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西觉得美德并不是一些条条框框，并不像他小时候认为的，诚实就是不说谎。善良也不是给路边乞讨的人零花钱，因为那些看上去破衣烂衫的人可能比我们还富有。

老范经常说，做人不能昧着良心，先做人后做事，从字面意思看，所谓良心，就是良好的心，或者善良的心。可是什么是良好，什么又是善良。范小西一直觉得那些虐待在街上流浪的野狗、野猫的人是残忍的，还有人有组织地专门捕杀它们。那些人说：“这样做是因为它们会带来狂犬病，一个人一旦得上这种病就会死亡，死得很痛苦。杀野猫野狗你觉得残忍，那么你觉得，让一个人很痛苦的死去就不残忍吗？”范小西想起了狮子吃羚羊，你会觉得这对羚羊很残忍，可是如果狮子不吃羚羊，它就会被饿死，那么这样对狮子来说难道不残忍吗？

范小西小的时候，觉得爱憎都是分明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往往一目了然。长大之后，人们越来越少谈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范小西开始像一株植物一样漫无目的地成长，因为有趋光性，哪里有阳光，他就朝向哪里。这样做当然也无可厚非，可是他吃惊地发现，有一些植物恶意地挡在自己前面，致使自己根本就晒不到阳光，而前面的植物不那样做也能晒到阳光。就像在剧场看戏，前面的人不站起来也能看到，可非有一些人站起来挡住后边观众的视线。范小西慢慢觉得，美德就是一种秩序，一个人具有美德，直观上往往是为了别人，根本上是为了自己。狮子都要通过集体捕猎才能生存，更不要说人了，所以说美德从直观为了别人，最终为了自己，经过了一层过滤，这个过滤网就是群体，所以美德是群体的智慧。

我们不拯救别人，就不能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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