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听李识这样问，都安静下来不说话，连那些哈欠打到一半的。(狂·亻·小·说·網)[ωWw./XIAo/sHuo./Kr]也硬生生地停住。

“为什么都不说了？”李识笑道：“是二爷他不让你们提起这事的吧，可是他现在又不在。”

三叔轻叹道：“这不是二爷不让提。是老族长不让。也就是你爷爷的养父，他临死前说你爷爷可能还会回来。规定族人不准跟他提这些事。谁知后来……唉。”

“原来是老族长的意思，那想必也是为了我爷爷好。”李识表情凝重地点点头，又说：“我尊重老族长的意思，也不会跟我爷爷提这事。所以你们放心说吧。”

三叔怔住了，心想这小子脸皮够厚的。居然把自己爷爷跟自己分开来说，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敢情他跟他爷爷不是一家的？跟他爷爷说不行。跟他说就可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在瞒着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三叔再三考虑，决定还是告诉李识：“当年你爷爷误喝了一锅毒药。两手也像你今天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元气。”

“然后就把妖怪吸引来了，害得你们必须得迁移搬村子？”其实李识心中早已猜了个大概，这也算是意料之中。

三叔轻叹一声，说道：“就是这么回事。但没你说得那么轻松。单单搬村子那算什么事？那一次。村里一半的人死在妖怪手里。”

李识身上冒出了冷汗。这可是好几十条人命啊。难怪不想让李大爷知道，换谁知道自己害死了几十个人，都会受不了吧。

“老族长当时觉得。把妖怪引来。他们花家的责任最大，所以让其他人先跑，他自己则带着花家的人殿后。结果他死了，花家的人也死得只剩下几个。”

三叔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像是在回忆当年的惨状，幽幽地说道：“过了几天，我们回村子看时……遍地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他们的血汇成一条小河，流进水井里。据说十多年后，有人回去看，里面的水还是红色的。”

李识听后久久无话，木屋里变得安静，所有的人都在想象着那时候的灾难。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进屋里，让人不禁想打哆嗦。

许久之后，李识才说道：“我替爷爷向你们道歉，还有这次我元气外泄的事，三祖公放心，我会顶着妖怪，确保你们全部安全之后才走。”

“是得靠你们了。”三叔点头说道：“要是我们像上次一样，等收拾好灵果和其他东西再走，肯定来不及，那又将是血流成河的景象。”

李识笑道：“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只是我还有个问题。你说花家的人还剩几个，那现在这些人呢？”

三叔又犹豫了一会，透过窗户看看不远处叶二爷所在的屋子，反过来问李识：“这事你知道后打算怎样？”

“不怎样，我也猜到这事跟叶二爷有关，但我绝不会找他麻烦。我们只想找到姓花的人，老实说我们需要白色果实的月籽藤，回去救治一个病人。”李识望着三叔，很真诚地说道。

“那好，我干脆就全告诉你吧，希望你能找到他们，帮他们重新振兴。这也算是我们叶家对花家的一些补偿吧。”三叔说罢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年村民们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花家人有七八个，这包括老族长的儿子，也就是李大爷的‘弟弟’，李识的‘叔公’。

他本来应该继承老族长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的族长。在药田村这种不与官府打交道的村子里，族长是绝对的权威，掌握着物资的分配权和村民的生杀权。

当时花家已经连续做了好几任族长，因为花家的人最多，种药的本事也最高。

更重要的是，花家的人代代都是正直的君子，受到村民们一致拥护。

然而就在继任族长仪式之前，年轻的叶二爷提出了异议。

他说在古时候，族长都是由花家和叶家的人轮流做。按照古制，现在应该轮到他们叶家的人。

而且花家刚刚为村里带来那么大的灾难，理应该放弃族长之位，闭门思过才对。

姓叶的族老包括三叔，都支持叶二爷，想趁着花家人丁凋零，把族长的位置抢过来。

同时支持叶家的，还有一些亲人被妖怪杀害，或者来不及带出东西，变得一无所有的村民。他们把心里的悲哀和愤怒，全发泄到花家的身上，甚至有人说要驱逐花家出药田村。

李识的叔公听了什么都没说，马上把族长的位置让了给叶二爷。并向村民们保证，以后花家种出来的灵果，全部分给村民，以此来弥补村民们的损失。

此后花家一直恪守承诺，把灵果全部交公。也正是因此，他们种出的药材虽然品质还是最好，但数量越来越少，慢慢地由村里第一大族，变成了只有三四户的散姓。

事情本就这样安定下来，可是过了几年，村民们慢慢发现，叶二爷不是当族长的料。他为人自私霸道，把什么好处都留给跟他最亲的几房叶家人，遇到有人不服，动不动就使家法杀人。

村民们的微言越来越多，甚至当初支持过他的几个姓叶的族老，也开始怨恨起来。慢慢地，要让李识叔公重新当族长的流言，在村里蔓延，并得到绝大多人的赞成。

叶二爷慌了，心一狠找了个理由把花家的几个男人，支去一处危险的地方采药苗。结果发生了意外，只有李识叔公满身是血地，背着另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回来。

跟着重伤的人也熬不过去，回来几天便一命呜呼。

花家从此只剩下一户，眼看就要绝后，叶二爷却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

连夜行家法去抓人，要问李识叔公失职之罪，硬说是他把其他人害死了。

李识叔公为了不让花家断了血脉，求叶二爷放过他们，他愿意带着家人离开药田村，永远不回来。

被拒绝之后便拼命抵抗，却始终被抓住，死在关押他的柴房里。

……

“这么说，花家是真的没有人留在世上了？”李识听完全身不寒而栗。

“不！那天晚上，你叔公的婆娘带着她儿子跑了出去。”

三叔说道：“那便是花家最后一个后人，至于现在他们是否活着，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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