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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雨打风吹去(2)

作者:毓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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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光逐渐稀落,光线暗淡下来,画舫上的灯火便被点燃了。闪烁的光芒透过糊窗的薄纸以及随风翻飞的薄落纱帐倒映在碎冰漂浮的澄碧江面上,使整栋画舫看上去如同一座坐落于水中的楼阁。

从容成润那里取来止血的药粉与包扎伤口的纱布,筝玉返回甲板上,发现萧逸云已经不在此处了,向候在一旁的侍从一打听,才得知他被安顿在了画舫这层比较靠近里面的一间客房里。

顺着侍从指引的方向,来到那间客房门前,筝玉见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未上栓,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用屏风和纱帐隔成内外两室的小卧房,虽然空间大小与陆地上宅院中的房间没法相比,但里面摆设还算齐全,日常所需基本无缺。

萧逸云此时正坐在外室中间位置的红漆木桌旁照着铜镜为自己清洗伤口,身旁香炉淡淡地燃烧着,散发出的靡丽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一向喜欢清新空气的筝玉忍不住蹙了蹙眉。

听闻开门的声音,萧逸云慢慢转头,对上筝玉关切的目光,淡淡一笑:“你过来了”

筝玉没有答话,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缓步走过去,将手中的药瓶与白纱放在桌子上空出来的地方,接下他手中已被染成红色的湿润绢布,浸在水中洗了洗,拧干之后在上面倒上酒,才道:“你忍着点儿,伤口用酒洗过之后不容易感染。”

萧逸云含笑点点头,也没有去问她是否有为人包扎过伤口的经验,微微侧身,将伤口袒露在她的眼前,任她摆弄。

筝玉先是用酒为他消过毒,又将从容成润那里拿来的止血药均匀的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才去拿白纱包裹伤口。

她丝毫没有怀疑与萧逸云似有不睦的容成润给她的药是否有问题。倘若此时受伤的是容成润,那药是从萧逸云手中拿来的,她也许会心有疑忌,但是像容成润那样骄傲的人,绝对不屑于做出这种事来。

将纱布的尾端与特意留出来的头端系在一起,伤口便算是包扎好了,虽然外表看上去并不美观,却对伤口没什么影响。筝玉轻轻舒了口气,抬眸望向近在眼前的萧逸云:“你还真下得去手。”此次手中利剑所对的不是别人,可是他自己呀!

萧逸云也不介意她带了些怪罪的语气,微微一笑:“你难道就没有怀疑,我那是假装的,在演苦肉计”

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筝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是假装的,我只是……”

萧逸云有些好奇:“只是什么”

筝玉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只是怕你一个不小心,再弄假成真了。”

萧逸云眼眸顿时温柔了几分,唇边勾起柔和的浅笑:“你是怕我死了,对不对”

筝玉盯着他那张沉雅秀致的脸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坦白地承认:“不错,我是怕你死了,我不希望你的死跟我有关,不想自己的余生都活在愧疚之中。”

当年段铭拼死为她挡下一箭后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到现在还经常出现在她的午夜梦回中,成了一个驱之不散的梦魇。她怕,真得好害怕,再有人的死与她有关。

见萧逸云只看着她不说话,筝玉微微敛了敛神,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好生歇着吧,我先出去了。”语毕,已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还未踏出步子,一边的手臂突然被一把拉住,筝玉怔了怔,轻轻回过头去,疑惑地看向依然斜坐在椅子上的人:“还有何事”

萧逸云微微笑了笑,慢慢站起身来,握住她手臂的手没有松开,望着她的目光分外深凝专注:“留下来,陪我喝杯酒。”

筝玉看他神色认真,不像是随口一提,有些不好拒绝,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道:“陪你喝酒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筝玉稍作迟疑,平静地道:“我要你明天天一亮就离开,从此我们恩怨两消,互不相干。”

萧逸云望着她那双带了几分决然意味的澄澈眼眸,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松开她的手臂,轻轻握住桌上的白瓷长颈酒壶,将旁边的两只酒杯注满,拿起其中一只递向她。

不见他拒绝,筝玉以为他是默许了,也就没有再犹豫,抬手接下那酒杯,十分豪迈的向他一举:“那我就先干为敬。”

将那透着浓浓醇香的小小一杯透明液体一口灌下,筝玉才感到那酒实在是烈,相对来说,她平常所喝的果酒简直就是饮料。

放下酒杯,看到萧逸云也已饮完杯中美酒,筝玉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火辣辣的咽喉,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萧逸云也将手中的空杯放回桌上,目光微微扫过附近香雾缭绕的香炉,黑眸中划过几点微妙的光彩,再次拿起酒壶斟酒:“三杯为限,如何”

他都这样说了,筝玉也不好再推辞,遂点了点头:“三杯就三杯。”

为了能够早些离开,待他将酒斟满之后,筝玉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此三杯下来,不觉有些晕眩,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萧逸云忙抬手扶住她,关切地道:“阿筝,你没事吧”

筝玉努力摇了摇头,想说自己只是酒喝多了,有些头晕,想请他送自己出去,可话还未说出口,终是支撑不住,轻轻跌在他的怀里。

萧逸云慢慢将她移到自己的臂弯中,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探上她那张清雅的面颊:“恩怨两消互不相干你还当真是无情。”

许久,他用那只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在自己所用的杯子里斟了半杯酒后将里面的余液尽数倒在附近的香炉上,然后将筝玉打横抱起,绕过屏风撩开纱帐走进内室。

第二天,筝玉是被一阵急促的风声雨声惊醒的,她缓缓睁开睡得有些酸痛的眼睛,舒展胳膊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可当双臂张开着落下的时候,一边的手背突然触碰到一张人的脸。

本来还有些朦胧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筝玉立即移开刚刚落下的手臂,收回到身子的一侧,微微转身,微微调转目光,向那边看去。

一看之下,筝玉顿时如遭雷击——只见足足有六七尺宽的雕花大床上,左半边的位置,萧逸云双目微阖,安静地躺在那里。他身上盖着厚厚的锦缎棉被,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的双臂只裹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里衣。

从未预料到的情形戏剧般的呈现眼前,筝玉心中立刻升起一阵不安。随后,当她意识到棉被之下的自己也只穿着一层单薄的里衣的时候,身子再也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与他睡在一张床上

不过,这样的疑问并未持续多久,便被筝玉生生压下。她没有满脸愤恨的高声怒吼,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梨花带雨的含泪哭诉,你可要对我负责,而是生怕惊动了身边人似的,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

此时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趁他醒来之前,自己赶快离开现场,不要让那自己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的尴尬局面出现在眼前。

就在筝玉披上衣衫,揭开被子准备穿鞋下床的时候,她靠近里面的那只手的手腕突然被轻轻拉住。

筝玉心头一紧,明白已经避不开了,遂慢慢转过身去,冷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逸云唇角微翘,有些无辜地望着她:“这是我的房间。”

筝玉面色一沉:“那我怎么也会在这里”

萧逸云缓缓支着双臂坐起身,因为这举动,原本盖在身上的棉被轻轻滑落下来,里面里衣衣带未系,两边布料松松的垂落在身体两侧,露出大片厚实的胸膛,一片春光无限。

见筝玉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萧逸云漆黑的眼眸顿时深了几分,他往外挪了挪,向她靠近一些,带了些暧昧的气息在她耳畔轻吐:“你不记得了么昨晚你喝醉了,我原想叫人为你安排个住处的,你却使劲儿抱住我怎么都不放开,还解了我的束带,撕开我的衣服,把我推倒在地上,你都那样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但后面的意思筝玉用手指头想也知道。

看他说得跟真得似的,筝玉顿时有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她脸色青白的避开他的目光,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原以为自己只是酒量差,怎么酒品也会差到这个地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待筝玉深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伴随着骤雨敲打舫顶的啪啪声响以及侍从恭敬的嗓音:“公子,您起床了吗”

筝玉回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萧逸云,见他似乎不打算答话,遂向外探了探身子,高声道:“这就起来了。”

“这就起来了。”与此同时,萧逸云清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穿透冬末春初清凉的空气送至门外,与筝玉低润的语调几乎重合在一起。

筝玉脸色忍不住微微一变,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人听出房中有两个人。

可是,在这大早上的,还未起床,房内竟然有两个人,这会引起怎样的误会

外面的人顿了顿,说明来意:“我家公子备下了早餐,请二位梳洗之后去上层用膳。”

“有劳了,烦请转告你家公子,我们马上就到。”既然她与萧逸云同处一室的事被人发现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筝玉再次开口应答。

听闻那侍从脚步远离的声音,筝玉抬手推开萧逸云握着她手腕的手,轻哼一声,穿鞋下床。

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系上束带,穿过纱帐绕过屏风走到外室,筝玉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正准备出门,偶然转头间,瞥见静立桌边的白瓷长颈酒壶,那是他们昨晚喝酒用的。

微微凝眸,望了一阵子烛焰打在瓶腹上所映出的莹润光彩,筝玉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疑问:会不会方才萧逸云所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其实是他昨晚给自己喝的酒有问题

心有如此猜疑,筝玉便没有多做犹豫,立刻走过去验证。

然而,当她打开酒壶盖子的时候,却有些意外的发现,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酒壶,并非她所猜测的可以盛放两种液体的子母壶或者鸳鸯壶什么的。

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没有在酒中做手脚,倘若他自身有解药,事先服下的话,也就不在乎去喝有问题的酒了。

看到桌上的一只酒杯中还留有半杯余液,筝玉神情顿了顿,从衣袖中取出一方白色丝帕,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上面,轻轻握在手心,开门走出房间。

外面大雨哗哗啦啦的下着,用力地敲打着画舫的顶部与漂浮着碎冰的江面。雨天寒凉的风将垂在两边的纱帐吹得恣意翻飞,仿佛随时都会挣脱铁钉的束缚,随风而去一般。

筝玉站在行廊中四处观望了一下,想到容成润还在上面等着,不好意思让他久等,于是也就没有接着停留,抬脚向设有楼梯的船尾走去。

沿着刷有红漆的木质楼梯来到画舫上层,绕过横在楼梯附近的红木屏风走进去,筝玉才发现这早餐被设在了敞厅内侧的大型矮几上。

矮几周围燃着几个炭炉,容成润正坐在一旁的垫子上拨弄炭火,听闻由远而至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筝玉时,向她微微一笑:“过来了”

筝玉此时无心与他客套,快步走过去,将手中被酒水浸湿的丝帕递向他:“容成,你看看,这上面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容成润并未多说什么,接下那丝帕,拿到鼻间闻了闻,道:“这是上好的罗浮春,没有问题。”

“确定吗”筝玉有些不放心地问。

容成润微微点了点头:“这酒确实没问题。”只不过……他的眉头很轻的蹙了一下,慢慢抬手拉起她的衣袖,“你身上好香呢。”

“那自然是容成兄房内的熏香好。”未等筝玉开口,萧逸云已绕过挡在楼梯附近的屏风走了进来。

他一袭白衣翩然,脸上挂着恬淡愉悦的浅笑,即便颈上缠着厚厚的几层纱布,还被缠的很难看,却依旧没有折损他风华的丝毫,反而使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接近地气的亲和之感。

容成润慢慢站起身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与他对视了片刻,唇角微微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轻声道:“不错,的确是熏香好。”然后抬手向他做个请的姿势,“萧兄请坐,用过早餐后,我送你们上岸。”

“我们”虽然昨晚的事情让筝玉有些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容成润,刚刚也动了要离开的念头,却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他竟首先做出这样的决定。

萧逸云向前走了几步,笑道:“自然是我们,不然的话,容成兄也要一起上岸吗”

“当然不是!”筝玉忍不住蹙了蹙眉,“我的意思是,你昨天答应了我,今天天一亮就离开,你应该自己上岸。”

萧逸云漆黑的眼眸飞快地眨动了几下,里面映着筝玉与容成润并肩而立的身影:“我是答应了你,本来也不应该食言的,只是昨晚……”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着二人,“我是男人,不能不负责任……”

他这一提,筝玉立即想到不久前房内那一室旖旎的情形,脸色不由得一红,有些羞恼地打断他:“你别说了!”

萧逸云唇角微微扬了扬,声音极尽温柔:“那你还对与我一同上岸的事情有异议吗”

“我……”话说到这个份上,筝玉觉得自己也没脸再去面对容成润了,不如先离开再说,遂摇了摇头,“没有了。”

三人相让着在炭炉环绕的案几旁围坐开来,各怀心思相对沉默的用过早餐,又过不久,画舫便靠岸了。

雨依旧下着,被风斜斜的吹落,哗哗啦啦的,敲击着舫顶与江面,没有变大的趋势,也没有丝毫减小的迹象。

筝玉在萧逸云的搀扶下走上岸去,并未立刻离开,她静静的站在他撑起的油纸伞下,望着画舫渐渐远离,模糊在视线中,想到不久前容成润道出珍重时那近似于永诀的眼神,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轻轻滑落下来。

她来到这个世界十年,也认识了容成润十年。十年的相处中,有过欢笑,有过哭泣,有过晴明,有过风雨……太多太多值得泪中带笑去回忆的往事,最终换来的却是别离,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终随雨打风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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