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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玉归来使得家中的佣人都被吓了一跳。但她生性我行我素惯了,对别人的眼神根本就不当回事,叫来管家询问了一番后就直接回卧室了。身上的伤口很痒,看来是要痊愈了。别说,伊稚邪给的药还真是管用。昨晚,去病就说那些伤口都结痂了,坚持几天就会好了。
叫来碧云给她预备好洗澡水,安然惬意的泡澡去了。去病此去皇宫不知会有什么结果,自己恐怕很快也要去见武帝的。她不怕汉武帝,大不了就跑路,谁拿她也没办法。只是,去病呢?他的事悬而未决,历史的记载究竟对是不对?中行说已经死了,也许他不会感染瘟疫,可谁知会不会有别的。不是说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吗?
只有身处其中才会这样,因知道历史,所以才会左右为难,不知道的人就不会这般烦恼。闭上眼睛滑入水里,她真想就这么呆一辈子算了。很久,她才懒洋洋的钻出来。出了浴桶挑起内衣披在身上,去病几时才回来啊?
就在她意兴阑珊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大惊之下,她飞快的抄起短剑转身直扑门口,“什么人?”
武帝呆愣愣的看着距自己咽喉不到一寸的剑尖儿,好久才抬头看向秦真道:“是朕!”
真玉也呆住了,她万没想到武帝会在这个时候来。惊呼了一声,收起剑抱拳道:“卑将见过皇上。”
武帝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长发湿淋淋的散在身后,身上只着单衣,甚至连鞋子都没穿。雪白的赤足在黑色的地面上显得分外的诱人,他的心狂跳起来。走近一步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阿真……”
真玉急忙的往回撤手,无奈此刻武帝的手劲儿大的惊人。惊慌之余,她皱眉道:“皇上,请您放手!”
武帝低哑着声音道:“阿真,朕很想你。你呢?可曾想过朕?”
“这……”真玉躲闪着他灼热的目光,别过头道:“作为臣子,卑将自然时刻惦记陛下。希望吾皇身体安泰,精神朔然。”
武帝嘲讽的一弯嘴角道:“别和朕说这些,朕不爱听。”手臂一带将她强行拉入怀里,低叹道:“阿真,朕喜欢你啊。”
真玉的心跳的飞快,脑中飞速的想着对策。硬来不是时候,软的……恐怕他会得寸进尺。咬咬牙,她抬起头正视着武帝道:“皇上,我不是那种可以任人轻薄的无知女子,请您放手。”
武帝摇摇头道:“朕不想轻薄你,朕疼爱你都来不及呢。”
“皇上,秦真不是您的女人,您的疼爱我承受不起。”
“阿真,记得朕曾经和你说过,无论祁连山是谁打下来的,她都是我大汉的,也就是朕的!”武帝的眼中光彩大盛,自信和骄傲将他的面容装点的格外慑人。
真玉微嘲地道:“可惜,我不是没有思想和意志的祁连山,我是秦真。对于我来说,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未来,即便是皇上。”
“是吗?”武帝笑了,“那就看着吧。”此刻的她实在是美得炫目,那种骨子里带出来的骄傲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霍去病说得不错,她果然受伤了。轻叹了一声,他温柔地问道:“伤好了吗?还疼不疼了?”
真玉怔了一下,顺着他的眼睛低下头一看,顿时就惊叫起来,“天……”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她不客气的反手挣脱武帝的潜质,飞快的掩住衣襟转过身道:“皇上,请你出去。”怒气在飞速膨胀,这人简直太可恶了。
这一回,武帝没有紧拉不放,松开她呵呵一笑走向屋中,“朕是天子,没有谁能将朕赶出去。”
“你……”真玉很想一脚将他踹出去,但也深知不能那样做。闭上眼睛压住怒火,她冷淡地说:“那你就呆在这里吧。”转身走向里屋拿起外衫套在身上,大步走向门口,“这将军府就让给皇上吧。”踹开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武帝在屋里哭笑不得。春陀小心翼翼的走进来道:“皇上……”武帝摆摆手,“没事,我们回去吧。”自己要不要就这样放弃呢?
真玉气呼呼的将头发随意绑在了一起,牵了马往门口走。该死的男人,要不是怕他恼羞成怒之下伤害去病,自己一定狠狠的揍他一顿。出了大门还没上马,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真的回来了啊?”
是李敢,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是啊,李三哥。”
“……”李敢呆住了,这是秦真吗?看着是他,可这声音……这声音……
真玉在说完之后也是一惊,刚才洗澡的时候将变声器摘掉了,后来武帝忽然闯入,她就将这事给忘了。老天
“你、你是秦真吗?”李敢的嘴巴大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这声音明明是女人嘛。再仔细看看,湿发随意的用带子扎着,脸颊红润,眼中怒火难掩。他是女人?
不想解释,也懒得说话,她翻身上了马大喝了一声,“驾!”马儿飞快蹿了出去,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李敢呆若木鸡地站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阿真,你站住,等等我。驾……”她一定是阿真,没错,自己是绝不会认错的。那神态、那眼神,还有那声‘李三哥’,除了她,别人是不会这样叫自己的。难怪自己总觉得她很像女人,她就是女人啊!
转出小巷,老远就看见她已经往城门口跑去。李敢心中颇多疑问,紧随其后的追了出去。出了城,真玉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奔跑了一阵,她心中的闷气少了很多。知道李敢就在身后,她也懒得跑了。
终于,二人停了下来。李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跑什么啊?呼、呼。”
真玉淡淡的说:“心里烦。”
“你还真是女人啊?”
李敢的神情着实可笑,看的真玉忍不住微笑道:“是啊,李三哥,阿真是女人。”
“老天……”李敢的额头布满了黑线,“你怎么会是女人呢?不应该啊……”
“李三哥,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哪有女人像你这样的,你比男人还剽悍呢。”
“呵呵,那是你没见过,我有个朋友比我还剽悍呢。”要是看见彩玉,他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想起彩玉,她的心柔软了片刻,很久没见她们几个了,也不知她们的任务完成的如何,唉。
“你的朋友?西域人?”李敢还真是老实,居然对她的话还是深信不疑呢。真玉微笑道:“不,是中原人。三哥,很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李敢点点头,“好,你呢?听说你被伊稚邪绑走了。怎样,他没伤害你吧?”李敢关切的打量着她,看她的样子还不错哦。
“没怎样,不过是打了几十鞭子而已。”真玉垂下眼皮,轻描淡写地说道。
“打了几十鞭子?还而已?老天,你是女人啊,受得了吗?”李敢惊讶地仔细看着她。
“女人又怎样?你何时见我像普通女人那般娇气了?”秦真笑着睨了他一眼,“有时候女人的忍耐力要远远高于男人。”
点点头,李敢赞叹道:“那倒是,要不是你说,我还真不敢相信你是女人。瞧着你比男人还不要命的上场杀敌,跟男人一同玩儿命训练……此刻突见你变成女人还真是不习惯。”
“呵呵,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不是变,我本身就是女人。三哥,走啊,我请你喝酒。”真玉用鞭梢一拍他肩头,抢先往回跑去。李敢怔怔地说:“哦,好……喂,等等我啊,驾!”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长安,找了一家酒馆开始狂饮。
李敢不断的询问她此去匈奴的经过,真玉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他。她是心里郁闷,存心想醉酒,左一杯右一杯的灌个不停。偏生越想醉就越是醉不了,直到天黑,她也只是微醺而已。李敢看着她不要命似的灌酒,不禁咋舌道:“阿真,你有心事么?怎么不停的在喝酒,小心醉了啊。”
真玉眻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吧,这点儿酒还醉不死我。李三哥,我是千杯不醉啊,呵呵。”
李敢有些脸红的看着她,心说:此刻的秦真当真是迷的人移不开眼睛。微红的双颊,柔润的嗓音,双目水汪汪的像是两潭清泉,唇角微弯,鲜艳诱人。神采飞扬,顾盼生姿,这般的绝色还真是少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皮肤不如那些在温室中娇生惯养的女子那般白皙,浅浅的麦色显得健康又洒脱。
真玉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就微笑道:“怎么,我脸上有花儿?”
李敢失笑道:“哪里是有花儿,你根本就长的像花儿一样漂亮。”大概是一直拿他当兄弟,此时说起话来还是改不了调侃的味道。幸而真玉也不在意,听他说完后就朗声笑道:“哈哈,三哥的嘴巴还真会说。难怪长安城里的姑娘都被三哥迷的移不开眼睛呢。”
“呵呵,得了吧,我可不敢,要说能叫姑娘们疯狂的当属霍去病。他要是一出门,那些姑娘的眼睛就全黏在他身上了。”李敢笑着端起酒杯,挤眉弄眼儿地坏笑道。
真玉的眼睛一眯,咬着唇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天天泡在军营里,哪里会知道这些。上次我和去病出游,他这一路上光女孩儿家的手帕就接了七八条呢。”提起那些趣事,李敢顿时来了精神。
“哦,还有这样的事啊……”真玉只觉心口往上一阵反酸水儿。该死的霍去病,拈花惹草倒是在行的很,哼!
“阿真,你是女人的事还有谁知道?”
“还有谁?”真玉的头更昏了。原本是微醺,却因吃醋的缘故变成了半醉。托着腮,盯着酒盏喃喃低语道:“多了去了,霍去病、皇上还有伊稚邪……”
“嗯?”李敢皱眉凑近她,“大点声啊,听不见啊。”
“哎呀,你好啰嗦。我是女人怎么了?难道我是女人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跟你喝酒、蹴鞠了?”
李敢哭笑不得地说:“我哪里有说过啊,要是我那样想还会跟你来喝酒吗?”顿了一下又道:“阿真,你以后打算怎样呢?难道你真要当一辈子将军,扮一辈子男人吗?”
“以后……谁知道呢,就是我想,有人也不愿意啊,呃……”打了个酒嗝儿,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道:“回去了,好困,想睡了。”
李敢无奈的起身扶着她道:“好,我送你啊。”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问了半天也不肯说,看这样子是真的喝醉了呢。
真玉挣开他的手道:“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才说着,脚下一软就往地上摔过去了。李敢见状连忙一把抱住她道:“瞧瞧你这是何苦呢,我送你吧。”
真玉摇摇头苦笑道:“居然还真喝醉了,笑话啊,唉。”李敢半搀半抱的扶着她出了酒肆。寒风一吹,真玉立时就感觉头晕目眩的十分难受。这回是彻底站不稳了,骑马就更甭提了。李敢好笑地将她扶上马,自己也随后上来了。她这样儿是不可能自己骑马了,好在她穿的是男装,以前又相处的如兄弟一般。不然的话,他还真不敢这样送她回去。
路上,李敢只听秦真嘟嘟囔囔的说什么‘该死的……小猪,早晚烤了……呃,你吃肉。’什么‘混、混账男人,还不赶紧滚回来。’之类的酒话,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谁,只知道跟一个男人有关。心里一软,这个平日看上去和男人一样坚强的秦真,在男女之事上还是一样的柔弱,居然呢。
很快,二人就折回到秦真的家门口。真玉睁开眼看了看道:“咦?怎么上这里来了?”
李敢气笑道:“这是你家啊。”
真玉摆摆手道:“不能进去啊。”
“为什么?”
“嘘……”她将食指搁在唇边仰头道:“我家里有只老虎,打不得的,只能躲着。”
“老虎?”李敢糊涂了。
“小点声儿啊。”真玉紧张地看了看紧闭的府门,“走啦,不回家。”
“啊?那你去哪里?”
“去小霍家里啊。”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小霍?霍去病吗?你去他家里做什么?”李敢觉得自己有些头大。
“你管呢,我愿意去。”
“哦。”没辙了,这个秦真当男人的时候脸冷的像冰。这一变回女人后……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跟霍去病是怎么回事?”
真玉虽然酒醉,可还没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闻听他询问就微笑道:“什么怎么回事?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停顿了片刻又道:“算了,你走吧,我没事了,你回家去吧。”
李敢瞠目道:“你不是说去霍去病家吗?”
“那是我开玩笑的,没事我上他家去做什么。李三哥,你走吧,我这就回去了。”
“……”彻底无语。李敢满脸黑线地瞪着她道:“即便你是女人也不能这样吧?你……你还真……”真玉侧着头瞧着他微笑,神情娇憨又顽皮。弄得李敢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憋了半天才无奈地说:“得,等你酒醒再和你算账吧。”这丫头,简直是祸害一个。
秦真扑哧一笑道:“李三哥,我和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
李敢失笑道:“我看你还是继续装男人吧,你这样子的女人没人敢娶。”
“哈哈,说的是。”真玉笑着道:“三哥慢走啊。”
李敢摆摆手,“不用我送你进去了吗?”
“不用,我没事。”李敢待她倒像个兄长一般。看着他挥挥手转身离去,真玉靠在大门上琢磨着,武帝的心思她明白的很。要搁以前,她可以敷衍,可以溜走。可现在她有去病,一切都不能只顾自己了。也不知道去病跟皇上是怎么说的,一去就是一天。这且不说,他明明进宫面圣,可皇上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她家里?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她要立刻见到霍去病。想到就做,转身踉踉跄跄的往霍去病家跑去——刚才就不该李敢把马骑走。
天上纷纷扬扬的飘下了雪花,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了。真玉一路走,一路伸手接着飘下的雪晶。六角形的雪花,每一朵都不一样。造物主实在是很神奇,这样小的东西都存在着这么大的差异。调皮的吹着飘向自己的雪,她的脸上全是笑容……
霍去病从母亲家里出来,怏怏的往真玉的将军府走去。这一天的拜访……唉,不提也罢。皇上明显是在回避着他和阿真的问题;皇后婉转的说他该定亲了,人选已经有了;舅舅大骂了他一顿,说他不该为一个女人私自离京,远去大漠冒险;母亲的意思则是:他们只是臣子,要事事顺从皇上。他们家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致整个家族的安危于不顾。
烦啊,真想撇开这一切带着阿真远走天涯。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于国锻的话。或许,自己真的会在打完匈奴后离开这里。这里实在是太让他郁闷了,当生平志向得以实现以后,他还真的不想流连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他是军人,不是政客,对于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是没兴趣。虽然他不理会朝中事物,可这不代表他不懂。
皇上虽然立了姨母的儿子为太子,可看看姨母现在的样子,很难说将来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陈皇后。原本很受宠的李夫人就快生了,可皇上的心思却已经转到了阿真身上。帝王的爱是不会长久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会把真儿让给皇上呢。
舅舅如今在朝里位高权重,皇上已经开始猜忌他了。刻意的提拔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才不会天真的认为皇上真的那么喜欢他呢,皇上是需要他。需要他帮他打匈奴,需要借他来牵制舅舅、打压卫氏一门。想起这些就让他烦躁,如果将来真的没仗可打,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看着姨母失去皇上对她的宠爱?看着舅舅失去皇上对他的信任?看着卫氏一门的败落?之后呢?是不是就该轮到他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冷笑了一下,他打马往阿真的将军府跑去——只有她才是他唯一能相信的吧?
她的笑容是他最大的安慰,她的怀抱是他温暖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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