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皱眉回忆道：“三个人一起到场的活动……好像还真有几次。你也知道，小王和小张在B市这里无亲无故。我担心他们孤单，不忙的时候就招呼他们出去吃个饭。就在上个礼拜，我们还一起去中心酒店吃海鲜全席呢！”

“上个礼拜？”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引起了向婉怡的注意，她马上接着问道：“你们吃饭的过程中，有没有喝过酒？”

“喝了，说实话，那天大家的兴致很高，都喝得有点过量了。连我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的家。”

向婉怡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您喝了那么多酒？那您事后就没有联想到什么？”

“联想？”老胡一直紧锁的眉头突然间伸展开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说，小王和小张……他们两个是故意灌醉我的？目的，是……为了拿走我的钥匙……”老胡越说声音越小，眼见着，他额头上霎时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向婉怡纠正道：“您的推测也不完全正确。”

老胡擦了擦汗，紧张地问道：“哪里不正确？”

“也许，他们之中只有一个想灌醉您。换句话说，泄露专利的罪魁祸首，恐怕也可能只有一个人。”

老胡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两个助手，有朝一日会成为这么大案子的嫌犯。

向婉怡低下声音，沉思道：“我明白，无论是小王还是小张，都是您的得意门生。在找到有力的证据之前，您都不会甘愿把他们放到嫌疑人的位置上。可这件事情如果不彻底调查清楚，向氏集团就根本不可能有未来。胡叔叔，我希望您能帮助我，把凶手找出来。”

老胡沉默半晌，看得出来，此时他的内心是十分挣扎的。

看到男人迟迟不表态，向婉怡咬了咬嘴唇：“行，您要不愿意帮我，也没关系。这件事您可以作壁上观，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不！婉怡你别误会，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不是一个感念旧情的人。”老胡似乎突然间想通了什么，态度坚决得像是换了个灵魂：“你爸爸不在，我就是向氏集团的最高领导。公司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我理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么说……您愿意帮我？”对于老胡态度的突然改变，向婉怡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看着老胡的眼神，试探着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即使最后查出来，真的是小王或者小张做的丑事，我也绝对不会包庇纵容！”老胡极为坦诚地说道。

向婉怡闻听此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有您这句话，我相信，元凶一定会很快浮出水面！”

老胡思索片刻，接着说道：“其实你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是小王或小张其中的一个。因为他们有作案的条件，上次让我喝醉酒，很有可能就元凶事前特意安排好的。”

向婉怡好奇地问道：“那您可以稍微回想一下，上次在酒桌上，谁敬您酒的次数比较多？”

老胡动了动嘴唇，犹豫道：“这个……我说不好。毕竟那天我们喝得都很尽兴，互相之间都敬了很多酒。”

“那您感觉，那次有没有人表现得比较反常？比如和平常的个性、习惯有所差异之类的？”

老胡再次皱起眉头，费尽心思地回想了一番。突然，他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酒桌上……小王的情绪好像格外高涨！”

“小王？”

“没错！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他确实有点反常。”老胡进一步解释道：“事实上，他这段时间的情绪明显和从前不太一样。他之前腼腆的样子，想必婉怡你也是知道的。可是最近在工作上，小王却表现得异常积极。简直像……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有一次，我还特意问过他，是不是身边发生什么好事了。他只是冲我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应。”

向婉怡回想起那天小王送自己到停车场时，说的那些“肺腑之言”。从她内心深处来讲，向婉怡并不希望小王是盗取专利的元凶。但“公是公，私是私”，既然要调查，就不能抱有任何的个人情感在里面。

“照您这么说来，小王是有嫌疑的了？”

“是，有嫌疑。还有小张，他虽然这段时间没有小王那么情绪反常，但这个人的心思一向让别人难以预料。这么多年来，我发现他总是愿意把很多想法藏在心里，不愿意轻易地对外人表露出来。”

向婉怡点了点头，她对小张的印象是，那个男人经常展现出有些诡异的微笑。另外，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喜欢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这让旁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免有些心生畏惧。

“您和小张认识那么久，都觉得有点捉摸不透他。那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父母才能真正了解他了。”

老胡微笑着摆摆手：“我看未必，他离家的时间，远比在家的时间要长得多。他父母，恐怕对他的了解还没有我深呢！”

向婉怡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啊……”

看到女人陷入了沉思，老胡试探着问了一句：“婉怡，你打算下一步怎么样开始调查啊？”

向婉怡仔细地想了想，首先反问了一句：“胡叔叔，现在小王和小张知不知道专利数据被盗取的事情？”

老胡回答道：“表面上，他们是不知道的。上次我带他们俩查看保险柜时，也只是告诉他俩这是例行检查。并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您做的很正确。那咱们就这样，我打算在公司内部搞一次单人问询，主题是‘你对公司的下一步发展又和建议’，所有员工都要参加。然后在问询的最后，把重点放在小王和小张两个人身上。”

老胡听完，拍手说道：“婉怡，你这主意真不错！”

“希望能借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