给我们钱吧，我们不吃包子。”

“哥哥，我们不吃包子，你给我们一点钱吧。”

“哥哥。”

还真只要钱啊

林放越发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蹲了下来，耐心道，“小朋友，你们不是肚子饿了吗，怎么不要包子呢”

“哥哥，我们不饿，你就给我们一点钱吧。”

“哥哥。”

先是饿，现在又不饿，并且除了钱，其余东西通通不要，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才鬼了。

“小朋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怕，告诉哥哥好吗”

“没有……哥哥，你就给我们一点钱吧，我们求你了。”

“哥哥。”

在小女孩的带领下，这四个营养明显跟不上，脸蛋蜡黄的小家伙纷纷跪了下去，其中两个小男孩还开始磕头。

“起来，都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哥哥，给我们一点钱吧。”

“哥哥。”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林放往每个小家伙的碗里放了10块钱，他们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怎么会这样

在他们的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为何就变得眼里只认钱了呢

在林放诧异的同时，心里还多了几分莫名的悲哀。像他们这样的年龄，不是应该在家或是在学校欢乐的享受童年吗

“大兄弟，我说的没错吧”就在这时，卖了两个包子的老板一边盖好蒸笼一边道，“有同情心固然是好事，但也要分人不是，一年三百六十多天，他们可是至少三百五十天都在这儿乞讨呢。”

林放从诧异中回神，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

“你刚来，不懂，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老板叹了口气，或许瞧林放人还不错，多嘴问，“大兄弟，这眼瞧着要过年了，你来中海走亲戚吗”

林放自然没忘正事，“过来找人的，对了，老板，你们前段时间有没有瞧见这个人呢”

说着，他拿出手机来翻到小晨的照片，递了上去。

老板眯眼扫了几下，摇头，“没见过……他在这附近上班吗”

“我也不太清楚，他是我兄弟，前段时间有朋友瞧见他在这边出现过，所以我就过来找找看。”

“啊，该不会在这边失踪了吧”老板惊诧不已。“如果是的话，我就劝你就别找了。”

“为什么”林放不解。

“大兄弟，你也别怪我说话太直白，如果你的朋友是在这儿失踪，很，很可能也加入了乞讨者的大部队，正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找到他的话，要么没腿，要么就是没手，并且，就算你把他找到了，也不可能把他带走的。”

小晨是不可能成为乞讨大部队的一员。

林放坚信这点，但却也意识到了老板话中有话，问，“我也正想问问老板，这广场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断手断脚的乞讨者呢”

“你自己仔细观察一下就会知道了，不过我劝你也别太较真，要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就一个卖包子的，能知道什么，好了，不说了，我要忙了，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行了，千万不要较真。”说着，老板就进了早餐店。

瞧的出老板有所忌惮，林放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乞讨者绝对有问题。

……

离开早餐店，林放继续沿着广场边缘绕了一圈，期间遇到小摊贩，都会拿出手机照片来打听小晨的消息，只可惜大家都表示没有见过小晨。

难道这两三天的时间，小晨已经离开培城区了，或者更糟糕的是离开中海市了

希望不是这样，要不然想找到小晨，难度又将进一步升级。

之后又绕了一圈，时间也已临近12点，林放打算放弃这个广场，准备到其余地方找找看，不过也就是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情况，来了一辆面包车，车里下来了七八个青年，相互耳语后散开，分散在广场的各个角落，看似在惬意的晒太阳，其实目光却一直在盯着乞讨者，而乞讨者们也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格外卖力。

林放嘴角一撇，难不成这就是早餐店老板忌惮的原因，乞讨者们背后有组织进行操控

其实也早就该想到，若不是人为操控，四五岁的小孩怎么会变得只认钱不认人，还有，那些成年人的手脚又怎么会通通不健全

艹，还能更人渣一点吗

冷不丁想到乞讨者的手脚极大可能是人为弄断，妈了个蛋，向来脾气不错的林放忍不住爆粗口了。

不急于离开，林放找了家快餐店吃饭，透过玻璃窗，观察着广场上的乞丐以及那几个青年。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换成小晨，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快餐店一坐就是整个下午，到了旁晚，夜幕悄然降临，广场的人群开始退散，乞讨者们也在有秩序的离开。

而这时那七八个青年也开始干活了，用一个大口袋将乞讨者讨来的零钱装好，之后电话调来了七八辆面包车，将这些乞讨者通通塞了进去。

林放起身，等了整个下午，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时刻。

乞讨者全部塞进面包车后，每辆车上都坐进了一位青年，之后在一辆小车的带领，缓缓离开了广场。

林放拦了辆计程车，悄然跟在后面。

只不过让其没想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些面包车竟然分散开了，两辆三辆一个方向，并没有聚集在一处。

“哥们，现在往哪走”司机道。

“直走吧。”

“……对了，也别怪我多嘴，那些面包车上的人你认识吗，为什么要跟着呢，哈哈，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像拍电影。”

“我也是那车上的，只不过坐不下了，只能打个车跟着。”

“这样啊，哈哈，你也够倒霉的。”

“额。”

正前方还有三辆面包车，只不过出城后居然又分了两路，林放只好让司机跟着两辆车继续走，这一走又是大半个小时，最后在郊区某处居民点的胡同停了下来。

“就这吧。”林放给了钱，下车步行进入。

两辆面包车停在了一处高墙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