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缘石！”云玖歌瞪大了眼睛，连忙取出续缘石察看，见石头还是发着微微的光时，顿时松了口气。【狅】√【亻】√【曉】√【說】√【網】√ΨωΨοDuShUo＇KR√

续缘石如果重回石爷爷手中，就会失去光芒，变回普通的石头，而既然连续缘石都没有感应到石爷爷，那就说明这里并不是雾峰。

但如果不是雾峰，那有是哪里呢？

云玖歌感觉脑袋有点疼。

无边无际的云雾似从亘古而来，缠绵而松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散了一地。北斗星在这里看的尤为清晰，七颗连成一线，遥指远方，舀着星海流云。

那边是……

云玖歌好奇地朝北斗星指的方向望过去，察觉到自己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重新变回人形，也没来得及细想就径直升上空，朝那里飞去。

然而还没飞多远，云玖歌便突然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直直逼压着云玖歌迎面后退，然后便听见仿若来自天边的声音，空灵传响：“小玖，快醒醒……小玖，别再睡了……”

“小玖……醒过来……”

“啊……”像是被当头棒喝，云玖歌痛苦地抱住脑袋，身体也随着失去平衡，瞬间从高空掉下。

“用情越深，便越容易为幻境所困，老夫所见过的，仍有至今未能走出迷境，亦或是沉于幻境中，渐渐迷失了自己。青霜你要记住，虽然你们狐，乃是幻之鼻祖，但玩火自焚，自取灭亡，越是熟悉的，才越容易将你们毁灭。能力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那石爷爷，什么情况下才容易陷入幻境呢？”

“首先，那当然是有人对你们使用了幻术，再者，便是在受了刺激、或者身体虚弱的时候昏迷了……第一种尚可破除，而这第二种……走出来还是需要意志力啊……”

“可是，可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幻境，怎的会如此严重？”

“如果是别人倒也好说，可你们是狐妖，用毒之人中毒亦深，你懂吗？”

“嗯……我知道了。谢谢石爷爷！”

……

青霜一边回想着她在来到人界前和石爷爷的对话，一边望着在昏迷中仍是眉头紧锁的云玖歌，既焦急又无奈。如果有办法能唤醒云玖歌的话，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顾一切！如果知道最后会是这个后果，她当初说不定会真的狠下心来杀了何木离！如果不是她……

但这所有，都只不过是一个如果啊！害了云玖歌的，不还是她吗……

“小玖……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都昏迷三天了，小白很担心你啊，可是她要应付长老，不能来……我现在开始怀疑，当初我们同意你来人界到底对不对，我们替你瞒着长老们到底对不对。不过你放心，如果是以前的我，说不定会真的暴脾气地跑去找长老他们全盘托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开始能理解你的想法了，人类的感情……真的很奇妙……”

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那个俊秀又有些木纳的身影，那个会傻傻地把自己一天口粮拿给素不相识的姑娘，还小心翼翼地说着你别哭，会想尽办法讨姑娘开心，哪怕被人笑话都不在意，会做一些很蠢，却时时让姑娘很感动的事……

哪怕那个家伙最后对自己拔出了剑，眼里的温柔被愤怒和厌恶代替，那个姑娘还是笑着甘愿被刺中，因为她相信，他不会杀了自己。

最终她赌对了，而那把染满了她的鲜血的剑，也被他折成两段，扔下了悬崖。

上面挂着的，是她送给他，而他说会永生永世珍惜的剑穗。

鲜血染红了剑，也染红了剑穗，明明没有刺中胸口，可她的心，却还是好痛好痛……像是被撕成两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青霜捂着胸口，把头倚在云玖歌的身上，任由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出，喃喃道：“小玖……我好难受……”

“怎么了？是谁欺负了我们的小青？”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有些虚弱的的声音，小青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坐起身子，就见脸色仍是苍白的云玖歌嘴角挂着浅笑，正看着自己。

“小……小玖，你醒了？”青霜仍是有些发愣。

闻言云玖歌瞬间脸色一变，装作一脸受伤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醒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不不不，不是！”青霜连忙摆头，咽了咽口水，“只是……那，小玖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那些吧？”

“哪些？”云玖歌眯起眼睛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是你喜欢上了那个道士的事，还是你被道士发现身份被打伤的事，嗯……又难道是你被道士利用引出了我的事？你说了那么多，三天三夜啊，我哪知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件事？”

云玖歌边说边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咯咯得笑出了声，而青霜的脸，此刻也真的变成了青色。

“你不是昏迷的吗？小玖你竟然……竟然偷听我说话！”青霜憋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道：“亏我还那么担心你！气死我了……”

云玖歌躺在地上，全身虚弱无力地委屈道：“我也不想听的啊，是你整天在我耳边念叨的嘛……我一醒来你就凶我，太让我伤心了吧？”

说着，云玖歌撅起嘴撇过头不再看她，而青霜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重了，连忙跑到云玖歌面前，蹲下，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笑嘻嘻地道：“对不起嘛小玖，我不该凶你的，别生气别生气！”

“哼！”

青霜再次努力，“啊……小玖你有没有觉得饿啊？我买了四蜀有名的焦果，味道很不错哦！”

“不饿。”

青霜眼珠子转了转，又笑道：“那小玖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好了点？你昏迷了三天，我一直隐藏着你的气味，你就不怕那两个人找不到你，会担心你吗？”

“你隐藏了我的形迹？”云玖歌突然坐起来，还没挺直身子就顿时扯动了还没痊愈的内伤，重新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青霜急忙地扶住她，让云玖歌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责备道：“小玖你不知道你现在身体虚弱成什么样吗？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啊！你不知道我和白露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瞒住了长老，顶着被发现的压力陪你胡闹吗？”

云玖歌还是小孩的体型，几乎整个身子都躺在青霜的身体上，她抬头，看到青霜微红的眼睛，叹了口气，摇头道：“可能你说得对，也可能不对。我没有在胡闹，这次下界，我不仅仅是为了儿女情长，更多的，我是想赎罪，或者说，报恩吧。”

“报……报恩，赎罪？可你和夜南笙不是……”

“嘘，”云玖歌打断她，“是我对不起他，你不知道真相，就不要再问了。”

说完，云玖歌便挣扎着要起来，向青霜安抚一笑后，吃力地盘膝坐起，“你为我护法，我要尽快恢复过来。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担心了。”

然而还没入定多久，云玖歌突然睁开瞪大眼睛，又眨了眨眼，喃喃道：“我的第二尾封印，真的解开了？”

依稀记得在那幻境中，她听到了青霜喊自己的声音，然后入眼间便浮现出她陷入幻境这三天来外界的种种，听到青霜伏在自己身上哭的撕心裂肺，她的心也瞬间被揪起成一团，于是任凭幻境再美，她也不敢再沉睡，身后的第二尾也越发的凝实，带着她冲破了北斗星，逃出心魔。

原以为第二尾的出现也只是幻境罢了，却没想到竟是真的……云玖歌松了口气，现在总算是，有了个好消息。

“既然你已经自行破了封印，那就再好不过了啊。小玖，你现在赶紧修炼，我助你一臂之力，为你疏导。”

青霜在云玖歌背后坐下，双手抵在她的背上。云玖歌冲她点了点头，迅速使其入定。

……

长兴街，是四蜀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街边叫卖声不断，临街的酒楼茶楼上，更是坐着不少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在饮酒作乐、寻欢畅饮。

梦仙居作为长兴街上最有名的酒楼，此时酒客却是寥寥无几，唯有栏杆旁，坐着两个布衣男子。

“你说要低调，现在却包了梦仙居。”夜南笙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淡然，饮酒前，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司马佐仪。

司马佐仪烦躁地锤了下桌子，郁闷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烦啊！你说这陈仕杰的嘴巴怎么就这么严？我都言明我们是遵皇命前来，他却倒好，还是闭口不言，非说是有妖怪作祟，可是我们这都呆几天了？别说妖怪了，就连半点异处都未曾见过！”

夜南笙摇头，“你怕烦心的不只是这件事，更多的，应该是云儿吧？”

“夭夭……”司马佐仪皱起眉，低着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酒杯，“我会把夭夭找回来的，一定会！”

“你说不曾见过异处，那云儿失踪，你认为又是为什么呢？”夜南笙慢悠悠地抿了口酒。

司马佐仪猛地抬起头，愣道：“你的意思是，夭夭的失踪，可能与四蜀作乱的妖怪有关？可是，夭夭她不就是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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