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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雪姬默默地听完念儿的回禀,沉默许久,之后道:“他可有说什么?只说会调你去御书房,在他身边做事?”
念儿道:“徒儿也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听到师父的名字不可能还会如此淡定,可事实就是念儿所看到的那样,他并没有多加打探什么。”
司徒雪姬略微思考一番,便道:“念儿,圣齐启陵帝后的事你可曾听过?”
念儿在脑中细细搜寻有关的记忆,回道:“夏侯飞与厉翎霜。”
司徒雪姬眼见念儿并无异样,笑道:“为师得到消息,不日,司徒谦将迎娶北夷公主欧阳梦渝为后,届时,夏侯飞等人自然也会出席。念儿,如今师父交给你最后一件任务,一旦此任务完成,师父便不会为难你与你师兄的婚事,你看如何?”
念儿心下微动,道:“但凭师父吩咐。”
司徒雪姬满意地点点头,说出自己的计划:“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念儿你与瑶琴仙子长得十分相像,连司徒谦也开始心生怀疑,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自此你的身份便为受伤过度后假装失忆的瑶琴仙子——厉翎霜。”
念儿稍稍有些疑惑:“师父,让我扮成厉翎霜,这行得通吗?假的始终是假的,如果露出马脚,岂不反而坏了师父的大事?”
司徒雪姬笑道:“无妨!为师既然会想出此计,自然有办法将后续工作处理好。”
念儿仍然有些迟疑。
司徒雪姬劝道:“念儿,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进入厉翎霜这个角色,她所知的一切所会的一切你都需要知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近司徒谦和夏侯飞,我们的计划才能完成。念儿,你一向聪慧,师父相信你会很好处理的。”
念儿微微皱着眉离开。
越儿从暗处走出,问道:“师父,此计真的行得通吗?如若念儿当真恢复了记忆,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徒雪姬笑道:“她当年经脉尽断,若不是因为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套武学帮她最后护住了心脉,你以为她还会存活下来?记忆依然消失,就不可能会回来,就算有,也只可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仅凭零碎的片段,你认为她会恢复记忆?”
越儿道:“可我们不得不防夏侯飞!还有师兄他们兄弟!”
司徒雪姬道:“琦儿一向乖巧,从不忤逆我,我自是放心,至于天儿,料想他始终顾忌念儿的生死,是以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至于夏侯飞……”司徒雪姬眯起双眼,道:“他倒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主,我们是该好好合计一番。”
……
念儿离开圣雪宫之际,司徒雪姬给了她一瓶丹药,只说这药可以祝她更好地进入厉翎霜这个角色。
念儿虽然心下迷惘,但因为是司徒雪姬亲口所言,她也就信了。
回到宫中,她发觉自己房中居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微微皱眉:“公子似乎走错房间了?”
夏侯飞淡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脸孔,心下微喜:“你果然在这!”
念儿眉头微皱,疑惑不已:“公子的意思是你要找的人就是念儿。”
夏侯飞不动声色,细细注视她的神情,之后才道:“你叫念儿?”
念儿听后愈加疑惑:“公子此话着实好笑,你来找我,却不知我为念儿,公子若不是故弄玄虚,就是存心耍弄于念儿了?”
夏侯飞笑道:“那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
念儿冷笑道:“真是好笑,你为何会在这,我如何得知?公子,我们似乎还不是很相熟,你如此无礼出现于女子闺房,不觉得有些欠妥吗?”
夏侯飞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念儿姑娘不会在意这些的,如若在意,也不会与在下费尽唇舌至此了。”
念儿顿时心下恼怒不已:“你这人好生奇怪,究竟来这有何贵干,不妨坦白说吧,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耗着。”
夏侯飞笑道:“是吗?可是我并不是很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念儿姑娘,我们不妨坐下来一起好好谈谈,如何?”
念儿怒斥道:“我说过我没有闲工夫陪你在这耗着,公子,请你现在离开,若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夏侯飞笑道:“喊人?我还以为念儿姑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念儿听后,顿时脸色通红。
夏侯飞似乎感觉到她的异样,尝试着询问:“你不会武功?”
念儿似一下子被人踩到了痛脚,道:“是,我不会武功,这很丢脸吗?”
夏侯飞怔住,拉过她,扣住她的脉门:她不在的三年,他开始努力研习医学,只为寻到她之日,可以亲自出手为其疗伤。
他怔住:她果真没有武功,且身子应该是受过极其严重的内伤,已至全身的经脉都处于伤裂状态。
眼前这人真的就是他寻寻觅觅找了那么多年的厉翎霜,他夏侯飞唯一的妻子吗?
眼中似有雾气,他紧紧抱住她:究竟受了多重的伤,伤到甚至真的将他们之前的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真的那么痛恨他,恨到离仅此一丝一毫的记忆都不肯施舍留下吗?那如果重新开始,你还会相信吗?
念儿似被吓到了,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个怀抱是异常的熟悉,仿佛他们早已是认识已久的朋友,与她与韩啸天相拥之时的感觉全然不同,这种感觉很自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此时她本是应该推开他的,可是,她似乎感觉到他的悲伤,竟不忍推开他。
……
夏侯飞轻声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轻声回答:“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受苦,你不必自责的。”
夏侯飞道:“傻丫头,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退路?如果有错,如果真的要找个人来承担这一切,这个人也应该是我,我是男人,你要相信我,我会成为你的一片天。”
他紧紧拥着她,似乎怕一松手她就会就此消失:“傻丫头,你可知看着你被人从我身边夺走,而我却无能为力,当时我有多懊恼,多后悔?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曾经对你的那些承诺,我都没有忘记。傻丫头,君无戏言,即使不是以帝王的身份,我亦不会负你。可是,我终究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是我的自以为是害死了霄儿,是我的无能为力害死了德宁,是我的自私自利害死了六弟,是我害的你变成如今这样。”
他深深地看着她:“心口的伤要怎样才能愈合,翎儿,你终究还是决定忘了一切,忘了我,忘了我们之前的所有,包括霄儿和离儿吗?”
念儿此时才缓过神,知晓眼前这人正是圣齐启陵帝夏侯飞,而他显然是得知消息,把自己当成了厉翎霜,可听着他说给厉翎霜说的那些忏悔,不知为何,念儿总觉得这些仿佛就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本是应该按着师父司徒雪姬的吩咐来的,可她终究不忍心,决心告诉他实情:“我知道你很想找到她,可是我真的不是你所想要找的人,我叫念儿,不是厉翎霜。”
夏侯飞一愣,冷然道:“你猜到我身份了?”
她点点头,道:“所以我不想骗你,你真的找错人了。”
夏侯飞笑道:“为何不将计就计,或许这样更容易达到你要的目的。”
她微微摇头,道:“说到底,你也是个可怜人,心爱的人离你而去,你想找却找不到,你们的事我也曾有所耳闻,站在你的角度,你没有做错,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江山地位,江山美人之间必然要牺牲一个,牺牲她也是必然的;站在她的角度,她亦没有错,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她不可能当作毫不知情,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和你在一起,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更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亲友。只能说你们注定无缘。你们的爱情令人唏嘘,我只是不想在这已经悲伤的不能再悲伤的恋情上再插上一刀。”
她定定地看着他,道:“既然你能知道我在此,必然是对我有过一番调查,是以我也没有必要瞒你,我想要瞒你也是不可能的。我对你说实话,只是想让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如果真的想找她,就去别处找吧!”
夏侯飞听后,心下欣喜不已:“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
她笑道:“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发生,是以我也不需要费心思去想这个。”
夏侯飞坚持道:“可是我想知道,如果你是翎儿,你会原谅,会答应和我重新开始吗?”
她敛住笑容,看着他:“为什么要执着于我的答案,我不是她,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夏侯飞仍道:“我只是想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笑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早就有答案了,只是你不敢去触碰,你害怕。”
她说:“如果是我,或许会,或许不会。毕竟我没有经历过,我也不是她,是以无论我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
夏侯飞看着她,笑了:“没关系,那你能告诉我你的事吗?”
她愣住,有些不明所以:“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为何还要我说?”
夏侯飞笑道:“调查得知与你口中说出的自然是不同的,如何,你莫不是不愿告诉我?”
她笑道:“你这人着实好笑,我们才相识不久,我为何要将我的事告知你,再者,你问这些又作何用呢?我已告知你实话,我并非你要找的厉翎霜,为何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夏侯飞笑道:“和我交个朋友,莫非你不愿意?”
她笑道:“能与圣齐启陵帝成为至交好友,这是何等荣幸之事,念儿只怕自己身份低微,高攀不起。”
夏侯飞笑道:“念儿姑娘既是江湖中人,又岂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呢?”
她微恼:“夏侯公子,既然你说厉翎霜今生是你唯一的妻子,也说你对她的承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你也苦苦寻找了她这么多年,换句话说,你还是深爱她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无端招惹我呢?”
夏侯飞不得不好笑道:“你这逻辑好生奇怪,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就如此之大的反应,莫非念儿姑娘已经对在下心生爱慕,想随我回圣齐了。”
念儿脸色绯红,道:“你休得胡扯。”
夏侯飞道:“要不,就是你本就是翎儿,只是你故作失了记忆,不愿理会我,故意与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念儿顿时秫的抬头看他,道:“为什么我说过了,你还是不肯相信?”
夏侯飞看着熟悉的面容,念儿的一言一行都无可挑剔地像极了翎儿,那种感觉也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心:他没有找错人,他的翎儿依然存活于世,而且还好端端站在他眼前,只是她已然失去了记忆,或者故意装作不再认识他。
他仍是不肯死心:“翎儿,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对我说实话,你才能真正敞开心扉面对我?”
念儿有些无力:“夏侯公子,我说了我不是厉翎霜,我是念儿,我只是一个孤儿,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北夷纤羽公主,或者是江湖鼎鼎有名的瑶琴仙子。”
念儿决心让他彻底死心:“我不会武功,不懂音律,甚至不懂医术,凡是她会的,我一概不会,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你会如此笃定我就是你所要找的那个人。”
念儿轻声道:“虽然我也很你们可惜,也很想帮你,可是真的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我不是她,我帮不了你。”
他道:“那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念儿见他如此执着,只得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想法:“不知道。想原谅,那是因为毕竟曾经用生命去深爱,那么深刻的爱恋,不可能如此轻易割舍,尤其是还有孩子的牵绊,这千丝万缕的关系注定两个人无法轻易撇清关系。可是,不敢原谅,害怕再一次的原谅换来的是更深的伤害,害怕伤害过后再也无法面对,直至崩溃。害怕自己仅留的那些希冀就此毁灭,那些爱真的就此消失,那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一场空。”
……
夏侯飞回到客栈,一直细细咀嚼念儿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发觉紫秋为其斟茶后,问道:“紫秋,你说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我,恨到忘了所有人?”
自从三年前韩啸天带走厉翎霜,紫秋她原本想回烈焰门,却被韩琦阻止了,韩琦让她留在夏侯飞身边,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三年,这三年她是看着夏侯飞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看着他如何苦苦寻找厉翎霜的下落,对他终于有个改观。
紫秋淡淡地道:“不会的,她本就是口硬心软的人,如果她真的如此狠绝,当初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了。”
夏侯飞苦笑不已:“紫秋,你这话是不是要告诉我造成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紫秋笑道:“皇上想多了,紫秋只是实话实说,小姐一向心肠最软,要不然当初亦不会在北夷明知是陷阱是利用,还傻傻地去。”
夏侯飞笑道:“是啊,她本就是个傻丫头,只是她自己却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想到北夷,他顿时怒道:“北夷的那帮人,如此待她,我必然会设法替她讨回公道。”
紫秋笑道:“皇上,擎峰已经回来了。”
夏侯飞听后一喜:“还不让他进来。”
桑擎峰也是三年前和紫秋一起跟着夏侯飞回圣齐的,这三年,桑擎峰与李刑、李殇兄弟一起陪伴在夏侯飞身边。
夏侯飞一直没有停止寻找离儿和厉翎霜的下落,他派了李刑、李殇两兄弟去查厉翎霜的消息,而桑擎峰则是被派去调查离儿的消息。
眼下,桑擎峰回来,看来是有好消息了。
桑擎峰禀告道:“小公主就在东林皇城内的一所小四合院中,由梁贵人和秀儿照顾。”
夏侯飞一愣,道:“梁若晴!”
桑擎峰点头:“是!”
夏侯飞顿时心下了然:“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按着翎儿的心思,她就算要把离儿藏的远远的,也自然会找个信任之人照顾,我怎么忘了梁若晴。”
紫秋问道:“小公主可好?”
桑擎峰脸上终于露出欢喜的表情:“小公主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长得像极了小姐,而且异常聪慧乖巧。”
夏侯飞一下子兴起,问道:“怎么说?”
桑擎峰道:“据说小公主如今虽小,然却能识文断字,很是了得。”
夏侯飞笑道:“是吗?那改日我们一起去瞧瞧。”
紫秋笑道:“皇上不怕如此贸然前往,反倒打草惊蛇,吓着了梁贵人和秀儿,还惊到了小姐。”
夏侯飞笑道:“我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如果真的惊到她,也就说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她没有失忆,她只是在假装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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