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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顿弱的授意与指导下,郭开为了一己私利,为了能够解除掉李牧这个强大的政治对手,从而使自己永保高位,他便时不时地在赵王的耳边说一些李牧的坏话,而且说的都是关于功高震主之类的话。他又数次援引历史上武将功高而占去君王之位的例子,于是赵王也渐渐地对李牧产生了一些怀疑,但却仍旧不肯撤掉李牧的帅位,因为他也知道现在李牧的存在对于他的作用。虽然郭开也经常有意无意地提到赵葱和颜聚的名字,但却有不少大臣反对赵葱和颜聚,而且赵王迁也知道,相比于李牧,赵葱和颜聚还差得多。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变故帮了郭开一个大忙,或者也可以说是帮了秦国一个大忙。
秦王政十七年(即公元前230年),赵国发生了地震,都城邯郸及其方圆百里的地方受灾最重,不少的房屋都倒塌了,就连赵王迁所住的王宫也被震塌了不少的房子,而被毁得最厉害的房子正好是赵王迁的母亲——赵太后所居住的安春宫。赵王迁虽无什么雄心大志,而且生性怯懦,但却对他的母亲格外孝顺。地震过后,他立即决定为自己的母亲重修安春宫,而且要修得比以前的更豪华,更高大雄壮。
郭开一见便知有机可乘,连忙从赵国国内召集了无数的能工巧匠,而且对赵王迁说自己能找到建筑宫殿的上佳木材。赵王迁听后非常高兴,忙拨给他大笔重款去购买木材。其实郭开又能去哪里去买这些木材呢?得到赵王的命令及钱财之后,郭开连忙去找顿弱。顿弱一听便知道了他的来意,作势想了想才说道:
“大人,学生听说楚国境内有一种杉木,不但树木长得绝高,而且树干笔直,木质极为坚实,是修建宫殿绝佳材料,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既有如此木材,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楚国地处偏远,而且其国君又很少与北地诸侯交往,只怕这杉木买不到啊!”
“大人放心,学生只是一介商人,从不过问天下之事,只要有钱可赚,什么买卖我都做,大人只管把木材按时交给大王就行了。”
郭开听后顿时眉开眼笑,把赵王交给他买木材的钱交给顿弱,顿弱却只取了其中的一少部分,剩下的都给了郭开,郭开眼见自己凭空又赚了这么多钱,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而后回府静等顿弱的好消息。
廿余天之后,顿弱未等仆人通报便直冲入郭开的府中。郭开正在院中品茗赏花,眼见顿弱一路疾奔而来,还以为木材已经买到,连忙起身相问。
“大人,坏了,坏了,木材来不了啦!”顿弱一脸的惶急,看见郭开,远远地便大叫起来。
郭开一听此言,心里面“咯噔”一下子凉了半截,却又不死心地问顿弱道:
“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咱们看看是不是还有补救的措施,大王这两天也一直催问我木材的事呢!”
“大人,不可能了,一点补救的办法都没有了,但有办法,也不会难住我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因为我根本无法和军队对抗。”
“什么,和军队对抗?和谁的军队对抗?”
“李牧率领的赵军!”
“李牧的赵军?这么可能呢,他怎么敢阻拦大王要的木材呢?”
“我要是没有亲身经历,我也不相信,但他确实是阻拦了,而且不但拦了,还将那些木材都给用了。”
“什么?都给用了!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郭开真的有些急了,因为他早已在赵王面前夸下了海口。
“大人,学生这次出去购买木材可以说是功亏于一篑。学生在楚地买好木材,雇好人工之后,连连打通楚、魏、秦的三道关卡,虽然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总算将木材运进了赵国境内,可谁想到木材在赵境之内被李牧及其所率的军队给拦住了。开始他说学生雇的那些人都是楚国的奸细,把那些人都赶跑了,而后便说军前修筑城墙急需木材,便强行将那些木材拉走,锯断劈开,作了修墙筑城之用。我与那李牧争执半天,竟被他给抓了起来,我是瞅了个空子才跑回来的。”
“李牧这个恶贼,坏了我的好事,难道你没有对他说这些木材是给太后修建安春富的吗?”
“说了,我怎么会不说呢,但那李牧听后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还颇为蛮横地说如今秦兵犯境,边关吃紧,无数将士流血沙场,而城防工事又不坚固,赵王却还有心思大兴土木,实在是太不懂为人君之道了。而且,据学生所知,李牧现在在军中收买人心,培植自己的亲信力量,并且与秦将王翦、杨端和密谋,由秦军助他杀回邯郸,废掉赵王,推他为赵国君王,事成之后,他奉赵国的半壁江山于秦。”
“这个贼子,赵王对他不薄,没想到他却野心昭彰,竟要弑君以自立,而且还要引狼入室,割土以安。无耻!卑鄙!我这就赶奔宫中,禀奏赵王,杀他九族!”
“大人且莫着急,再听学生几句,那李牧现在虽然还未与秦军密谋妥帖,但他却掌握着大量军队,大人入宫面陈赵王,赵王如一怒之下派人去杀他,岂不是逼得他拥兵而反,到时不但杀不了他,反而会引起大乱。”
“那该怎么办啊?”
“大人自去宫中对大王尽陈详情,大王也必怒而欲遣人赐死李牧,到时大人就可以告诉大王要按策略行事,以防李牧拥兵而反,便说北疆再遭匈奴进犯,赵人已被杀戮无数,令李牧将军权交给赵葱和颜聚,前去北境抗击匈奴的进犯,一俟其离开军前,便立即将其诛杀,则大人的后患也就被除掉了。”
“好计,好计!”
郭开连连赞道,而后急急赶往王宫去见赵王迁。见到赵王迁之后,郭开添油加醋地将顿弱讲的话对赵王又说了一遍,赵王听后顿时便怒火中烧,呵斥李牧以怨报德,竟欲作乱臣贼子,即刻按照郭开的建设派遣数名宫中侍卫前往军前传旨并伺机杀掉李牧。
其实,顿弱说的完全是子虚乌有,他虽然真的从楚国买来了上佳的杉木,而且在进入赵境之后也确实被李牧率人拦住,但顿弱却只说这些木材是给郭开修建别墅准备的,而且说如果谁敢阻拦,郭开定会让其得不到安宁的。李牧本来就看不惯郭开那套趋炎附势,仰人鼻息的小人伎俩,而今又见其不顾战事紧急和人民死活而大兴土木,心中更是反感,当场便将那些木材扣下留作修筑城防之用。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当赵王迁派遣的宫中侍卫到达前线之时,李牧正在率领兵士修筑城防以防备秦军新的进攻。在侍者传令之后,他虽然感到很意外,因为他在北境之时已经打得匈奴人溃败狂逃近百里,不太可能这么快又卷土重来的,但他知道匈奴兵凶悍好战,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无奈只得把军权交给了只知空谈军事,毫无实际作战能力的赵葱和颜聚,只率几名亲随赶往北境抗击匈奴。谁知刚离军前不远,那数名宫中侍卫突然发难,将李牧以及他的几名亲随都杀死了。可怜这一代名帅,还没有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抱负就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李牧一死,赵国也就再无良将了。
远在邯郸的郭开听到李牧被杀的消息以后,感到万分高兴,自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和自己争夺赵王的宠信,威胁到他的相国地位了。他连忙去找顿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顿弱。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顿弱,他是意识不到自己的地位已经处在了别人的威胁之中的,他也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杀掉李牧。同时,他觉得自己应该让顿弱放弃他的生意,专门到自己的府中做宾客。
但是,当他赶到城南顿弱的住所的时候,顿弱早已经人去房空,询问其邻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问及曾被雇用在其府中作仆人的人,也都不知其所终。顿弱就这么神秘地来到邯郸又极其神秘地在邯郸消失了。
几乎与此同时,驻守在南阳的内史腾在嬴政授意之下,以韩国曾派兵与魏、赵攻打过秦国为由,率兵向龟缩在仅存的一点土地上的韩王安进攻,一举攻战了韩国全境,将韩王安掳至咸阳,把韩国的领土置为颖川郡,东向魏,而南向楚。
身在咸阳的嬴政得知赵王迁已经怒杀李牧,不禁仰天大笑。因为他也知道,赵国能抗强秦的将领也就只有一个李牧。有李牧在,赵军还可算强大,可以一时抵挡秦军的进攻;李牧一死,赵军便再不足惧,秦军也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当下,嬴政重赏了迂回归来的顿弱,而后便命令在赵国边境驻扎的秦军展开对赵军的全面进攻,他已经等不及了。但丞相王绾却谏言阻止,他对赢政说道:
“大王,微臣乃一文官,素不懂军事,若有失言之处,请大王恕罪。臣窃以为现在还不宜展开对赵国的全面进攻,原因有三:其一,内史腾刚刚兴兵尽取韩地为颖川郡,但其地仍为不安定因素,当慢慢消纳吸收,以之为巩固的后防;其二,李牧虽然新亡,然其治军颇严,而且深得将士拥戴,李牧亡死,其将士定然有大悲哀,两军交战,哀兵必胜;其三,赵国刚遭地动之灾,我国河东诸地也被殃及,民有灾苦,而且此地正好是我国与赵国相交之地,应对灾民善加抚慰,如果贸然兴兵伐赵,说不定会搞得人心浮动的。请大王三思。”嬴政听了王绾的话后沉思良久,也觉得颇有道理,而尉缭和冯去疾及李斯等人也建议暂缓攻赵,嬴政才有些惋惜地收回了全面进攻赵国的命令,而后命王绾与冯去疾二人去河东地区抚慰地动灾民。
其余大臣都告辞退出之后,嬴政开始想自己的愿望终于要达成了,韩国现在已经被自己所灭,下一个目标就该是赵国了。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赵国的,因为赵国不但长期以来一直与大秦进行强硬的对抗,而且本王还在那里受到无数的屈辱和痛苦,嬴政发誓要加倍偿还赵国。
他的双眼之中充满了让人震慑的怒火,直直地注视着前方,他的双拳也紧紧地攥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好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似的,准备随时将胆敢叛逆他的人撕咬个粉身碎骨。赵高一直站在他的旁边,他也不直接去面对嬴政发怒的表情,嬴政身上所具有的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暴虐、残忍和乖戾常常会使他莫名其妙的心惊胆寒。也许,他也害怕不知哪一天,他自己会成为秦王嬴政暴虐和残忍的牺牲品。但是,他不会离开咸阳,离开秦王嬴政,他要待在嬴政的身边,而且会一直待下去,他喜欢待在嬴政身边的这种挑战的刺激,虽然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在嬴政的辣手之下,但他却喜欢感受嬴政的野心勃勃和唯我独尊的傲气。
“大王,我想您的愿望马上就要得到实现了。现在李牧已经被赵王迁给杀死了,赵国再也没有什么良将与我们对抗了,只要大王一声令下,赵军肯定会望风而逃的,到那个时候,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哼,到时候,本王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欺侮本王的报应!”
说完,嬴政大踏步前行而去。赵高却迟疑了一下,还在琢磨着,如果真的哪一天攻破了邯郸,他该用什么方法去折磨那些嬴政痛恨的人,从而使赢政开心。
甘泉宫。赵姬独居于此,虽然也有不少的宫女内侍服侍其身旁,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语言,赵姬便像是被幽禁于此似的。虽然她被嬴政从雍城迎回甘泉宫,但对于她来说,这两个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在咸阳,一个在先秦旧都罢了。
嬴政很少来看她,虽然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曾经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真挚,但自从嫪毐为乱以及吕不韦被罢相之后,她就很难再看到自己儿子的身影了。嬴政不愿意见到她,而她更觉得没有什么兴趣去见嬴政。虽然她觉得自己与吕不韦和嫪毐私通影响了嬴政的尊严而且也伤了他的心,但嬴政的狠毒和残暴更使她这个做母亲的无法释怀,无法再心无芥蒂地完全原谅嬴政。只有在她生辰之时,嬴政才会装模作样地来到她这里且待上一段时间,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话可说。即使待在一起,他们也都觉得十分尴尬。倒是她的那个可爱的王孙扶苏时常来看望她,给她以安慰和幸福。而且,她也不希望扶苏长大后成为嬴政那样的人。当然,从现在的扶苏身上,她看不到一丝嬴政的影子。扶苏善良、懂礼、柔弱,而且喜欢读儒学著作,喜好孔孟之道。扶苏现在的太傅是蒙毅,大将蒙武的次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饱读诗书,通晓经纶大义,于治政之道也颇有心得,所以嬴政才指他为扶苏的太傅。
赵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嬴政,以至于宫女进来告诉她嬴政前来探望她的时候,她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经无法再下地去接受儿子的跪拜了,因为她已经卧病在床20多天了。当然,她患病的事情嬴政并不知道,因为他基本上不过问赵姬的情况。
当嬴政走进母后的卧室之中的时候,他不禁惊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床上躺着的老女人便是自己当初那个雍容华贵,神采奕奕的母亲。此时的赵姬不但头发白了大半部分,脸上也爬满皱纹,早无昔日的貌美如画,娇艳迷人了。而且,由于病痛的折磨以及长期寂寞之苦的纠缠,她看起来形容枯槁,几乎就像死人一般。嬴政不觉心中一动,坐到母亲的床前,用一种久违了的怜爱与关切的目光看着躺在病榻上的母亲。他知道,母亲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恐怕不是太多了。那么,母亲还有什么遗憾吗?
“母后,儿臣就要下令大军进攻赵国,相信不日就能攻下邯郸,当年我们在邯郸所受的屈辱和痛苦儿臣会加倍还给那些可恶的赵国人的!”嬴政咬牙切齿地说着。他以为赵姬的心中也一定会怀着和他一样的痛苦和仇恨,也想一雪当年所遭受的耻辱。赵姬眼看是不行了,他要代母亲完成这个愿望。他认为这也许是他在母亲的有生之年为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也是让母亲最高兴的一件事情。但是,赵姬的回答却令他大失所望。
“政儿,当年我们在邯郸是受了不少的苦难,但赵人其实也有自己的苦处,谁会平白无故地去欺负别人呢?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你将来是要做统一天下的君王的。他们还会成为你的臣民呢!我都早已经忘了这些事了,你也把它忘了吧!”赵姬在病床上,睁着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床前的儿子,轻声地规劝着他。
“不!你会忘记那些仇恨,可儿臣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子都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要让那些可恶的邯郸人都知道,当年那个被他们任意宰割欺凌的赵政如今已经成了手握大秦王权的一国之君了,我要让他们为自己过去做的错事而忏悔,而且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嬴政对于赵姬的劝告非但听不进去,反而觉得母亲太过善良,太容易忘记自己心中的仇恨了。
赵姬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他的身上,她依稀地看到了昔年吕不韦的影子,而且嬴政比吕不韦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儿子心里会有那么强烈的仇恨,有那么强烈的复仇欲望。她以为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嬴政早已经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记了。可现在看来,他非但没有忘记,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她想起了自己过去的一些荒唐事。与吕不韦在甘泉宫中偷偷摸摸地翻云覆雨,与嫪毐在这张大床上恣意淫乐,甚至和嫪毐仿如私奔一般跑到大郑宫去生孩子,她甚至允许嫪毐去夺自己儿子的王位。是啊,自己不也太荒唐了吗?自古以来,又有哪一个母仪天下的王后、太后会像自己这样放浪不羁呢?自己是一个旧规矩的叛逆者,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又不能成为传统的叛逆者呢?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上有着太强烈、太旺盛的怒火,但她也无法去劝慰疏导。
“政儿,为娘知道你心中的怒火,为娘也无法再劝你,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做事也应该有自己的分寸了,天下之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应该记住,自己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复仇的叛逆者!”
“母后,你就放心吧,无论怎么样,儿臣对自己做过的事都从来不会感到后悔的。”嬴政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毅然决然。是的,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心目中已经确认的东西,除非让他死掉。但此时此刻,能够杀掉他或是有胆量杀他的人又有几个呢?
经过将近一年的休整和积极筹措准备,秦王政十八年,嬴政终于下达了全面进攻赵国的命令。王翦领兵取上地、下井陉一路,从西线进攻赵国,杨端和屯兵黄河边,从南线进攻赵国,直逼其都城邯郸。代替李牧将兵的赵葱和颜聚根本就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一经交手,二人都战败身死。赵军一路溃败,而秦兵则一路挺进。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王翦便攻取了大部分的赵国土地,而杨端和则领兵围困邯郸城。消息传到成阳,嬴政立即携赵高前往邯郸,他要履践自己当初离开邯郸时发的毒誓。
很快的,老将王翦也攻占了赵国的其他地方,兵进邯郸,与杨端和一道围困邯郸城,使邯郸成了一座孤死之城。但是,强大的,一路势如破竹的秦军却在邯郸城下遭受了挫折。邯郸城中的兵将及百姓在公子嘉的率领下拼命抵抗。秦军的兵临城下非但没有使他们弃城而降,反而激起了他们誓死的决心。虽然王翦和杨端和为了在督阵的嬴政面前露脸,亲自率兵对邯郸城展开轮番进攻,但城头之上的赵人拼死以守,而且邯郸城墙及城门都牢不可破,秦军竟也一时无可奈何。不过嬴政这次并没有着急,他也没有去责怪王翦和杨端和将兵不利,而是每天都气定神闲地坐在后方观看秦军对邯郸城的进攻。他知道,邯郸城内的人已如瓮中之鳖,邯郸城肯定是自己的了。现在他反而倒爱看这种上下拼杀的惨烈的激战场面了。既然肯定是自己的了,他倒希望邯郸城内的赵国人再多坚持几天,他要慢慢地折磨城内的这些人,活活把他们都累死、饿死。他命令赵高告诉前方的王翦和杨端和,利用秦军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把秦军分为好几批,分批攻城,不分昼夜。他要让城头上敢于公开抵抗他的大军的赵国军民永远也得不到休息的机会。
就在秦、赵两军在城头之上激战的时候,赵国的一国之主赵王迁却躲在深宫之中唉声叹气,大叹末日即将到来。本来他怕李牧功高震主,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下令诛杀了李牧,却实在没有想到,李牧一死,秦军竟然就如此轻易,如此快速地兵临邯郸城下,快得让他都无法决定自己去留何从。求救的书信早已发出去了,但却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一国肯派兵来援救他。平原君早死,赵国昔日那种振臂一呼,从者无数的威风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赵王迁惶急如丧家之犬,不过他的身边却还有两个宠臣郭开和韩仓陪伴着他。韩仓在诛杀李牧的过程中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因为他和郭开本来就是沆瀣一气,他也怕李牧得宠之后会使他失去赵王迁的宠信。此刻,并非他们决心一直忠于赵王迁,实在是因为他们不敢回到自己的府第。几乎全赵国的人们都知道是他们二人谗言害死李牧的,他们怕出这个王宫,怕出去就会被愤怒的邯郸人给撕碎。邯郸人乃至赵国人都恨死他们二人了,他们本来是希望杀掉李牧之后更好地得到和保持赵王迁给予他们的宠幸,但现在,能够给予他们宠幸的赵王迁被困孤城,快连自己的国家都保不住了,他们还要这宠幸有什么用。虽然他们待在赵王迁的身边,但他们却在飞快地思索着下一步的出路。
“都怪你们两个人,非得对本王进谏说李牧兵权甚重,终究会夺了本王的天下,让本王杀了李牧。现在可好,李牧一死,赵葱和颜聚那两个笨蛋转眼就让秦兵给杀死了,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赵王迁责备着两个人,言语之中,怨气甚重。
“大王,您可别忘了,不管怎么样,下令杀死李牧的可还是大王您啊!”韩仓正在思考着退路,听到赵王迁的埋怨,极不客气地冷冷地回敬过去。
“你……你,若是本王身边没有你这样一无是处,却又只知邀宠媚上,仰我鼻息的奸佞小人屡进谗言,本王又……又怎么会错手杀了李牧将军呢!”赵王迁的话语里气恨交加,锋头直指韩仓。也许正如他所说,如果他不杀掉李牧,他可能还会多作两年的赵王。但现在却悔之晚矣。
“哼,”韩仓听完赵王迁的话后冷哼一声,眼瞅着赵王迁说道:“大王,明君主下无谗臣,我韩仓如果是奸佞小人,那大王您就是一个昏聩无能的君王。”
“你,你敢出口不逊,忤逆本王,本王先杀了你再说,来人呐,将这个胆敢冲撞本王的奸佞小人推出去砍了。”赵王迁用手指着韩仓,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地大叫道。
然而,他的命令已经叫出去半天,却并无一名侍卫上前来将韩仓带下去。赵王迁四处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偌大的一个屋子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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