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潘美终于放开了沈言生，得不到他的回应，再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一放开，就听到了他这样的声音，透露着强硬又无奈的回绝。

“凭什么你认为不可能？”潘美认真的看着沈言生的眼睛，后者又想移开眼睛时，潘美却把他的脸扳过来，看着我，他的眼神在说，看着我。

“……”

“我喜欢你，你若也对我有半点意，两情相悦，为什么又不可能？”

沈言生哑然，对着潘美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何？”

如何？居然问我如何，可什么如何不如何！这人厚脸皮到底到什么程度啊？

“你到底看上了我哪点？有什么好让你执着的？”沈言生就不懂了，他一小小县令，为什么总得到这些贵公子垂青？

“我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但是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那个人非你不可。如果有原因，那一定是上天注定，你信不信？”出乎沈言生意料，潘美说这句话很认真，而且不带任何思考就说出来了。

上天注定？不可思议，胡说八道！沈言生又无言下去。潘美见不得沈言生这样，你说出一大堆情话，他却好像老是在想用什么样的语言把你堵回去。想不出能堵他的话，就低下头不看他不理他。

借着酒劲儿，潘美突然想起赵匡尹当初说过的话，要不要先把沈言生就地正法，变成自己的人。

想着想着，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沈言生看见那笑容当然是没来由害怕了一番。

“你说我想干什么……”只是一瞬，好像潘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潘美，那个温柔听话的潘与山。但说的这句话，却表征着他还没有彻底变回来。

“潘与山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沈言生坚决抵制，耐不住潘美常年习武，跟他十年饱读诗书一小书生的力道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

“是么？”潘美却不惧，继续一步一步逼近，说是逼近，两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一点距离。

沈言生闻着潘美身上的酒味儿，那人一步步失去理智，让理智沉醉在寂静的角落，让疯狂迷乱他的心智，占据他的大脑。沈言生以为潘美醉了。

潘美的确醉了，可醉人的不是那穿肠毒的酒，而是痛心扉的人儿。

正当沈言生在想该怎么忽悠他让他暂且冷静下来时，突然视线颠倒，一阵头昏脑涨，下一刻，下一刻他-妈-的他就在床上了。

“潘与山！”沈言生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出生气的模样，可这一点也吓不到潘美，相反，沈言生在床上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大大刺激到潘美的神经。

“你知道小五是怎么对我的说的吗？”潘美一只手把沈言生两只手扣在头顶，“他说……”潘美把嘴凑到沈言生耳边，极其沙哑魅惑的嗓音，压低了分贝，故意去引诱某人。但沈言生会被潘美就这样诱惑吗？答案当然是并不！

任谁压在自己身上，说出这种不伦不类的话，沈言生都不会高兴。赵匡尹那小子一天就给潘美灌输些什么知识，混蛋的，这群土匪！

“他放屁！”沈言生当场怒了，“你要是敢那样做，我，我就……”

“你就怎样？”潘美邪魅的笑笑。

他喜欢沈言生的任何时候，他生气的时候也很喜欢，当然，如果是真的生气了，潘美也会跟着不高兴。沈言生生气的时候，会把本来就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圆，会抿紧嘴唇会把两叶眉毛皱起来。他以为自己的样子悔恨凶恶，可实际上却很可爱……当然，这一切都是潘美看来。

潘美低下头，看着沈言生，四目相对。他的一双装满深沉的爱的眼，浩瀚的星空漆黑如画，可仔细看了，这幅画囊括一切。有一个人就是他的一切，那感觉就是这样吧。

沈言生从未见过这样的潘美，很美。他有一双眸子，深邃的恐怖，每每看到他的脸，眼神都会被那双眸子黏住，好像那眸子天生就会吸引世间万物。

那就怎样？沈言生的确不知道会怎样，他觉得恼火，连一个像样的惩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放开我！”他挣扎到。

“我若不放呢？”

“你会后悔的！”沈言生已经被逼急了，此刻潘美压在他身上，他双手被潘美控住，双脚根本没有作用。潘美一双不能再坦诚的眼睛，盯得沈言生背后发毛。

“可我潘与山从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要是今天放开了你，我才会后悔！”

“……”

然后，眼睁睁看着潘美的脸在眼前渐渐放大，再到，眼前一片漆黑。潘美先吻了沈言生的眼睛，这是潘美最骄傲的长衍的地方，最吸引他的地方。

“我真的，喜欢你！”这一句情话，缠绵温柔，正如他的吻。

“放开我！”

即使这样，他的长衍也不愿接受。

“原谅我。”潘美用极小极轻微的声音在沈言生耳边说道。

他一点一点亲吻沈言生，如珍视一尊连城至宝，在潘美这里，沈言生比任何宝物都尊贵。一想到这宝物最后可能不属于自己，潘美心会一阵阵绞痛。若最后不属于自己，为什么还要创造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什么又不爱成人之美？

当然，他这种近似变态的执念沈言生并不会知道，沈言生此刻只想如何推开他，劝退他。在这个兵火连天的时代，像这种不合常理的恋情，在这个时代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更何况，潘美身份不是普通人，他的家族定不会承认这种事。

沈言生考虑到很多，考虑了自己娘的感受，潘美家族的感受，旁人的看法……很多很多，却唯独少了一点，那便是自己的心意。

但潘美依旧一点点亲吻沈言生，从嘴唇，到耳尖，到脖颈，到锁骨……而沈言生惊讶的发现，他还有渐渐向下行走的趋势。

“放开我！”如果说刚刚急了还藏着几分信心，相信潘美不是那样的人，可如今连那一份信任都消失全无。沈言生急切吼道，但潘美此刻充耳不闻。

他一只手缓缓解开沈言生衣带，若是沈言生仔细观察，他会发现就算潘美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潘美也在紧张，比沈言生还要紧张。

伊人衣带渐宽，君子有意，何能不心动？

外衣缓缓滑下，露出沈言生白色里衣，沈言生很急，脚踏着床板‘嘭嘭’响，手腕在潘美手心扭动，红了一圈，可是丝毫挣不开潘美那铁箍。

里衣从肩膀慢慢滑下，露出沈言生劲瘦白皙的肩膀，潘美从锁骨一直吻到他肩膀。他只能是他的，潘美这样想，在沈言生肩膀处留下属于他的牙印。

“放开我！”比起刚才愤怒的声音，此刻沈言生的叫喊则多了些乞求，多了几分恐惧。

潘美依旧不理，手伸进沈言生里衣，在他腰上停留不够，又转向他身上其他更多处。

如今，沈言生的心情只能算恐慌，他害怕，他恐惧。他喜欢潘美，可不是这样的潘美，是那个有担当聪明厉害不拘一格的潘美潘与山，是那个温柔疼爱他默默喜欢他的潘美，不是这样不受控制的潘美。

他的声音带了哭音，颤抖并且小心翼翼乞求到，“放开我，求求你……与山……”

潘美听着沈言生的声音，可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做的事。

“与山，不能，我们不能……”太多世俗与禁锢，在这个时代，这种事，在沈言生心里终究是个结。

不能？潘美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不能，我们不能，他却没有说不喜欢你或者不会原谅你这样的话。但仅仅是不能，他知道他的长衍心里想了些什么。

“潘与山……”沈言生的声音颤栗。

潘美最害怕的是他的长衍会伤心，最最害怕的是，这种结果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沈言生，只见沈言生红彤彤的小脸上水汪汪两只大眼睛眼角挂着两滴眼泪。一向骄傲的上翘的嘴角向下撇，他的长衍不高兴了。

此刻的长衍眼里再也没有潘美最喜欢的那种神采，却多了几分该死的可怜，你能想象的，你喜欢的人在你面前露出这幅模样……潘美简直快要把持不住自己。

眼见这幅美景，潘美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他极为贪婪的看了一眼沈言生，眼睛、嘴唇、胸膛，还有他留下印记的肩膀。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松开沈言生的手，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和速度离开了那间房屋。

潘美走后，沈言生还在床上，保持原来的姿势。不过没有了潘美给他的那份恐惧，真是放松了不少。现在的他只觉得羞愤，一种会在他记忆里永留的羞愤。潘美走后慌张得未关上门，一阵风吹进来，屏风被吹得猎猎作响。

风传进里屋内，还有些冷意。真是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他竟然被潘美……那样了，还被他……弄哭了……他……这笔账先记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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