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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影一路都恍恍惚惚的,原来他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可是,翎儿,为什么你要伤害自己呢?为什么非要走到如此境地呢?
厉择木故意放慢了脚步,他深思之后,决定还是找夏侯影好好谈谈,尽可能劝劝他。
此时天早已大亮,厉择木将他带到附近刚开市的小茶馆,点了壶好茶,便开门见山道:“六王爷,我妹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想你也是个明白人,何必还执着呢?这样彼此都痛苦,不是吗?”
夏侯飞苦笑道:“厉大哥,你真的觉得翎霜她心里有我,还会顾及我的感受,也会痛苦吗?”
他苦涩地摇头:“我早该看出了,她始终都深爱着皇兄,自始至终从未改变,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能撼动丝毫。厉大哥,你可知,我有多羡慕,我时时再想,如果有一天翎霜爱的那个人是我,该有多好?”
他嘴角微微上翘,幻想着:“还记得当初听她对我承诺,说会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处理完所有事,会嫁给我为妻,可是如今,当看到她如此伤害自己,我心如刀绞,可是却无能无力。”
他为难,那个真正伤害她的人是他的皇兄,如今圣齐国的一国之君,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办法替她出头。
厉择木淡淡点头:“你也有你的为难之处,翎儿她明白的。”
夏侯影摇头:“可我还是怪自己,怪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她,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她一次次受伤害,一次比一次痛苦。”
厉择木道:“这也怪不得你,这是她的命。既然当初她选择了这条路,她就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始终相信我厉择木的妹妹没有那么脆弱,她会好起来的。只是,她需要时间,我们给她一些时间,我们一起帮她,我们陪着她一起走过这段最痛苦的日子。”
他欣然笑着:“对,我们一起努力,一起陪她!”
……
坤宁宫中,夏侯飞始终死死守在厉翎霜的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连早朝也宣布不上了。众大臣虽然有颇多微词,但毕竟皇后病危,也就没引起什么大波澜。
然而,连着七天,夏侯飞都没有上朝,朝中开始不断有大臣上折子要求皇上早朝,而天下更是疯传皇后是红颜祸水。
整整七天,她仍然昏迷,毫无起色。
夏侯飞整个人早已消瘦地不成人形,可他仍一步也不敢离开,他怕一走便真成了永别。
厉翎霜终于微微睁开双眼,她含笑问他:“五哥,霄儿去哪了?”
夏侯飞一开始被她的苏醒惊喜万分,然听到她的问话,所有的惊喜僵硬在嘴角:“翎儿,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五哥?”
她无辜地摇头,在他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微微牵动到心口的伤口,她不自觉“啊……”低叹起来,微微低头,发现心口处的伤,记忆似乎也慢慢回来了。
夏侯飞焦急万分:“翎儿,是不是伤口又开始疼了,你别动,五哥这就去请御医!”
她冷漠地问:“我不是应该已经去见阎罗王了吗?为什么还在这?为什么我还活着?”
她冷冷地看着他,满眼的悲切之情:“又为什么要费劲心思来救我?明知道我不会感激的,何必呢?”
夏侯飞脸色微沉,道:“你除了死,就没别的了吗?”
她冷笑着:“说实话,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了?”
夏侯飞怒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了吗?”
她冷笑着:“留恋?有啊,可是我突然觉得我太傻,所谓的留恋其实是一场空,根本不值得,既然我都想通了,我又何必再留恋呢?”
夏侯飞怒道:“那朕呢?你曾说过我们重新开始的,难道你都是在欺骗朕吗?”
她由于大病初愈,又刚刚苏醒,根本没有那么好的精力,她脸色惨白着:“如果你觉得是,那便是好了,我不会解释。”说完,再次陷入沉沉的昏迷。
“翎儿……”夏侯飞这才感觉心底更加害怕。
……
“你们一群群都是饭桶,都给朕滚下去!”夏侯飞大发雷霆。
谷逸飞轻声劝道:“皇上少安毋躁,娘娘只是因为身子虚弱暂时昏迷,待精神养足,自然会清醒。”
他这才微微安心:“你没骗朕?”
谷逸飞笑道:“草民怎敢欺君。”
此时他才真正安心。
厉翎霜悠然睁眼,问道:“他走了吗?”
紫秋道:“是的,娘娘!”
她闭上双眼,对紫秋道:“紫秋,你先下去守着,没有召见,不得入内。”
紫秋遵旨退下。
谷逸飞叹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事情长此以往发展下去,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她无所谓道:“师兄,你似乎忘了,我早已是半只脚踏进坟墓的人,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谷逸飞眉头微跳:“那你此举为何?你可知你父兄有多担忧?”
她道:“师兄,麻烦你帮我告诉父亲和哥哥,就说翎儿一切安好,让他们无需担心,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谷逸飞不解:“那你此番受伤如何解释?”
她淡淡一笑:“我不还好好地活着。”
谷逸飞道:“苦肉计?”
她冷笑着:“算是吧!”
谷逸飞大为不解:“如今他百般迁就你,百般纵容你,百般恩宠你,你为何还要出此下策,这般究竟为何?”
她说:“为霄儿争一个名分。”
……
谷逸飞恍然大悟:“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不是说过你不在乎?”
她说:“是,那是我以往的想法,可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凭什么夏侯椿儿一出生就是圣齐国堂堂太子殿下,而我霄儿到死也只是一个可怜的私生子身份,我心有不甘!他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交代,会给我们母子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今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谷逸飞道:“你可曾想过他虽是圣齐国主,但如若真要对全天下人承认霄儿的存在,无疑是自动承认自己的错误,生生反打自己一个嘴巴,你可想过他的处境?”
她冷笑着:“我何必要去想,当初可有人替我们母子想过,可有人替我想过我的处境有多难?”
她冷哼着:“是,当初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他人,可是霄儿怎么说也是他们夏侯家的骨肉,他夏侯彦青做了什么,他夏侯飞又做了什么,可怜我的霄儿只能承受如此惨重的灭顶之灾,这种痛谁懂?这种苦他们可能体会?”
谷逸飞轻声劝道:“师妹,你冷静点。”
她道:“我很冷静,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鹂妃说得对,她还有夏侯椿儿这个太子可以依靠,就算没有夏侯飞,就算没有皇后这个宝座,以后她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她还有个依靠,可我呢?”
她惨切地笑着:“师兄,我唯一的希望没有了,我的霄儿不见了,他是被他们害死的,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如何做到忍气吞声,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谷逸飞道:“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她看着他,说:“帮我解毒!”
她将她的计划告诉他,谷逸飞听后,道:“你可想过什么后果?一旦停止服药,一旦你真的怀了孩子,你可想过后果?”
她无所谓地淡笑:“我知道,大不了也就经脉尽断,玉石俱焚。”
“你真是疯了!”谷逸飞大为恼火。
她笑着:“师兄,你应该知道,一旦我打定的主意,就算你不出手助我,我依然有办法。”
谷逸飞轻叹着:“我会想办法助你成事,但你不得胡来。”
她笑着:“好!”
……
紫秋再次进屋见到起身的厉翎霜,道:“娘娘,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床上躺着?”
她淡淡笑着:“总躺着也不是个事,紫秋,外面情况如何了?”
紫秋支支吾吾着。
她敛下笑容,道:“有什么说吧!”
紫秋道:“回禀娘娘,那日皇上将娘娘带离冷宫归来后,整整七日没有上早朝,朝中大臣颇有微辞,镇国公大人字那日起更是称病不上早朝,朝中早已一团乱。”
她挑眉:“那皇上那怎么说?”
紫秋道:“听御书房的小太监回来禀告,好像皇上已经去御书房接见御史台苏源等诸位大人了。”
“御史台——苏源?”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听着如此耳熟。
紫秋小声提醒:“是宁妃娘娘的生父。”
她一愣,道:“是他!”
转而又问道:“那鹂妃那可有什么动静?”
紫秋道:“鹂妃自那日起便被皇上禁足宫中,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私自踏出宫门一步。”
“哦……”她微微惊讶:“鹂妃就没有反抗?”这似乎不太像鹂妃的一贯作风!
紫秋道:“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说皇上将鹂妃娘娘痛斥了一番便离开了福芷宫,之后的事就成现在这样了。”
她了然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估计皇上也快回来了。”
紫秋看着她胸口再次崩裂的伤口,道:“娘娘,你的伤口?”
她无所谓地瞄了一眼,笑道:“放心,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你先下去吧!”
说话间,夏侯飞便听到有人去御书房禀告说皇后苏醒,并下床走动了,顿时扔下御书房一众大臣,匆匆前往坤宁宫。
“翎儿……”
她缓缓回头,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来了?”
夏侯飞顿时欣喜万分:“好些了吗?”
她笑着:“好多了!”
慢慢地摸上他沧桑的面容,微微有些心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夏侯飞笑道:“傻瓜,你我是夫妻,谈何辛苦?”
她淡淡地笑着:“五哥,我这么对你,你不生我气吗?真的一点都不怪罪我吗?”
夏侯飞笑着:“傻丫头,朕不是说过,朕只要你好好地,还有,翎儿,你答应朕,以后再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他说:“朕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可知你对朕说诀别之时朕的心有多疼?”
她直直地看着他,问:“五哥,是不是只要我跟你开口,你就真的什么都答应我?”
他微愣,道:“你说?”
她说:“五哥,我想你可以给霄儿一个名分,冷宫的那一切并非全是出自我的苦肉计。”
她看着他的眼睛,坦陈道:“翎儿不想骗你,冷宫却是我想引你去而准备的,可是,我亦不想瞒你,平日我若真的思念霄儿,我会独自一人上那,因为只有在那,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念霄儿,可以尽情地释放我的悲伤,我的无助,我的愤怒……”
“翎儿……”
她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那可笑,觉得我又在糊弄你?”
她微微摇头,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五哥,我忘不了霄儿,忘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我是一个母亲,在他还在的时候,我不能保护他,这已经是我的不是了,可如今他不在了,难道我还不能为他再做些事吗?”
她说:“五哥,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霄儿是我们的骨肉,难道你真的也希望他成为无主孤魂吗?”
见夏侯飞没有回应,她继续道:“五哥,你可知道,我那日说的话不曾有半句虚言,我是真的每晚做梦梦到霄儿找我哭诉。”
他静静地看着她,说:“翎儿,朕并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不想实现对你们母子的承诺,只是……”
“只是五哥不能不顾及鹂妃母子,不能顾及戚家势力,不能顾及天下黎民百姓,是吗?”她替他说出原因。
他轻叹着:“翎儿,你给朕一点时间。”
她突然发狠地甩开他的双手:“又是这样,为什么又让我无限制等下去?我不想坐以待毙,不能再做待宰的羔羊,你可明白?五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是你告诉我,我还有你的,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我这辈子还能指望谁?这个世上我还有什么是可以留恋的呢?”
他微微皱眉,道:“朕许诺过的事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很晚了,皇后还是早些休息吧!”之后,便不悦地离开坤宁宫。
她冷笑着擦干眼泪,笑道:“既然来了,戏也看完了,该现身了!”
韩啸天不解道:“你又打算做什么?”他现在是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思了,所有的举动都太过匪夷所思。
她冷笑着:“没什么,只不过觉得日子太过无聊,想让这场风波早些到来。”
韩啸天道:“那如今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笑着:“还不算很糟糕!”
韩啸天指着她胸口处的伤:“不惜搭上自己的身价性命,这样的苦肉计会不会狠了些?”
她眨眨眼:“莫非连你也觉得我真的是在使苦肉计?”
韩啸天微微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笑道:“我说过,真假只是一瞬间的事,实话告诉你,那时我真有一死了之的冲动。”
韩啸天顿时怒得紧紧抓住她的下巴,威胁道:“厉翎霜,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你还欠我韩啸天一条命,这条命就算要丢,也该是由我韩啸天亲自动手,你要是胆敢……”
“你就怎样?”她笑着挣脱他的双手,道:“杀了我吗?”
她嬉笑着:“那现在就拿去好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韩啸天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她笑道:“放心,暂时我还没这个打算,如果真要死,我也会拉上一群垫背的。何况在那帮人还没死之前,我怎么忍心放过他们呢?”
韩啸天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但愿一切如你所说。”
……
秋晨宫。
宁妃笑着听完夏侯飞的阐述,道:“皇上,难道你不觉得娘娘其实真的是在为孩子着想吗?”
他微微一愣:“怎么你会如此觉得?”
宁妃淡笑着:“皇上,臣妾虽然没有做过母亲,但是臣妾想皇后娘娘既然如此坚持,而且按照皇上的说法,娘娘不是那种会使心计对付皇上的人,或许娘娘真的只是想替自己的孩子讨一个名分,讨一个说法呢?”
夏侯飞淡淡点头:“你说的这些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朕承认的确对他们母子有所亏欠,但事已至此,朕也是百般无奈。朕试图化解这层冰冻,无奈,至今看来,真的很难。”
宁妃道:“皇上退缩了?”
夏侯飞苦涩地笑着:“来不及了!朕已经弥足深陷,这辈子注定要跟她缠绕下去了。”
宁妃淡笑道:“既然皇上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那为何不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呢?何苦缠绕其他一些琐碎的缘由?”
他听后,淡笑着点头:“爱妃言之有理。”
……
韩啸天一路怒气匆匆回到烈焰门,韩琦笑着打趣:“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又是我们那位皇后娘娘惹到你了?”
韩啸天怒道:“闲事莫管!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西图那边一切可还妥当?”
韩琦眨眨眼,道:“我办事,你放心啦!哥,快说说,厉大美人又怎么了?”
韩啸天怒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她的事来了?什么时候你们这么熟了?”
韩琦笑着打哈哈:“那还不是因为有你的关系吗?她也只不过偶尔关照关照我,只不过后来她把我赶走了,我正好又接到任务去西图,这一来一回可不耽误了好多好戏,一回来就听说皇后重伤,皇帝七日不上早朝,皇后成为圣齐红颜祸水,有妖后之称。哥,这都怎么回事啊?这丫头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的,谁伤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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