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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到齐之后,李世民朗声说道:“自我们围困洛阳至今已六月有余,大军和王贼数有交锋,虽有小胜,但洛阳城始终未能攻下。而且王贼还不时派兵出来骚扰大军营盘,妄图只手翻天,刚才我们又缴获他们的大批粮草,使其更加疲弱。而且王贼在洛阳城中大行族株连坐之酷法刑制,甚失民心,这是攻取洛阳的大好时机,所以本帅决定从明天开始对洛阳城展开攻势。大军从四方攻城,使王世充难顾周全,大家回去之后要早做准备!”
“元帅,我认为此时攻城并不妥当。”说话的正是刘弘基。
“有何不妥?”
“元帅!王世充及其所率部众虽被大军围困六月有余,但洛阳城乃王世充多年经营,根基牢固,很难一下子攻破。何况洛阳城防坚固,易守难攻,不如仍旧围而不攻,止其出入,等到他们被围得粮草绝尽之时再行攻城也不迟啊!如果此时攻城,恐怕会损伤惨重。”
刘弘基的话获得了一些将领的支持,他们认为再延后攻城似乎更妥当,但是李世民却坚决反对,他语气坚定地说:“虽然延后攻取洛阳城也不无道理,但本帅还是认为现在攻城更好一些,原因在于四方面:第一,虽然现在王世充处于劣势,但我们却是齐师袭远,运粮路线很长,此时又正值隆冬寒月,运粮草很困难,再坚持下去,连我们的军辎供应也成了问题;第二,《左传》中有语曰:‘夫战,勇气也。’现在我们大军围困洛阳已逾六月,这六个多月的时间内,我们多次动员才算保持了士兵们的士气,如果再坚持下去,士气难免情绪低落;第三,洛阳城内除了王世充和他率领的大批军队,还有无数的平民百姓,现在城内就已经缺衣少食,如果再坚持下去,城内粮食匮绝,以王世充暴民扰民政策,城内百姓会被他全部禁闭劫掠而亡的,如果我们到时攻下来的只是一座空城,那就得不偿失了;第四,现在我们面对的是王世充一人,可不要忘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显然窦建德现在没有出兵援助王世充,但是河南、河北在军事地位上可以说是互相倚重,唇齿相依,唇亡则齿寒。为了自己的利益,窦建德一定会派兵援助洛阳的,如果到时我们还没有攻下洛阳,那么就会腹背受敌,反而可能两手空空。这是本帅认为现在攻城为佳的四个原因,不知大家有何见解?”
李世民将何时进攻洛阳的形势分析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原来支持稍后再行攻城的刘弘基和另外几名将领也被说得心服口服,再没有异议。随后,众人又对攻城的细节问题作了一些探讨和补充,并对可能出现的意外作了提前准备。最后,李世民下令对洛阳城展开全面进攻,为了使王世充疲于应付,不但要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攻城,而且还将手下兵卒分为两批,轮流休息,昼夜不停地攻城,一定要一举攻下洛阳城。
入夜,一弯新月斜挂在洛阳城楼上,放出凄凉而清幽的冷光,只有点点闪闪的灯光和月亮分享着黑夜的安宁与寂静。在夜色的关照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虽然这种平静有点不正常,但确实给夜晚增添了几丝神秘和荒诞。洛阳城头上,不时有兵丁手扒城墙的垛口聚精会神地向唐营张望,很显然,这份宁静也使他们开始狐疑并不安起来。
突然,一阵响似一阵的锣鼓声,而后又是~阵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传来。狐疑与不安之中的王世充的守营兵士一个个都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他们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唐军各持兵器和攻城器械呐喊着冲了上来。临近的生命之危使这群人猛地警醒过来,下意识地拿起兵刃各守垛口,严阵以待。睡梦之中的王世充也被叫醒,跑到城楼之下,一看情况立即命人将四方的城门用砖石堵死,防止唐军撞破城门,由城门处涌进城中,然后又让人多多准备滚木礌石,低处的就用滚木礌石砸,够得上便用兵器去砍杀。他的小儿子王标又出了一个馊主意——让人准备了大量的冷水,有唐军来攻城,便劈头盖脸地猛浇下去,隆冬天气,这份寒冷绝对忍受不住。
于是,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准备充分的唐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对洛阳城展开了猛烈的攻击,蓄积隐忍了六个多月的力量终于可以施展开来。一个人倒下去,立即会有一个人补充上来,形成前仆后继,连绵不断的攻势。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战场上的激烈厮杀却一点儿也没有停止的迹象。热血喷涌,不断有人惨叫着从漆黑的高处跌落下来而当场殒命。但是,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不管跌落下来而死的是自己的同伴还是自己的敌手,他们都会毫不迟疑地冲上去;也许,惨烈的厮杀已经使他们忘记了死神的威胁和对生命的吞噬;也许,他们认为作为一名士兵的天职便是厮杀和血战,只有在战争之中义无反顾地战死疆场才是一个兵士生命存在的最好注解。
良久,随着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和战鼓声的持续,东方的启明星已经在熠熠放光,鱼肚白也已经微微渗透在东方的地平线。紧接着,朝阳熹微的红光已经开始腾荡跳跃在鱼肚白与地平线的交界之处。洛阳城上的战斗还在继续,这绝美的晨光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战斗的情绪,反而更能方便于借助光线向对方炫耀自己的愤怒和勇武。李世民事前的安排是正确的,唐军分为两批,轮流休息,总有为数众多的兵士在不停地攻城,而且也总是精神饱满,体力充沛。而王世充手下的兵士仓促应战,又因军资供应不足而饥饱无常,根本无暇休息,被唐军拖得一个个精神倦怠,浑身无力。
但是,出乎李世民意料的是:原本以为是不堪一击的疲弱之师的王世充手下兵士却被这突然降临的攻击焕发起一种强烈的自卫意识和防御精神,而且其凝聚而成的战斗力非常大。再加上洛阳城防作为一种屏障,他们竟然一次一次神奇地瓦解了唐军声势浩大的进攻。
为了能够尽快攻下洛阳,李世民亲自督阵,甚至有时会不顾手下阻拦,亲自披挂上阵。但是,他期盼已久的胜利并没有及时地出现,虽然不断有守城的兵士被射落城头,也不断有勇猛的唐军顺着云梯冲上洛阳城楼,在城楼上引起不小的恐慌,但不可辩驳的一个事实是,从城头上跌落下来殒命的唐军的数量似乎更多。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战斗也越来越惨烈,而唐军的死伤人数也越来越多。李世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是他实在是无计可施。要想攻上洛阳城头,乒,有采取最简单恐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强攻。虽然王世充的负隅顽抗使他的进攻意图遭到了意想不到的阻滞,但他并没有打算停止攻城。
战斗进行到第三天中午,天气出奇的好。李世民正想着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争取一个大的成功,一个满脸血污的军士跑过来,急急地向他报告道:“启禀元帅,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惊慌?”李世民虽然故作镇静,但内心也不禁紧张起来,战斗本来就如此惨烈,不能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元帅,窦将军在攻城之时受了重伤,他恐怕是不行了……”
“他在哪里?”
“就在小人身后。”那名军士说着闪到一旁,只见四名头缠白布,同样是满脸血污的军士抬着一副担架走上前来。李世民紧抢几步,定睛一看,差一点没叫出声来,只见静静地躺在担架上的正是那个曾经生龙活虎,脾气暴躁却又疾恶如仇的窦琮;那个曾经和他多年共度军营苦旅而毫无怨言的窦琮。而此刻,窦琮却安静地躺在担架上,头盔已经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一条长长的刀伤几乎占去了半个头部,深可见骨,鲜血还在汩汩地冒出来,胸部中了三支箭,左胸两支,右胸一支,看情形都深入要害。窦琮伤得实在很重。
“窦琮,窦琮,你醒醒,你醒醒啊!”李世民抓住窦琮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
“元帅……窦琮……恐怕不能再陪伴元帅了。”良久,窦琮才睁开他那双失神的眼睛,一丝苍白的笑容艰难地在他的嘴角浮现出来,只听他继续说道,“元帅,我恐怕等不到洛阳城被攻下来了……元帅,你一定要把洛阳城攻下来,这样我窦琮在九泉之下才会瞑目,否则我不是白死了吗?元帅,你多保重,窦琮先走一步了。”
说着,窦琮的手举起来,极其艰难地指了指洛阳城头,而后那只举起来的手便猛地垂了下去。
李世民望着死去的窦琮,强忍心头的悲伤,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吧,窦琮,本帅绝对不会让你白死的。”
随后,他传令下去,全体将士要奋勇争先,一定要攻下洛阳城,不攻下洛阳城誓不罢休。他刚刚传令后不久,行军总管刘弘基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也一副狼狈样。
“元帅,窦将军阵亡了?”
“是,窦琮刚刚战死沙场,我们一定要化悲为愤,全力攻下洛阳城!”
“元帅,末将认为我们此时应该停止攻城,不能再一味地蛮攻下去了。”
“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李世民颇为惊异地问道。
“不是,元帅,洛阳城防坚固,末将也没有破城良策。末将之所以劝元帅停止攻城,实在是为眼前形势计。我们已连续不停地攻城三昼夜,原来计划很快地就会大获全胜,谁想他们竟然反抗强烈,致使我军伤亡惨重。末将巡视一周,许多将士都疲惫思归,不愿再攻城,物极而必反,如果我们强迫将士攻城,他们必定会心存怠惰,再攻下去也是难以奏效。依末将之计,莫若先班师还朝,再作打算,望元帅切莫因窦将军之死而过于哀伤。”
“不,你领会错了,我下令攻城和窦琮之死无关,去年我们兴兵而来,围城数月,应当一攻而克之,这样才能一劳永逸。现在周边诸州县都已经望风而附,只有王世充占据洛阳,据城死守,其势必不能久,如果现在停止进攻则功败垂成,为什么你却让我现在弃此良机而班师回朝呢?”
二人正为是否继续攻城而争论不休,一名兵士打马如飞,很快地来到李世民面前,翻身下马,将一封书信捧在手中,打断二人的对话大声说道:“启禀元帅,前方传来急信,请元帅早做打算!”
李世民接过那兵丁递过来的信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也不再与刘弘基争论,大声地命令身边的亲兵道:“火速传本帅命令,立即停止攻城,所有将领吩咐手下围住洛阳城,随后到中军大帐议事。”
亲兵答应着下去传令,一边的刘弘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李世民面色凝重,知道情况肯定很糟糕。
由于令传得很急,所以各个正在指挥攻城的将领都连忙吩咐手下停止攻城,只围不攻。而后急匆匆赶往中军大帐集合,把正拼死抵抗的王世充及其手下也都弄愣了,还以为唐军又要施展什么诡计,但却还是赶忙利用这难得的空闲休整一下。
不一会儿,中军大帐内便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将领,大家都交头接耳,猜测着李世民突然下令停止攻城的原因。眼见众人都已到齐,李世民这才开口对大家说道:“诸位,你们一定都很奇怪本帅为什么突然下令停止攻城,只因上谷君王君廓将军派人给本帅送来两封信,一封是他写给本帅的,另一封信是他转过来的,大家不妨先看一下王将军转过来的这封信。”
说着,李世民把信递给身边的刘弘基,刘弘基连忙将信打开,还没看信的正文,只扫了一眼落款,刘弘基便不觉惊呼起来:“元帅,这是窦建德写给你的!”
李世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刘弘基周围众人一听信是窦建德写来的,都纷纷围拢过来看个究竟。只见信上写道:唐军秦王足下:不久前欣闻大军平定薛仁呆父子及刘武周兵马,奄有山西、陕西及西部诸地,成就一国之盛事,建德不胜欢喜,自以为唐、郑、夏三足鼎立之势成矣,愿效仿魏、蜀、吴之三国同立之势。孰料足下却无端率兵攻打王郑之朝,屠戮臣民,使其陷于苦地,建德不才,愿使双方止民干戈,相安自守,各有其民。现在,建德已率军渡河南下,连克周桥、荥阳二镇,兵陈汜水东原,特呈此信于秦王足下,愿足下自惜,兵退潼关以西,复修前好,否则必将兵发洛阳,与王郑休戚与共。
大家轮流将信看完,都大惊失色,李世民却连忙说道:“如今我们连攻洛阳三昼三夜而不克,窦建德又陈兵汜水东原相要挟,不知大家有何良策?”
闻听李世民发问,大家都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过了老半天才有人说话,李世民一看,原来是一直沉默寡言,很少外露的记室薛收,只听薛收说道:“元帅,虽然我们现在攻城不克,而窦建德又陈兵于东,可以说是东西受敌。但现在的事实是王世充久遭困围,粮草缺乏,将卒怠惰,能够阻我军于城外的重要屏障也就是洛阳的坚固城防,现在如果放弃,退回潼关,对二者都不予进攻,那么郑、夏则会在利害关系面前化敌为友,窦建德则会以河北之米粟供应王世充,使王世充成为西向的前沿阵地。如此下去,东征之战必定绵延而不绝,统一大事也会因此而遥遥无期。所以,我觉得为今之计应该两方兼顾,既不能让王世充脱困于洛阳,又要示强于窦建德,使其不敢冒进。因此,我们要留出一部分兵力在洛阳城外深沟壁垒,仍旧围困洛阳,不要妄自出兵攻城。而元帅您则率领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成皋汜水之险要虎牢,击败窦建德,洛阳城内的王世充眼见援兵无望,必定会独力难撑,洛阳城也就会不攻自破。”
“薛记室所言差矣。”司马萧瑀对薛收的建议极为反对,“现在我们倾尽全力攻击洛阳城却一直未能奏效,士卒早已疲惫不堪,王世充只要按兵不出,我们就无能为力,而且,更为关键的是窦建德新近连胜,锋锐凌厉,不易抵挡,如果现在东去虎牢,就会腹背受敌,难以成事。我觉得最妥当的是退回新安,据险而守,等待时机成熟再行交战。”
萧瑀说罢,屈突通和封德彝都表示赞同,屈突通还补充道:“现在窦建德虽然陈兵汜水以救王世充,实在是怕洛阳失守。王世充兵败之后他们会直接面对我们大军的攻势,王世充和窦建德都是一心谋求天下的人,决不会长久相助的,就如同蜀、吴联盟,患难一过,立刻反目成仇。如果我们静待时机,一定会等到他们分崩离析的。”
两方意见一出,立即相互对立,而且不断有人加入其中,形成两股势力,各自为自己的立场而争论不休。不过,相对说来,倒是支持萧瑀的人更多一点,而且这些人绝大多数是在前线指挥攻城作战的将领。李世民眼见双方讨论不止,却又觉得哪一方的意见都有道理。正在这时,房玄龄伏在他的耳边说道:“元帅,薛先生说得很有道理,王世充之所以要拼力死守洛阳,完全是寄望于窦建德的支援,如果我们能将他这种期望给打破,那么事情……”
李世民点点头,在这一刹那,他的决心已定。他扬扬手,示意大家不要再争论下去,而后满怀自信地开口说道:“如今王世充粮尽士衰,内外离心,我们不劳攻击,坐收其弊。而窦建德新破周桥、荥阳诸地,将骄卒惰,我们应当立即占领虎牢关,扼其襟要。他们如果要冒险与我决战,我们当以精兵击破之。如果不战,不出半月,王世充必将气竭而自溃。反之,如果丧失战机,被敌方占据虎牢,陈兵以西,那么人心不稳的东部新附诸州县就会临阵改志,再成大业就困难了。本帅决定采用薛先生的意见,立即进占虎牢关,力破窦建德。”
随后,李世民命令屈突通协助李元吉围守洛阳城,自己则亲率尉迟敬德、秦叔宝、翟长孙等几员大将和精兵三千五百人火速赶往东部前线,占据虎牢之险。命令完毕,他又叫过屈突通来,嘱咐他一定要恪尽职守,全力协助齐王,屈突通点头答应,让李世民放心。最后,他命令尉迟敬德等人去点齐三干五百人马,又让其余众将出帐各司其职,只把齐王李元吉叫住。
“王兄,你找我有事吗?”李元吉略微有点不耐烦地问道。自从他兵败退保新安,被后援而来的李世民取代帅位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好起来。
“四弟,我此次率兵去迎击窦建德,能否成功全看你能否将王世充围于洛阳城,不让他们出来添乱。四弟不要以为这无所谓,其实你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啊!打虎还要亲兄弟,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兄弟定要联起手来,不给敌人一点可乘之机。”
说完,李世民目光殷切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李元吉,李元吉却只是冷冷地说道:“不就是围住王世充吗?我打了也不是一仗两仗了,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吧?如果元帅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着,李元吉径自转身而去,李世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中军大帐的外边,半晌无言。“虽然他与我不和,但我想他还能以国事为重,守住洛阳城的。”李世民这样乐观地想着。但是他哪里想到外表鲁莽骄纵的齐王李元吉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本来,他们三兄弟是一心一意的,但随着建国后李世民军功的日益增大,自感地位受到影响的太子李建成开始嫉妒李世民,想在各方面都压制住李世民的发展。而李元吉本来是倾向于二哥李世民的,但后来却又改变了主意,李建成贵为太子,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在许多方面都有着比李世民更多的优先权和便利条件,因此李元吉才将绣球抛给了李建成,希望得到更多更好的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在他的心里,更可畏的对手是李世民,而不是身为太子的李建成。他想利用李建成的力量对付李世民,而后再把优柔寡断,军功甚少的李建成除掉,取而代之。所以,他才要投靠李建成,处处与李世民作对。
直到秦叔宝等人点齐兵马进来叫他,李世民才从痴愣中醒过神来,收拾妥当,正要出帐赶路,房玄龄却又回来了。李世民感到很奇怪,连忙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元帅,你此去虎牢,一定要多加小心,微臣听闻窦建德宅心仁厚,朴实勤俭,而且在治境之内大力劝课农桑,发展农业,因此甚得民心。而王世充倒行逆施,滥施暴政苛刑,鱼肉百姓,肆意劫掠,所以对付这二人应该采取不同的政策,切莫等同视之。”
“你放心,对窦建德本帅也有了一些了解。”李世民笑着说道,“窦建德本人虽然素有仁德之名,而且作风俭朴,体恤下属,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能做到用人不疑,不善纳雅谏之言。他能在河北、山东诸地站稳脚跟,全仗有手下文武二臣鼎力相助,武将王伏宝,文臣宋正本。王伏宝善用兵,而宋正本则能屡屡犯颜直谏,指责窦建德的失误之处,窦建德这才有今日之盛世。但是,他却未能珍视此二臣之才,听信谗言,以权势过大意图谋反之罪杀了王伏宝,又以藐视君王,目无尊长之罪杀了宋正本,如此看来,如能善加对待,窦建德亦不足为患。”
“元帅分析得非常有道理,而且他给元帅你的这封信也是大有文章。元帅你细想一下,此次窦建德西来将兵十万,对外号日三十万,而虎牢一关仅有王将军率数千兵丁把守,如果他一心想助王世充脱困于洛阳城,完全可以一举而西,与王世充合兵于洛阳,又何必大费周折地驻兵于汜水东原,而且还堂而皇之地给元帅写来一封信。这样看来……”
“这样看来,窦建德虽然陈重兵相要挟,实际上却仍旧在持观望态度,他仍旧不想轻易地卷入这场战斗之中来。”李世民抢着把房玄龄没说完的话说完,和房玄龄相视而笑。
“对此局势他虽然心存观望,但我们的目标却并非只在王世充,而在于天下,对付完王世充,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翻身上马,与房玄龄招招手,率领众人打马而去,卷起一阵浓重的烟尘,宛如一条扭曲盘旋不止的黄龙,久久未曾散去。
李世民带领诸将及三千五百名精兵火速赶往虎牢关。军至虎牢,把守虎牢的上谷公王君廓闻听李世民带兵前来,亲自率众出城迎接。二人一见面,王君廓施礼过后,李世民便忙问他道:“前方军情如何?”
“启禀元帅,窦建德自兵陈汜水之后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要决战的迹象,不过……”王君廓吞吞吐吐,犹豫了半天,这才鼓足勇气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对方真的来攻城,末将恐怕真的难以抵挡。”
“敌军人多势众,又连克数城,难以抵挡也不足怪,咱们先商议一下破敌之策。”
随后,几个人坐在一起讨论如何与窦建德作战,不但要力阻窦建德驰援,王世充,又要将其牵制于此并伺机消灭,一举平定窦建德及王世充两股大敌。
“元帅,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敌我力量相差悬殊,窦建德率众约十万人,而我们却只有不足一万人的军队,几无胜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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