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从来都没有把孤儿院里一直藏在背后搞事的人，往孩子们身上去想，只觉得是有某个大人在通过会议操控这群孩子。

同时她对李识这次的调查迟迟没有结果十分不满意，甚至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娇娇一死，秦歌顿时按耐不住心中的种种，当场对李识大发一通脾气，毫不留情地让李识滚蛋。

虽然后来有花荷的圆场，以及瑶瑶带着劝说味道地说出了她的所见所闻，但秦歌会因此相信理解李识吗？

……

“瑶瑶，是李识逼着你这样说的，还是你自己想帮李识，而编造出这样的荒诞不经的话来？”秦歌看着瑶瑶说道，眼里竟是带着几分同情。

瑶瑶愣住了。

秦歌却又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遇到不明事理的听者，海那个孩子就完蛋了。即使是我不相信你，不会把海怎样，这话传出去了也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说不定其他孩子从此以后就把海当作欺负的对象了。”

“对啊瑶瑶。”还是小姑娘的花荷刚才听了瑶瑶描述那些龌蹉的事情，脸一直红到现在才稍稍恢复正常，也说道：“海只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孩子，他怎么可能杀人呢？更加别说他之前在院里搞出那些事了，能让我大哥查了许久的，怎么可能是个孩子？”

显然，秦歌和花荷都不太相信，包括张须的神情也是对瑶瑶的话十分怀疑。

“哼，我追查很久查不出来，正是因为我之前也和你们想的一样，觉得这种事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孩子的手？”李识说道：“有了先入为主的思路误区，所以才总找不到真凶。至于海到底是不是凶手，找他来问问？”

“休想！李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允许你再跟孤儿院里的任何一个孩子接触，你要么以后乖乖地跟着张须去研究阵法，要么收拾东西走人。”秦歌的火气马上又上来了。

从某些角度来看，也确实不能怪秦歌太怎么样。这段时以来，李识去找哪个孩子，哪个孩子就出事。盯紧哪个大人，哪个大人就玩完。

这次听他的口气，竟像是要私下审问海，那还得了？

所以秦歌继续气冲冲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和瑶瑶在玩什么花样，反正这次的事，还有今后孤儿院里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

“意思是不用我管？那太好了，这些烦心事我管不管都罢，只不过就凭你们几个？到现在还看不清状况，只一味地以为小孩子就不会作恶的人，能解决这件事？”被秦歌这样说，李识还真有撒手不管的心思，但忍了又忍之后，还是试着说服秦歌。

秦歌却丝毫没有跟着李识的思路，只说道：“也许我们解决不了，但我觉得也总比让你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的好，大不了，报警呗，我就不信你比警察还要厉害。”

李识顿时无言以对。

如果说现在的种种是由妖魔鬼怪搞出来的，或者是什么正常人没见过的灵异事件，那么他敢说自己比警察更合适来处理。

但显然现在只是个普通的谋杀案，杀人和被杀的都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可是，一旦报警，孤儿院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万一他们追查起之前的事情，包括失踪的孩子，兰兰的死，你怎么解释？”李识退一步地问秦歌。

秦歌似乎已是考虑过这些事情，脱口便回答道：“孩子失踪的是照实说，孤儿院偶尔有个把小孩不见，过段时间自己回来的也不少，这样说相信警察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至于兰兰，我只说也失踪了，谁直到我见过兰兰的尸体？”

这倒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李识不沿着这个说下去，只问道：“但这样孤儿院就变出名了，你还想正常经营下去？”

“不经营这家也罢，重新找呗，总不能为了要一家孤儿院，让二狗和猪耳朵生死不明吧？”秦歌笑道。

李识这回真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事情的的确确像秦歌所说的那样。这一点从一旁的花荷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就可以看出来。而张须一向对这种与妖魔鬼怪无关的事不感兴趣，当然乐得不用自己去花精力。

不行！秦歌拥有一家孤儿院并不容易，绝不能让她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这次机会。

正要说让秦歌冷静下来，劝她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又让他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孩子的失踪和兰兰的死都没办法成为自己这伙人的把柄的话……

再加上之前的问题，为什么孩子都是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兰兰和娇娇的尸体却无人处理呢？

照理说海既然能让人消失，那么让兰兰和娇娇的尸体不被发现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他要把她们的尸体留在现场，让人发现？

难道他明知道自己这伙人不会报警，而是替他把尸体悄悄埋了？

十分有可能。

如此一来，自己这伙人就有越来越多的把柄被他抓在手里，若有一天想揭发他的罪行，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负起掩盖尸体的罪。

想着李识已是流出了冷汗，这真是一个十岁男孩能想出来的？

但不管怎样，现在报警的话，能不能查到海的头上不好说。孤儿院本身却马上便会惹上不小的麻烦。甚至因此被勒令停业整改，歇业配合调查之类的，这里的孩子们或会先被送到其他孤儿院去。

那样孤儿院便很难再做起来了。

似乎，海给自己的是一个没得选择的选择题。

“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花荷见李识忽然愣住，嘴里念念有词地却又什么都不说，于是问道。

“我没事。”李识轻轻地摇头说道，然后表情凝重地望向秦歌，“秦兄，我想现在不是我们该吵架的时候，也许我们会遇到一个十分麻烦的难题。”

秦歌微微一愣，她从小便认识李识，直到他的脸上很难出现这种表情。

说明李识现在是非常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