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可就成全江北癞蛤蟆的公敌了。”林放洋洋笑着，走过来与方静怡站成一排，嘶！打了个寒颤，这风吹起来怪凉的，难不成对方就一点儿都不冷吗应该不冷，还穿着短裙呢，里面有安全裤，囧！眼睛够毒。

“公敌为什么会成为公敌”

“因为你这只白天鹅呗。”林放嘴角一挑，“试想一下，要是你这样的天鹅从这儿跳下去，嘿，江北的癞蛤蟆们不跟我拼命才怪。”

“我可不是天鹅。”

“但他们是癞蛤蟆，嘿，也包括我，我也是一只癞蛤蟆。”

方静怡接触的异性不少，大多是优秀人士，语言文明，风度翩翩，就唯独林放这一个另类，成天嬉皮笑脸，乐哈哈，说出来的话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粗人。就比如癞蛤蟆，又有几个男人会说自己是癞蛤蟆呢

不过，既然提到了癞蛤蟆，这女人愣了愣，倒想到心中之事的一个切入口。

“林经理是癞蛤蟆，不知是想追哪一只白天鹅呢”方静怡看了过来，“岚姐，情姐，雨菲，又或者是……欧阳娜娜”

听到欧阳娜娜的名字，林放心中有底，明确了方静怡把自己喊过来的目的。“一个个还真是白天鹅，嘿，哥恨不得把她们全部拿下，只不过，一个个又飞得太高，我腿短，跳起来都够不到。”

“怎么会呢，其他的我倒是不知道，倒是欧阳娜娜不是已经被林经理拿下了吗”

“嘿，妹子，可别乱说，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方静怡微微皱眉，“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是错……而是大错。”林放笑着道，“我可跟娜娜小姐一点儿关系没有。”

方静怡表示怀疑，愣愣，接着试探，“我怎么感觉林经理跟欧阳娜娜是恋人关系呢她很优秀呀。”

“是很优秀，可也要她这只白天鹅瞧得起我这只癞蛤蟆不是”林放呵呵一笑，“这么说吧，她是主播，方小姐也是主播，方小姐可以换位思考一下，一位电视台的女主播会瞧得上我这种在澡堂子打工的”

“这就不好说了，没准呢”方静怡的回答就有些暧昧了，她能回答不一定，也就意味着同样身为女主播的自己也有可能瞧上林放。

不过越漂亮女人说得话越要反着听。

林放撇了撇嘴，索性不再继续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嘿，怎么有点儿跑偏，这会讨论的重心不应该是方小姐吗，呵呵，咋了，不是说有心事吗”

方静怡越发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就没听出话外之意吗，又或者是根本就不解风情。稍作停顿，这女人也不想继续打哑谜，索性就挑明了说，“林经理，我听说你和欧阳娜娜的关系很不错，这次台里能给她安排新节目，据说还是你的功劳。”

都到了这个份上，林放也没有必要隐瞒，“啥功劳不功劳，方小姐太看得起我了，只是刚好认识一位朋友，顺口提了一两句，但最主要还是娜娜小姐自己争气，各方面都跟方小姐差不多优秀，所以能出任新节目也就不奇怪。”

顺口两句话就能把一位女主播捧红，这本事还不通天吗

方静怡按耐住心情，抿了抿红唇，“在林经理看来，我和欧阳娜娜一样优秀”

“当然……某种意义上而言，或许你还要更胜一筹，毕竟你可是前辈不是”

“既然这样，林经理能不能也帮我一把”方静怡可谓是彻彻底底放下了面子。几个月前，甚至是几天前，她都不敢想象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去求林放，一个在她看来根本不入流的混混，但讽刺的是确实发生了。

林放也很配合，明知故问，“方小姐遇到麻烦了”

“我也不瞒林经理，欧阳娜娜火起来了，冲击最大的肯定是我，所以，所以我也想开一个新节目，希望林经理能帮帮忙。”

“方小姐要开新节目，好事啊，你直接跟台里申请不就可以了，用不着我帮忙吧，再说了，我一个开澡堂的，也帮不上忙不是”

“我申请过，可是台里不批准。”

就在林放去京城那两天，这女人确实跟台里提出个申请，竟然后台比不过，就想开一个全新节目与欧阳娜娜相抗衡，用实力说话。但台里却以经费等理由委婉的拒绝了。

“林经理，我知道只要你想，那肯定就能做到，新节目我都已经想好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方静怡又咬了咬红唇，“只要林经理愿意帮忙，我，我愿意答应林经理的所有要求。”

这女人真是豁出去了，好一句所有要求，这里面所包含的深层意思自然就不言而喻了。此时的她，就好似走投无路的赌徒准备最后一搏，要么赢，要么输，就在此一举。

但她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林放的欢喜，反而还有点儿发寒，摇了摇头，不咸不淡的说着，“方小姐，你太高看我了，或者说你把自己看低了，你可是白天鹅，天空就在哪儿，想飞多高完全取决于你本身，并非取决于我这样的癞蛤蟆，很多情况下，没准我还会拉你的后腿。”

说完，林放抬头瞧了眼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伸了个懒腰，“去吧，你是一只优秀的白天鹅，想要飞多高，飞多远，完全可以的。”

“可是……”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得回去呢，苦逼的打工仔，大后年的工资都差不多扣光了，哎。”林放打断了她的话，对其淡淡一笑，随即回身离开。

“人只有把自己看低了，外人才资格看低你。”下楼前，他又自言自语的冒了句。

风起，方静怡打了个哆嗦，终于感到了凉意，莫名的羞愧与失落涌上了心头，难道不是吗，只有自己把自己看低了，别人才可能，才有资格看低你，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伤感，忽然觉得，他好像才是天空翱翔的白天鹅，而自己却是那坐在井底观天的癞蛤蟆。

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伪装出来的坚强被彻底的撕裂，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卑微被无限的放大，这女人哭了，掩面而哭。

“你要我怎么做才行，怎么做……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小过节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不想这样，我不想……”

林放并没有下楼，站在楼梯口，自然而然听到了小妮子的哭声，长叹一口气，人往往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最容易做出冲动的行为，要是方静怡爬上栏杆往下一跳，嘿，今天他就白来了。

重新回到了天台，他淡淡道，“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之前的过节而不帮忙吗呵，那只要说你错了，如果我真在乎这些，为何不先把你拿下，然后再拍拍屁股走人呢”

确实，如果林放真想报仇，最残忍的方式就是先拿下再走人。

方静怡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愣了愣，抬起头来瞧去了林放，神情呆呆，“那是为什么……因为你看不上我吗”

“妹子，拜托你自信点好吗，整个江北恐怕找不出几个比你优秀的尤物吧”

“那是为什么”方静怡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其实也没啥，只是我不想把男女关系摆上桌面当做筹码，呵，那跟做生意有什么区别呢”

方静怡呆愣。

“说到底，并不是我把你当朋友，反倒是你太过于见外。”林放继续道，“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呵，需要我帮忙，你会开出那样的条件吗”

话粗理不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试想，如果把别人当成可以信赖的朋友，有困难直接就开口，根本就不会提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只有对外人才那般客气。

方静怡的内心再次受到了冲击，呆呆的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什么，“那你之前为何……”

这女人提到了饭局上面的事情，总觉得林放每次都是有意转移话题。

“妹子，真心是你想多了，哥不是那样的人。”

方静怡又是一愣，回想起饭局上的场景，好像，好像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呼！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向了天台边缘。

林放瞳孔放大，乖乖，还准备往下跳啊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喂，妹子，我纯粹胡说八道，你要是不爱听完全可以左耳进右耳出，甚至左耳都不进也行啊。”

方静怡没有回答，眼看就要来到边缘。

好险！

林放上前一大步，可算是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心想这女人的脾气咋就这么倔呢，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吗

但很显然，方静怡并不想说，想把手臂挣扎出来。

“喂，危险。”

“你放开。”方静怡总算有声音了，但调调听起来怪怪的。

林放也没多想，不由分说，只能采取‘暴力’了。

“啊！”方静怡惊叫，“你抓疼我了。”

“我要是不抓你，等会咻的一声，划出一道美妙的抛物线，你连疼都没感觉了。”

“你才划出抛物线呢，放开，谁要跳楼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