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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斑点带子案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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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房间。

“华生,你对这一切有何感想?”歇洛克·福尔摩斯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问道。

“在我看来,是一个十分阴险毒辣的阴谋。”

“是够阴险毒辣的。”

“可是,如果这位女士所说的地板和墙壁没受到什么破坏,由门窗和烟囱是钻不进去的这些情况没有错的话,那么,她姐姐莫名其妙地死去时,无疑是一个人在屋里的。”

“可是,那夜半哨声是怎么回事?那女人临死时非常奇怪的话又如何解释呢?”

“我想不出来。”

“夜半哨声;同这位老医生关系十分密切的一帮吉卜赛人的出现;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医生企图阻止他继女结婚的这个事实;那句临死时提到的有关带子的话;最后还有海伦·斯托纳小姐听到的哐啷一下的金属碰撞声(那声音可能是由一根扣紧百叶窗的金属杠落回到原处引起的);当你把所有这些情况联系起来的时候,我想有充分根据认为:沿着这些线索就可以解开这个谜了。”

“然而那些吉卜赛人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想象不出。”

“我觉得任何这一类的推理都有许多缺陷。”

“我觉得是这样。恰恰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今天才要到斯托克莫兰去。我想看看这些缺陷是无法弥补的呢,还是可以解释得通的。可是,真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伙伴这声突如其来的喊叫是因为我们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一个彪形大汉堵在房门口。他的装束很古怪,既像一个专家,又像一个庄稼汉。他头戴黑色大礼帽,身穿一件长礼服,脚上却穿着一双有绑腿的高筒靴,手里还挥动着一根猎鞭。他长得如此高大,他的帽子实际上都擦到房门上的横楣了。他块头之大,几乎把门的两边堵得严严实实。他那张布满皱纹、被太阳炙晒得发黄、充满邪恶神情的宽脸,一会儿朝我瞧瞧,一会儿朝福尔摩斯瞧瞧。他那一双凶光毕露的深陷的眼睛和那细长的高鹰钩的鼻子,使他看起来活像一只老朽、残忍的猛禽。

“你们俩谁是福尔摩斯?”这个怪物问道。

“先生,我就是,可是失敬得很,你是哪一位?”我的伙伴平静地说。

“我是斯托克莫兰的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

“哦,医生,”福尔摩斯和蔼地说,“请坐。”

“不用来这一套,我知道我的继女到你这里来过,因为我在跟踪她。她对你都说了些什么?”

“今年这个时候天气还这么冷,”福尔摩斯说。

“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老头暴跳如雷地叫喊起来。

“但是我听说番红花将开得很不错,”我的伙伴谈笑自如地接着说。

“哈!你想搪塞我,是不是?”我们这位新客人向前跨上一步,挥动着手中的猎鞭说,“我认识你,你这个无赖!我早就听说过你。你是福尔摩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我的朋友微微一笑。

“福尔摩斯,好管闲事的家伙!”

他更加笑容可掬。

“福尔摩斯,你这个苏格兰场的自命不凡的芝麻官!”

福尔摩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的话真够风趣的。”他说。“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因为明明有一股穿堂风。”

“我把话说完就走,你竟敢来干预我的事。我知道斯托纳小姐来过这里,我跟踪了她。我可是一个不好惹的危险人物!你瞧这个。”他迅速地向前走了几步,抓起火钳,用他那双褐色的大手把它扳弯。

“小心点别让我抓住你。”他咆哮着说,顺手把扭弯的火钳扔到壁炉里,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他真像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福尔摩斯哈哈大笑说:“我的块头没有他那么大,但是假如他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我会让他看看,我的手劲比他的小不了多少。”说着,他拾起那条钢火钳,猛一使劲,就把它重新弄直了。

“真好笑,他竟那么蛮横地把我和官厅侦探人员混为一谈!然而,这么一段插曲却为我们的调查增添了风趣,我唯一希望的是我们的小朋友不会由于粗心大意让这个畜生跟踪上了而遭受什么折磨。好了,华生,我们叫他们开早饭吧,饭后我要步行到医师协会去,我希望在那儿能搞到一些有助于我们处理这件案子的材料。”

歇洛克·福尔摩斯回来时已快要一点了。他手中拿着一张蓝纸,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些笔记和数字。

“我看到了那位已故的妻子的遗嘱。”他说,“为了确定它确切的意义,我不得不计算出遗嘱中所列的那些投资有多大进项。其全部收入在那位女人去世的时候略少于一千一百英镑,现在,由于农产品价格下跌,至多不超过七百五十英镑。可是每个女儿一结婚就有权索取二百五十英镑的收入。因此,很明显,假如两个小姐都结了婚,这位‘妙人儿’就会只剩下菲薄的收入,甚至即使一个结了婚也会弄得他很狼狈。我早上的工作没有白费,因为它证明了他有着最强烈的动机以防止这一类事情发生。华生,现在再不抓紧就太危险了,特别是那老头已经知道我们对他的事很感兴趣;所以,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去雇一辆马车,前往滑铁卢车站。假如你悄悄地把你的左轮手枪揣在口袋里,我将非常感激。对于能把钢火钳扭成结的先生,一把埃利二号是最能解决争端的工具了。我想这个东西连同一把牙刷就是我们的全部需要。”

在滑铁卢,我们正好赶上一班开往莱瑟黑德的火车。到站后,我们从车站旅店雇了一辆双轮轻便马车,沿着可爱的萨里单行车道行驶了五六英里。那天天气极好,阳光明媚,晴空中白云轻飘。树木和路边的树篱刚刚露出第一批嫩枝,空气中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湿润的泥土气息。对于我来说,至少觉得这春意盎然的景色,和我们从事的这件不祥的调查是一个奇特的对照。我的伙伴双臂交叉地坐在马车的前部,帽子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头垂到胸前,深深地陷入沉思之中。可是蓦地他抬起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对面的草地。

“你瞧,那边。”他说。

一片树木茂密的园地,随着不很陡的斜坡向上延伸,在最高处形成了密密的一片丛林。树丛之中矗立着一座十分古老的邸宅的灰色山墙和高高的屋顶。

“斯托克莫兰?”他说。

“是的,先生,那是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的房子。”马车夫说。

“那边正在大兴土木。”福尔摩斯说,“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村子在那儿。”马车夫遥指左面的一簇屋顶说,“但是,如果你们想到那幢房子那里去,你们这样走会更近一些:跨过篱笆两边的台阶,然后顺着地里的小路走。就在那儿,那位小姐正在走着的那条小路。”

“我想,那位小姐就是斯托纳小姐。”福尔摩斯手遮着眼睛,仔细地瞧着说。“是的,我看我们最好还是照你的意思办。”

我们下了车,付了车钱,马车嘎啦嘎啦地朝莱瑟黑德行驶回去。

当我们走上台阶时,福尔摩斯说:“我认为还是让这个家伙把我们当成是这里的建筑师,或者是来办事的人为好,省得他闲话连篇。午安,斯托纳小姐。你瞧,我们是说到做到的。”

我们这位早上来过的委托人急急忙忙地赶上前来迎接我们,脸上流露出高兴的神色。“我一直在焦急地盼着你们。”她热情地和我们边握手边大声说道,“一切都很顺利。罗伊洛特医生进城了,看来他傍晚以前是不会回来了。”

“我们已经高兴地认识了医生。”福尔摩斯说。接着他把经过大概地叙述了一番。听着听着,斯托纳小姐的整个脸和嘴唇都变得刷白。

“天哪!”她叫道,“那么,他一直在跟着我了。”

“看来是这样。”

“他太狡猾了,我无时无刻不感到受着他的控制。他回来后会说什么呢?”

“他必须保护他自己,因为他可能发现,有比他更狡猾的人跟踪他。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门锁上不让他进去。如果他很狂暴,我们就送你去哈罗你姨妈家里。现在,我们得抓紧时间,所以,请马上带我们到需要检查的那些房间去。”

这座邸宅是用灰色的石头砌的,石壁上布满了青苔,中央部分高高矗立,两侧是弧形的边房,像一对蟹钳似地向两边延伸。一侧的边房窗子都已经破碎,用木板堵着,房顶也有一部分坍陷了,完全是一副荒废残破的景象。房子的中央部分也是年久失修。可是,右首那一排房子却比较新,窗子里窗帘低垂,烟囱上蓝烟袅袅,说明这里是这家人居住的地方。靠山墙竖着一些脚手架,墙的石头部分已经凿通,但是我们到达那里时却没见到有工人的迹象。福尔摩斯在那块草草修剪过的草坪上缓慢地走来走去,十分仔细地检查了窗子的外部。

“我想,这是你过去的寝室,当中那间是你姐姐的房间,挨着主楼的那间是罗伊洛特医生的卧室。”

“一点儿也不错。但是现在我在当中那间睡觉。”

“我想这是因为房屋正在修缮中。顺便说说,那座山墙似乎并没有任何加以修缮的迫切需要吧。”

“根本不需要,我相信那只不过是要我从我的房间里搬出来的一个借口。”

“啊,这很说明问题。嗯,这狭窄边房的另一边是那一条三个房间的房门都朝向它开的过道。里面当然也有窗子的吧?”

“有的,不过是一些非常窄小的窗子。太窄了,人钻不进去。”

“既然你俩晚上都锁上自己的房门,从那一边进入你们的房间是不可能的了。现在,麻烦你到你的房间里去,并且闩上百叶窗。”

斯托纳小姐照他吩咐的做了。福尔摩斯十分仔细地检查开着的窗子,然后用尽各种方法想打开百叶窗,但就是打不开,连一条能容一把刀子插进去把闩杠撬起来的裂缝也没有。随后,他用凸透镜检查了合叶,可是合叶是铁制的,牢牢地嵌在坚硬的石墙上。“嗯,”他有点困惑不解地搔着下巴说,“我的推理肯定有些说不通的地方。如果这些百叶窗闩上了,是没有人能够钻进去的。好吧,我们来看看里边是否有什么线索能帮助我们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一道小小的侧门通向刷得雪白的过道,三间卧室的房门都朝向这个过道。福尔摩斯不想检查第三个房间,所以我们马上就来到第二间,也就是斯托纳小姐现在用作寝室、她的姐姐不幸去世的那个房间。这是一间简朴的小房间,按照乡村旧式宅邸的样式盖的,有低低的天花板和一个开口式的壁炉。房间的一隅立着一只带抽屉的褐色橱柜,另一隅安置着一张窄窄的罩着白色床罩的床,窗子的左侧是一只梳妆台。这些家具加上两把柳条椅子,就是这个房间的全部摆设了,只是正当中还有一块四方形的威尔顿地毯而已。房间四周的木板和墙上的嵌板,是蛀孔斑斑的棕色栎木,十分陈旧,并且褪了色。很可能当年建筑这座房子时就已经有这些木板和嵌板了。福尔摩斯搬了一把椅子到墙角,默默地坐在那里,他的眼睛却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不停地巡视,他观察细致入微,对房间的每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最后,他指着悬挂在床边的一根粗粗的铃拉绳问道,“这个铃通什么地方?”那绳头的流苏实际上就搭在枕头上。

“通到管家的房间里。”

“看样子它比其他东西都要新些。”

“是的,才装上一两年。”

“我想是你姐姐要求装上的吧?”

“不是,我从来没有听说她用过它。我们想要什么东西总是自己去取的。”

“是啊,看来没有必要在那儿安装这么好的一根铃绳。对不起,让我花几分钟搞清楚这地板。”他趴了下去,手里拿着他的放大镜,迅速地前后匍匐移动,十分仔细地检查木板间的裂缝。接着他对房间里的嵌板做了同样的检查。最后,他走到床前,目不转睛地打量了它好一会,又顺着墙上下来回瞅着。末了他把铃绳握在手中,突然使劲拉了一下。

“咦!这只是做样子的。”他说。

“不响吗?”

“不响,上面甚至没有接上线。这很有意思,现在你能看清,绳子刚好是系在小小的通气孔上面的钩子上。”

“多么荒唐的做法啊!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

“非常奇怪!”福尔摩斯手拉着铃绳喃喃地说,“这房间里有一两个十分特别的地方。例如,造房子的人有多么愚蠢,竟会把通气孔朝向隔壁房间,花费同样的工夫,他本来可以把它通向户外的。”

“那也是新近的事。”这位小姐说。

“是和铃绳同时安装的吗?”福尔摩斯问。

“是的,有好几处小改动是那时候进行的。”

“这些东西实在太有趣了——摆样子的铃绳,不通风的通气孔。你要是允许的话,斯托纳小姐,我们到里面那一间去检查检查看。”

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的房间比他继女的较为宽敞,但房间里的陈设也是那么简朴。一张行军床,一个摆满书籍的小木制书架,架上的书籍多数是技术性的,床边是一把扶手椅,靠墙有一把普通的木椅,一张圆桌和一只大铁保险柜,这些就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主要家具和杂物。福尔摩斯在房间里慢慢地绕了一圈,全神贯注地,逐一地将它们都检查了一遍。

他敲敲保险柜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我继父业务上的文件。”

“噢,那么你看见过里面的了?”

“仅仅一次,那是几年以前。我记得里面装满了文件。”

“比方说,里边不会有一只猫吗?”

“不会,多么奇怪的想法!”

“哦,看看这个!”他从保险柜上边拿起一个盛奶的浅碟。

“不,我们没养猫。但是有一只印度猎豹和一只狒狒。”

“啊,是的,当然!嗯,一只印度猎豹也差不多就是一只大猫,可是,我敢说要满足它的需要,一碟奶怕不怎么够吧。还有一个特点,我必须确定一下。”他蹲在木椅前,聚精会神地检查了椅子面。

“谢谢你,差不多可以解决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把手中的放大镜放在衣袋里。“喂,这儿有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引起他注意的是挂在床头上的一根小打狗鞭子。不过,这根鞭子是卷着的,而且打成结,以使鞭绳盘成一个圈。

“你怎么理解这件事,华生?”

“那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鞭子。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成结?”

“并不那么太普通吧!哎呀,这真是个万恶的世界,一个聪明人如果把脑子用在为非作歹上,那就糟透了。我想我现在已经察看够了,斯托纳小姐,如果你许可的话,我们到外面草坪上去走走。”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的朋友在离开调查现场吋,脸色是那样的严峻,或者说,表情是那样的阴沉。我们在草坪上来来回回地走着,无论是斯托纳小姐或者是我,都不想打断他的思路,直到他自己从沉思中恢复过来为止。

“斯托纳小姐,”他说,“至关重要的是你在一切方面都必须绝对按我所说的去做。”

“我一定照办。”

“事情太严重了,不容有片刻犹豫。你的生命可能取决于你是否听从我的话。”

“我向你保证,我一切听从你的吩咐。”

“首先,我的朋友和我都必须在你的房间里过夜。”

斯托纳小姐和我都惊愕地看着他。

“对,必须这样,让我来解释一下。我相信,那儿就是村里的旅店?”

“是的,那是克朗旅店。”

“好得很。从那儿看得见你的窗子?”

“当然。”

“你继父回来时,你一定要假装头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当你听到他夜里就寝后,你就必须打开你那扇窗户的百叶窗,解开窗户的搭扣,把灯摆在那儿作为给我们的信号,随后带上你可能需要的东西,悄悄地回到你过去住的房间。我毫不怀疑,尽管尚在修理,你还是能在那里住一宿的。”

“噢,是的,没问题。”

“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我们要在你的卧室里过夜,我们要调查打扰你的这种声音是怎么来的。”

“我相信,福尔摩斯先生,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斯托纳小姐拉着我同伴的袖子说。

“也许是这样。”

“那么,发发慈悲吧,告诉我,我姐姐是什么原因死的?”

“我倒希望在有了更确切的证据之后再说。”

“你至少可以告诉我,我的想法是否正确,她也许是突然受惊而死的。”

“不,我不认为是那样。我认为可能有某种更为具体的原因。好啦,斯托纳小姐,我们必须离开你了,因为,要是罗伊洛特医生回来见到了我们,我们这次行程就会成为徒劳的了。再见,要勇敢些,只要你按照我告诉你的话去做,你尽可以放心,我们将很快解除威胁着你的危险。”

歇洛克·福尔摩斯和我没费什么事,就在克朗旅店订了一间卧室和一间起居室。房间在二层楼,我们可以从窗子俯瞰斯托克莫兰庄园林荫道旁的大门和住人的边房。黄昏时刻,我们看到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驱车过去,他那硕大的躯体出现在给他赶车的瘦小的少年身旁,显得格外突出。那男仆在打开沉重的大铁门时,稍稍费了点事,我们听到医生嘶哑的咆哮声,并且看到他由于激怒而对那男仆挥舞着拳头。马车继续前进。过一会儿,我们看到树丛里突然照耀出一道灯光,原来这是有一间起居室点上了灯。

“你知道吗,华生?”福尔摩斯说。这时,夜幕逐渐降临,我们正坐在一起谈话,“今天晚上你同我一起来,我的确不无顾虑,因为确实存在着明显的危险因素。”

“我能助一臂之力吗?”

“你在场可能会起很重要的作用。”

“那么,我当然应该来。”

“非常感谢!”

“你说到危险。显然,你在这些房间里看到的东西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

“不,但是我认为,我可能稍微多推断出一些东西。我想你同我一样看到了所有的东西。”

“除了那铃绳以外,我没有看到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至于那东西有什么用途,我承认,那不是我所能想象得出来的。”

“你也看到那通气孔了吧?”

“是的,但是我想在两个房间之间开个小洞,并不是什么异乎寻常的事。那洞口是那么窄小,连个耗子都很难钻过去。”

“在我们没来斯托克莫兰以前,我就知道,我们将会发现一个通气孔。”

“哎呀,亲爱的福尔摩斯!”

“哦,是的,我知道的。你记得当初她在叙述中提到她姐姐能闻到罗伊洛特医生的雪茄烟味。那么,当然这立刻表明在两个房间当中必定有一个通道。可是,它只可能是非常窄小的,不然在验尸官的询问中,就会被提到。因此,我推断是一个通气孔。”

“但是,那又会有什么妨害呢?”

“嗯,至少在时间上有着奇妙的巧合,凿了一个通气孔,挂了一条绳索,睡在床上的一位小姐送了命。这难道还不足以引起你的注意吗?”

“我仍然看不透其间有什么联系。”

“你注意到那张床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吗?”

“没有。”

“它是用螺钉固定在地板上的。你以前见到过一张那样固定的床吗?”

“我不敢说见到过。”

“那位小姐移动不了她的床。那张床就必然总是保持在同一相应的位置上,既对着通气孔,又对着铃绳——也许我们可以这样称呼它,因为显而易见,它从来也没有被当作铃绳用过。”

“福尔摩斯,”我叫了起来,“我似乎隐约地领会到你暗示着什么。我们刚好来得及防止发生某种阴险而可怕的罪行。”

“真够阴险可怕的。一个医生堕入歧途,他就是罪魁祸首。他既有胆量又有知识。帕尔默和普里查德就在他们这一行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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