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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激战之后,获胜的“鹦鹉螺号”与舰长一起陷入了大漩涡中,而教授等三人却在关键时刻得以逃生。
正当尼摩舰长缅怀“复仇者号”的过往时,突然,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鹦鹉螺号”遭遇了攻击。
尼摩舰长与世隔绝的真正原因是“仇恨”。小说终于在临近尾声处揭开了谜底。
原来,发动攻击的正是刚才那艘没有挂任何旗帜的大船。
教授跑到甲板上,发现那艘大船正远远地迎面朝“鹦鹉螺号”前进。康塞尔和尼德也在甲板上观望。
尼德说:
“虽然没有任何标志可以看出它所属的国籍,不过,从缆绳的形状和较低的主桅等等来判断,我可以确定它是一艘军舰。你们看,从那一对烟囱冒出的黑烟就可以判断,那艘船正全速前进。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你打算怎么做?”教授问。
“现在它和我们大概相距6海里,等到距离只有1海里的时候,我们就跳海游过去!”
教授和康塞尔都欣然同意。康塞尔还很关切地说:
“教授,你只要抓牢我的背部,我一定可以带你游到那艘船上。”
三人正在商议,那艘军舰又连续发出几枚炮弹,但是都落在海里,溅起来的浪花喷到“鹦鹉螺号”的船尾。
“为什么还要继续发动攻击?”教授愤怒地大叫。
“或许他们也以为我们是独角鲸吧!”康塞尔说。
尼德则说:
“或许我们应该先发个信号,让他们知道我们也是人类。”
尼摩舰长看到尼德的举动比看到战舰还气愤。
尼德拿出手帕,正要举起来挥舞,突然遭到猛力的一拳,被击倒在地。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尼摩舰长狠狠地说道,“还是想要我在攻击那艘船之前先宰了你?”
尼摩舰长低吼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不久,他松开了扭住尼德肩头的手,转身面对那艘军舰,咬牙切齿地说:
“你这艘该受诅咒的船!即使你不敢挂国旗,我也一样认得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有一枚炮弹打中“鹦鹉螺号”,但丝毫无损于船体。炮弹又立刻反弹回去,掠过了尼摩舰长的身边落入海中。
舰长耸耸肩,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对教授等人说:“你们都到船舱去吧!”
“舰长,”教授大声问道,“难道你要攻击那艘军舰吗?”
舰外是枪林弹雨;舰内是唇枪舌剑。尼摩内心长久被压制的怒火点燃了。
“岂止攻击,我要彻底粉碎这艘船,让它永沉海底!”
“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一定要这么做!”舰长冷冷地说,“这是我的权力!我就是法律和正义!我所钟爱的一切,包括我的祖国、我的父母、我的妻儿,都死在他们手中!我有权这么做!我要他们的残骸和‘复仇者号’沉在一起!”
“这到底是哪一个国家的军舰?”
“你们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而且你们已经看见了许多不应该看见的东西。快下去吧!”
回到船舱后,教授回想舰长所说的话,于是想逃走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我们必须逃走!”教授坚决地说,“我不想成为‘鹦鹉螺号’报复行动的共犯!”
“我也有同感。”康塞尔说。
“很好,”尼德冷静地接口,“我们等天黑再行动吧!”到了晚上,三人屏气凝神地等待机会,准备伺机而逃。尼德的表情似乎迫不及待就想跃入海中,教授一直安抚他,千万不要急躁。依教授判断,“鹦鹉螺号”一定会浮上水面才发动攻击,所以他们趁人不备逃走的机会应该很大。
面对眼前的状况,阿尤纳斯和伙伴只能选择离开。
没想到,教授的判断竟然又错了。原来“鹦鹉螺号”并不想直接冲撞敌人坚固的装甲,而是要偷袭敌人吃水线以下的位置。
“鹦鹉螺号”蓄势待发。
军舰和“鹦鹉螺号”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两海里。“鹦鹉螺号”的速度逐渐加快,且急速向前冲刺,活像一枚充电的水雷。
“砰!”可怕的一震,两艘船已经碰撞在了一起。碰撞的情形虽然不很严重,但是大家都可感觉到“鹦鹉螺号”的冲角已经给予敌舰致命的一击。那碰撞时的巨响,听起来十分恐怖,仿佛天崩地裂。
眼见自己的同胞受难前的惊慌,阿尤纳斯却什么都干不了。
巨大的军舰开始往下沉,“鹦鹉螺号”也随之缓缓沉入水下。教授看到敌舰船舷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海水不断地涌入其中,甲板上依稀可见惊慌失措的人影来回奔跑。
教授被这一幕生死交叠的景象吓得愣住了。一时之间,全身毛骨悚然,头昏眼花。
军舰和“鹦鹉螺号”几乎是同时一起缓缓下沉。随即,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是因为敌舰无法承受被压缩的空气而骤然发生爆炸。片刻之间,碎片化成四射的火花,使海中的水压也受到波及,“鹦鹉螺号”的船身顿时变成倾斜。然而那艘军舰却开始急速下沉,甲板和扶手上到处都可看到受难者的尸体,这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教授转头注视着尼摩舰长,而这个恐怖的审判者、令人痛恨的刽子手,却仍目不转睛地带着复仇后的快感看着他血腥的战果。教授的内心对尼摩舰长充满了不齿、愤怒和恐惧,过去曾对他有过的一些好感,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
阿尤纳斯厌恶尼摩舰长如此肆意地对人类进行如此残忍的报复。
“鹦鹉螺号”开始以25海里的时速向北前进。不久,就已经过英吉利海峡的入口。如果照这个方向继续前进,就会一直到达北极海。截至目前,“鹦鹉螺号”总共在大西洋上前进了600海里。自从上了“鹦鹉螺号”,在不到10个月的时间里,教授等人已经航行了6万海里。那么现在尼摩舰长要去哪里,对教授来说仍然是个谜。
一天早上,尼德悄悄跑到教授房间,把教授叫醒:
“我们逃走吧!”
“什么时候?”教授马上清醒了。
“今晚。因为船上的警卫已经全部撤除了,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好啊!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一阵子以来,航海图上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标记船的所在位置,我始终不知道我们究竟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早上我看到陆地了,就在东方大约20海里外,反正只要有陆地我们就能逃走!”
“对,就这么决定,绝不能再留在‘鹦鹉螺号’上!”
尼德走后,教授爬上甲板,只见海上巨浪滔天,连站都站不稳了,真不知道乘上小艇是什么样子。但是不管如何,教授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是被大海吞噬也要放手一搏。
这一天似乎特别漫长。由于唯恐遇见尼摩舰长而败露行迹,三人都不敢交谈。
十个月的行程,历历在目。
教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回想在“鹦鹉螺号”上的点点滴滴:海底森林狩猎、触礁事故、陷入大冰山、碰到大章鱼等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尼摩舰长的影子更是不断在教授脑海中扩大。终究,他们都是热爱海洋的人。
终于挨到晚上了。教授开始换穿救生衣,再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笔记紧紧扎在身上。
教授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准备去和康塞尔、尼德会合。当他来到休息室的门口时,竟然听到一阵阵风琴弹奏的乐曲声从里面传出来,原来是尼摩舰长。他正在一边弹风琴,一边伴着哀伤的低哼声,十分凄凉。过了一会儿,舰长喃喃自语道:
这不仅是忏悔,更是无奈的感慨。尼摩舰长对人类还是有爱的,所以他内心极度痛苦。
“上帝啊,我已经受够了!我已经受够了!”
“这大概是他良心自责的告白吧!”教授默然想道。
他不敢多耽搁,马上冲进图书室,一口气爬上中央楼梯,沿着上层走廊到达小艇所在之处,再滑入放小艇的房间。
“我来了!”教授高兴地叫。
“来得正好!”早已等在那儿的康塞尔和尼德也马上迎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船内突然传来撞击和嘈杂的人声。三人对望,疑心逃亡行动已经被发觉了。
他们静下来仔细聆听,总算听清楚船员一直重复的一句话:
“梅尔斯特洛姆!”
这才知道里头的骚动和他们无关,却表示“鹦鹉螺号”碰到了空前未有的大麻烦!“梅尔斯特洛姆”的意思是指挪威海岸的大漩涡。原来,“鹦鹉螺号”正置身在挪威海岸这片危险的海域中!
“梅尔斯特洛姆”是“鹦鹉螺号”遇到的最后一个难题,它能否渡过难关呢?
“鹦鹉螺号”似乎已陷入了大漩涡之中。教授突然想到:
“以尼摩舰长的驾驶技术和航海经验,怎么会驶入大漩涡呢?这到底是人为因素还是意外事故?莫非是尼摩舰长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潜艇不断地旋转,小艇也随着急速旋转。波浪冲击海底岩礁所发出的声响,十分吓人。“鹦鹉螺号”似乎正全力对抗那可怕的漩涡,竭力摆脱出来。
“还是把小艇固定螺钉锁紧吧!”尼德当机立断,“小艇如果紧紧系在‘鹦鹉螺号’上,或许还有救……”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巨响,固定螺钉已经不幸扭断,小艇刹那间如投石器弹出的石子一样被甩了出去,陷入了大漩涡中,而“鹦鹉螺号”似乎也抵挡不住了……
教授的头碰到铁制的船板上,在强烈的冲撞下失去了知觉……
当教授恢复知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康塞尔和尼德都在旁陪伴着他。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康塞尔和尼德高兴地迎上来。
“咦,这是哪里?”教授头痛欲裂,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力不从心。
“嘿!别乱动。”一个渔夫模样的人按住教授的肩膀,示意他躺好。
“这里是挪威洛霍丁群岛,”康塞尔指指刚才的渔夫说,“我们现在在这位先生的家里。多亏这位先生我们才能得救。”
“不,”渔夫笑着说,“应该说多亏你们三个都穿了救生衣,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救三个?”
“请问,您是在哪里发现我们的?”教授不解地问。
“就在离这小岛不远的近海呀!”
“哦,我记得好像撞到了什么……我们不是被抛进了大漩涡了吗……后来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鹦鹉螺号’又到哪里去了?”
“‘鹦鹉螺号’早就不知去向了,我只记得我们眼看就快被大漩涡吸进去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又神奇地被甩了出来。”康塞尔说。
“不管怎么样,这一切总算都过去了,”教授慢慢地说,“我们总算平安离开了‘鹦鹉螺号’。”
有惊无险,三个人终于平安了。
“是啊,真幸运!”康塞尔和尼德也纷纷应和道。
于是,他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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