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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李忆山被朝臣所弹劾,舒芷水公然登台,而文昊当着永平府府伊的长子邱杰说道:求美人故,千金何所惜?
在偏厅里面,苏长义要她为他弹曲,曲罢之后,想起苏长义对自己的好,她曾这般的问道:苏公子,你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还要这般的对我,我又怎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的事情?
而苏长义的回答依然历历在目:值不值得是一回事,而愿不愿意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自是知道舒姑娘心系李将军,眼下舒姑娘离开李将军,定是李将军让舒姑娘受了什么委屈,所以舒姑娘才要公然登台,但是我不想舒姑娘为其他人而登台,其他人还没这个资格!
再后来便是去到青龙关,而苏长义竟然为了她也肯孤身犯险,到了青龙关,陪在了她的身边,她曾经对苏长义这般说:苏公子,我不值得你这么去做。
苏长义却笑了笑,说道:“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只有愿意与不愿意!自从望江楼一见,我便愿意为舒姑娘做任何事!”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可是……苏公子,你所做的这些,你又让我拿什么回报?”
苏长义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以前不知道舒姑娘心系李将军,便想着让舒姑娘嫁我,但是自从得知舒姑娘心系李将军之后,我也伤心过一阵子,不过后来却看开了;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看到她幸福快乐,你也就会觉得很快乐;所以只要看到你能够快乐,我做什么也都值了,我对舒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不需要舒姑娘回报的!”
从青龙关城楼回府途中,舒芷水曾经问过,为何要对文昊说自己姓苏名独,如今她也终于知晓了其中的含义:之所以取名为独,只是因为天下,惟独你一人懂我。之所以取名为独,只是因为此生,惟独为你而动心。
也曾问过他,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只是他的答案听在心里,却是那边的心酸:其实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除了舒姑娘,没有人再懂我…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泪水打湿衣襟,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紧紧的搂着已经死去的苏长义,一直都以为两人会相伴很久,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看到她与文昊成亲,就这般急急的走了……
“芷水!”文昊从走廊走了过来,当看到文昊搂着苏长义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神色之间也颇是不相信。
舒芷水缓缓转过头,看着文昊,说道:“文昊,苏独死了,他为了我而死了……”
文昊走到苏长义的身体前,看到苏长义胸口的那一道伤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苏长义身为大明子民,但是文昊的心中早已将苏长义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可是没有料到,他竟然就这般的死去了……
一双拳头紧紧握起,坚决的说道:“苏独,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月亮慢慢落山,东方泛起一片鱼肚白,这天终于要亮了……
微风吹动,吹动舒芷水、文昊身上的衣服,裙角摆动,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声响,而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第二天早晨,文昊便早早的吩咐下人为苏长义收拾好了灵堂,整个文府都已挂起了白色的缟素,文府上下,所有人的神情均是悲伤一片,原本晴朗的天空,似乎也显得不再那么的明亮,多了一丝阴暗。
灵堂之内,苏长义早已换好了一身衣服,静静的躺在那里,面露一丝幸福的笑容,下面便是一个香案,香案上摆满了贡品,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几支香,正在冒着缕缕清烟,再往下便是一个大火盆,里面的纸钱仍在旺盛的燃烧着,舒芷水此时正跪在那里,将手中的纸张一张张的丢到火盆里。
纸钱刚飘进火盆里,便被火苗给吞噬了!舒芷水却依然不管不顾,径直的从旁拿过纸钱,往火盆里面丢!一张接着一张,永不间歇。
眼神只是静静的看着案上的那个少年,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那名少年此时从案上站了起来,在对着她微笑,笑容是那般的灿烂。
文昊从外面请回来几个得道高僧,此时也正坐在一旁,正在高声朗诵往生咒,只愿苏长义能够早日脱离苦海,投胎重生!
文昊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了香案的下面,俯身跪了下去,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即又起身走了出去,文府里面上上下下的人,此时也都陆续走了进来,俯身对苏长义跪拜磕头,然后又伸手拿过旁边的纸钱,扔进火盆里面,这才起身离开。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灵堂才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舒芷水在灵堂里面静静的守着苏长义的灵枢,文昊曾来劝过舒芷水要她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太难过;可是他们哪里又知道苏长义与舒芷水之间的事情?
又有谁能够理解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苏长义为了她什么都不顾,陪她跋山涉水,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北元,眼下又为她而将性命丢在了这里,她又怎么能够看着在他走了之后,连一个为他守灵的人都没有?
所以舒芷水就那么跪着,跪在苏长义的灵枢下面,看着火盆里面的纸钱,快要烧完的时候,便伸手拿起旁边的纸钱,伸手丢到火盆里面,火苗接触到纸钱,又旺盛了几分!
舒芷水一直在灵堂待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早晨,当几名家丁过来欲要为苏长义盖棺敛尸的时候,舒芷水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由于长时间的跪着,血液早已阻塞,腿上此时已是麻木一片,刚站到一半,随即又跌倒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再次站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大腿,这才说道:“大家先不要盖棺,我想将苏小将的尸体火化了,然后带着他的骨灰回到他的家乡。”
“舒姑娘,这个……”一名家丁神色犹豫的说了起来,此事是文昊下的命令,身为文昊的家丁,又怎么会不知道文昊的行事风格?
舒芷水见几名家丁神色颇为犹豫,舒芷水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先等一下,我去跟文昊说说看!”
说完话,便向门外走去,出了门口,便见外米看来了许多人,好多都是舒芷水不认识的,当下也没有在意,她只是想要找到文昊跟他说明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一定要带着文昊的骨灰回家,回到那个真正属于他的家!
见文昊正在院子里和其他人在说着什么,文昊回过头一看,竟是舒芷水,神色一愣,随即问道:“芷水,什么事?”
舒芷水当下也挑明来意:“我想要将苏长义的尸体火化,将骨灰带回大明,除此之外便无其他的事情了。”
文昊闻言,神色微微一变,疑虑道:“芷水,这个有点不妥吧?”
舒芷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文昊,说道:“我不管,总之苏小将曾经救过我,我不能够看着不管,他的父母还在大明苦苦期盼着他能够回去呢,无论如何,我也要带他回家!”
他为她付出的太多了,就连自己最宝贵的生命也奉献给了她,而她却始终没有为他做一件任何事情,心中泛起阵阵的愧疚与自责,那就让她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吧,将他的骨灰带回大明,让他认祖归宗!“
文昊怔怔的看着舒芷水,看到舒芷水神色坚决,当下便叹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眼前的这个女子现在也是双眼红肿,脸色憔悴,几天下来竟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受到的苦楚,他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能够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舒芷水闻言,神色大喜,随即便向灵堂走去,只是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够将他带回大明,远离这个陌生的地方,回到那个当初他们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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