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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有凤来仪 第八章 卿心难明 谁解其恸

作者:林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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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卿心难明谁解其恸吴征回府时一身疲惫倦容满面。(狂∫亻∫小∫說∫网)[wWω.♀xIao♀sHuo.♀Kr]

一首《节妇吟》半日时光便让成都城大街巷里交相传颂,也让他半分高兴不起来。

陆菲嫣早早被陆玉山唤去至今未归,想是顾陆两家已在考虑得失,万分慎重。

顾盼尚在禁足,府中最亲近的便是祝雅瞳。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逢未嫁时?」祝雅瞳瞄一眼纸上的妙句,瞄一眼闭目锁眉的吴征,以各式不同的语调念了好几回才揶揄笑道:「到底是道听途说来的贞妇,还是因陆菲嫣有感而发?」「莫要再笑话我了成不?」以祝雅瞳之聪慧当能明白诗中的贞妇正是吴征自指,他已入朝为官,当忠于大秦的圣上,言下之意一女不嫁二夫,一人不事二主。

以一首绝妙好辞让两位殿下都无话可说,以应付过此前的危急局面,本是件颇为自傲的事情。

可吴征心中烦闷难言,自鸣得意是没有的,甚至连祝雅瞳的调笑之言也没能让他稍作放松。

「不说笑两句,还能说难听的不成?」祝雅瞳放下手中诗句,微扬下巴道:「这一回你的苦恼远比往日要多得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吗?」「何事都瞒不过你。

」不想祝雅瞳已对自己了解如此透彻,吴征心中略有安慰,更有些恐慌。

那双柔若春水的眼眸总能看穿他的一切情绪,吴征只得摇头道:「一个秘密,不能说。

」午间梁玉宇驾临北城府衙,吴征已入死局,最大的原因正在说轻可轻,说重可重的把柄被捏住,即使是祝雅瞳,吴征也没打算让这个把柄再被多一人知晓。

梁俊贤的到来给这个死结松了一松,也亏吴征急智突生,《节妇吟》用在当时恰到好处。

流言如风,梁玉宇即使当场把吴征给杀了,以《节妇吟》之脍炙人口,随意便能在百姓间流传起来。

世间多风言风语,梁俊贤若再稍加运作,很容易就让梁玉宇被扣上顶残害忠臣,意图夺位的帽子——那也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吴征一条命就此保了下来!梁玉宇未得吴征,却也得到他只效忠大秦的保证,形同中立。

——《节妇吟》不日将流传于世,能读懂其中寓意所指者也不在少数,你吴征还敢轻易食言而肥不成?如此人才不能为他所用固然可惜,两不相帮也是个能够接受的结果。

至于梁俊贤纯粹拆台搞事来的,朝堂上似吴征这等与两位殿下都不沾亲带故者众多,若是人人都居中而立,对刚刚粉墨登场的梁俊贤就是最好的局面。

只是除了梁玉宇与吴征,谁也不知道吴征今日不啻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那是一个连祝雅瞳也未能知晓的秘密。

是以祝雅瞳并不认为此前吴征遭遇多大的难题,即使当面拒绝了梁玉宇也至多是暂时恶了他,直到现下见吴征抑制不住愁容满面,呼吸粗重,微眯双目中射出的光华迷茫无计,才知事情并不如想象的简单。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

」祝雅瞳心中一黯,此话却终是说不出口。

室内二人各有所思,相处时罕见地长时间沉默。

记住地阯發布頁4v4v4v☉祝雅瞳与爱子相处时日已不短,向来配合默契,两人之间的秘密也越来越少。

祝家之主在吴征面前褪去了神秘的光环,美丽,高贵,优雅,聪慧,时不时还有些少女般的可爱。

而吴征在祝雅瞳面前也不再是一行行冷冰冰的字迹,他活灵活现地在她面前,机敏,有趣,果敢,才气纵横。

祝雅瞳极享受这种感觉,甚至是贪恋。

当吴征毫不犹豫地找到拙性,将调查暗香零落的一干事情全数交在他身上,表现出对祝家无以伦比的信任时,天底下没人能明白祝雅瞳有多么开心。

——祝家对吴征仍是一个谜,但经过在长安的相处,祝雅瞳却不是谜。

与其说吴征对祝家信任,不如说对祝雅瞳的信任。

乃至于知晓吴征与陆菲嫣之间的偷情,除了一点点嗔怪之外,祝雅瞳更享受的只有与爱子同守一份秘密的欢欣。

天底下绝大部分母亲一直拥有,甚至有些都已腻烦而嫌弃,在祝雅瞳身上却珍若性命。

有时她甚至产生若能如此下去,即使母子俩最终不能相认,似也已足够满足的宽慰之念。

事实终究是事实,无论两人的相处如何愉快,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进展如何迅速,难以相认的事实终是一道横隔二人之间的天堑。

平日里感受不到,可到了关键时刻,涉及到吴征内心深处最为阴私的秘事时,鸿沟便凭空出现,将两人隔得远远的。

祝雅瞳深知不是自己贪心不足,吴征的不言非是因不愿说——世间人人都有不愿说的秘密,而是因不肯说!既非至亲,信任再多终究有所保留。

他所担心的是说出来之后,会有对自己不利的后果。

良久,祝雅瞳轻声道:「其实……你有没想过命运不由他人掌控?」「惹你生气了?」祝雅瞳一生之望全在与吴征相认之上,是以坚韧如她也控不住情绪说出惊雷般的一句话来,此话一出,她便后悔。

现下绝不是道出满腔盘算的好时机!不想吴征似没听见,反问得没头没脑。

「你能惹我生气么?」祝雅瞳秀眉一蹙,略有不甘,不肯承认。

「原来我也以为我不能。

不过我知道你若是不高兴,就会像现下这样。

」吴征二指揉得下巴短短的胡桩沙沙作响,饶有兴致。

「乱说什么?我想事情时都是这样。

」祝雅瞳略显愠怒道。

「不一样不一样。

」吴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想事情的时候也是这般轻咬嘴唇,但是眼睛灵动得很,仿佛在笑一样,那时定然无数奇谋妙计或是阴谋诡计都在涌出。

生气的时候就不是如此,眼睛平静得很,还会眯上些许。

」「呸,哪有阴谋诡计?老娘这里全是奇谋妙计!」祝雅瞳被逗得展颜一笑,屋内似被春风拂过,冰冷的大地复苏一般。

陡然目中一亮,「老娘」一词平日里她绝不肯用来自称,有些粗鲁于她的优雅有碍,不愿给吴征留下不雅的印象。

不过此刻半发泄半调笑般说出竟觉颇有风味且极为贴切,一时心胸一开,烦闷之意去了不少。

「呐呐呐……就是这样!阴谋诡计!阴谋诡计!」吴征却缩了缩脖子,祝雅瞳目光流连娇若春水,正是仿佛在笑一般。

若是对着旁人还好,对着自己就不觉毛骨悚然,不知这位美妇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哼!老娘正思忖着如何整治你,你心点!」祝雅瞳一皱鼻翼,心中却乐开了花,乖乖平日闷声不说,不想暗中观察已是熟知自己的一举一动。

此前心情不佳,被他说中时还有些不满,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现下心情转好,登时大喜过望,世上哪有不熟悉自己母亲的儿子?「老娘是谁?」吴征抽了抽嘴角,二次听见,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

「老娘就是人家啦!怎么?你有意见么?」「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世间愚妇闹起脾气来都敢自称老娘,祝家主金贵之躯,自无不可。

」「贫嘴,什么天大的秘密好了不得么?既不肯说,人家不来管你。

」祝雅瞳瞪了吴征一眼,气鼓鼓又不无得意地扭腰摆臀离去。

记住地阯發布頁4v4v4v☉吴征等她走了许久才敢抹一把额头冷汗!命运不由他人掌控?即使在他前世的那个开明不知几许的世界里,这话也是万万不敢说的,何况当世?祝雅瞳这名奇女子在吴征眼里自是十分了不起,偶尔流露出的可爱虽与需时刻沉稳的豪族之主身份不符,但在这样一名绝色身上则只有更增光彩。

但今日的惊人之语,吴征甚至想不透因何而出。

若是调笑之言,现下只能更增吴征的烦恼;若是发自内心,今日并非绝佳良机,连合适都说不上;若是随口……此刻的情境下,祝雅瞳断然没有随口一说。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全是疯子么?」吴征嘴唇眼角齐抽,心知祝雅瞳也觉失言故而轻易让他转移了话题。

失言失言,岂不是确有此事么!祝家若是动了什么心思,本就一团乱的世界岂不是又要炸锅?联想起此前祝雅瞳的败家一说,吴征似有明悟,忧虑与恐惧更甚。

果然唯人与女子难养也,我道是一名高高在上的豪族之主,绝顶高手因何对我这么好,这份歪心思当真令人彻夜难安!吴征颓然坐倒,回思此前的一切,还有那双望向自己时只有爱怜,欣喜与真诚的眼眸……若说她全是坏心思,也难以置信。

一个人若是装模作样,无论掩饰得再好也不可能全无破绽。

且哪个存了坏心的会主动与难缠的猎物密切接触?吴征又不是好骗的雏儿。

搞不明其中含义,一首《节妇吟》也能暂缓危机,换来一段时光的安宁。

吴征现下只觉前所未有地困倦,返回里屋甚至等不到陆菲嫣归来便沉沉睡去,多年来也仅有今日懒洋洋什么也不想做,落下了修行功课……次日晨光初开时分迷迷糊糊醒来,吴征回神时心中一凛!身旁的被窝仍留着淡淡的幽香与体温,佳人却无踪。

显是陆菲嫣夜里归来未曾惊动吴征,晨时也早早起身。

想来她见吴征睡得深沉,动作定然极轻。

可以吴征的感应之灵敏竟然一无所觉,可不是陆菲嫣武功突飞猛进,而是他自身之故。

吴征翻身跳起,捧了把摆放好的盆中清水重重揉了把脸,待盆中荡漾的水波复归平静,倒映出一张被愁云惨雾布满的面容。

「呼!」吴征重吐了口气,将头埋进水中!那一口气好长,在水里不断鼓起颗颗气泡,又被浮力推出水面,其间大多数击打在吴征脸上。

抬头时吴征喷出一大口水雾,不待脸上的水珠滴完便迅速抹干,动作利落干脆!消沉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人生于世,谁无碰壁撞墙之时?吴征深明眼下的困局正因自己一时胆大造成,可谓自作自受!然则消沉何益?局面再坏,未必没有死中求活的可能。

昨日的混沌中曾有过解决的方法,只是心神大乱不曾细想。

吴征快速出门,时不我待,振作正在当下!甫一出院门便见陆菲嫣正曼步行来,面上颇见喜色。

「起了?早膳快好了……」「我去书房还有要事,你帮我送来?」「好……那个,我爹今日想见你……」「哦?看你的样子像好事了?」吴征振作中心神一爽!陆菲嫣的婚事本是巨大的难题,如今亦走出一片全新天地来。

万事只要去做,总有转机!「嗯……还没定下……或许还需你的承诺。

」陆菲嫣忸怩不安,她自是期盼摆脱婚姻囚笼,只是越到关键时越发心慌。

顾陆两家已知吴征底牌,以此为凭怕是要狮子大开口。

陆菲嫣颇觉左右为难,低头揪着衣角绕圈。

「到书房一道商议,我先过去。

」吴征点头,两人已有大庭广众时保持距离的默契,只轻声道:「他们敢提我就敢给,那些东西哪有你重要?」哄得陆菲嫣芳心大跳,兔子般逃也似地去了。

吴征快步入了书房坐定,摊纸研墨。

祝雅瞳教授的方法有效而实用,理顺越是复杂的难题越是适合。

吴征埋头苦思,在纸上不住写写画画,圈圈点点。

陆菲嫣与祝雅瞳不久后便都来到,见吴征聚精会神,俱是轻手轻脚不敢打扰。

女子好奇心大都极盛,吴征又未避讳,等了会儿俱都按捺不住。

二女对视一眼,各自施展轻功足不扬尘地来到吴征身后。

记住地阯發布頁4v4v4v☉满心猎奇,不想疑惑更增。

二女全然看不明白纸上一大串鬼画葫芦般的符号是何意思,不由再次抬头娇眸瞪媚目,迷惘之色一览无余。

日头渐升,陆菲嫣轻声道:「时辰不早,你还要去衙门里。

」「哦,这么快?」吴征抬头鸽笔,活动着筋骨道:「啊哟对不住,饶两位饿着肚子久候,该死,该死。

」祝雅瞳没心思搭理他的打趣话,蹙眉拿起纸页,螓首左摇右晃喃喃道:「叉叉,树丫子?还有这个是什么?弯弯绕绕的,没见过,从没见过!」「密语!师门要事尚未定论,谁也不能说!」吴征得意地扬扬下巴,y这些方程式所用的代数祝,陆自然不能明白,每一个符号所代表的意义只有他烂熟于胸。

至于说师门要事也不是推托,进一步的计划关系重大,需得奚半楼首肯方可实施。

「装神弄鬼!」祝雅瞳及时落座接过吴征盛好的饭碗,享受自行模拟的母慈子孝之时,见吴征的状态比之昨日大有不同,也自心安。

「陆家主约我何时?还有旁人么?」吴征举箸给两位美妇各自夹上些菜,俱是她们口味所好。

「待你完了公务回府,爹爹自会来拜访,没听说有其他人来。

」「这样?那去请顾家主一道来!」陆玉山单独前来或许会与吴征先行达成协议,但此事并非他与吴征二人便能做得了主。

且顾家那头说法未定,指不准要出什么意外。

要谈,就三家坐下来谈!吴征片刻间思虑周全,灵敏的心思恢复如初,祝雅瞳心中暗赞,大是宽慰。

「我不去……」陆菲嫣面颊微红,夹在陆家与吴征之间实是不好自处。

陆玉山单独前来存了多占好处的心思,纵使不愿,她也不能拆父亲的台,换了吴征也是如此。

「成!我让宜知去请就好。

晚间你就别出来了省得难做。

」公堂里今日无甚要事,些许公文有 戴志杰相助不需多时便处置停当。

衙门口冷冷清清,吴征也偷个闲先回内堂,顺道着人去唤瞿羽湘。

女捕头被祝雅瞳所挟相助吴征,虽是尽力,心头仍是万般不愿,见了吴征向来没好脸色。

即使吴征取出个瓷瓶让她当场服下,铁着的脸也没半分笑容。

「给你解药还吃冷脸,真是!」吴征半躺在宽大的座椅上,一脸不爽道:「下月我晚半个时辰再给,看你还甩脸色不。

」「祝家主可没吩咐我不准臭脸!」瞿羽湘冷冰冰答道,正眼也不瞧他坐没坐相。

「呵,原来你还知道一副臭脸么?」吴征坐直了身子,目露玩味道:「回头我就和祝家主说说,让你每回见我必须眼里有泪,嘴上含笑……你猜她肯不肯答应?」「你!无赖子!忒也恶毒!」难度太高,瞿羽湘自问做不到,深恨吴征歹毒。

「恶毒?我可从没想过要取你性命。

」吴征冷笑一声道:「莫不是过了些时日就把这茬事情给忘个干干净净了?」瞿羽湘垂头默了半晌,咬牙切齿道:「做便做了,事后应承的神情我也一般尽力,从未半点懈怠。

还待怎样?」「那是你当做的,莫要当做功劳。

」记住地阯發布頁4v4v4v☉「没功劳也有苦劳。

我当做的做了,你们应承的事情呢?又做了什么?」瞿羽湘俏脸生寒,怒容乍现。

「呵呵?居然谈起条件了?」吴征手指极富韵律地敲击着桌面道:「不说我不可能离开雁儿,便是雁儿明了你的心思,她还能从了你不成?」一言至此,瞿羽湘颇见颓然。

她也知自己一片痴心,总归妄想,所谓的吃醋,以及意中人叫吴征坏了身子全是一厢情愿的说法。

可爱慕之意又怎肯稍停?便是想听也停不下来。

「总之你们答应我的。

」瞿羽湘无从抵抗,只得服软,倒有哀求之意。

「别说我食言。

」吴征递出一份金面拜帖道:「雁儿明日新官上任,我不适合去,你代我去。

」「当真?」瞿羽湘大喜过望,忙不迭地接过拜帖,如捧珍宝般温柔抚摸了几回,才贴肉珍而重之地收好。

自暗算不成之后,吴征怕这疯女人铤而走险,再不曾让韩归雁来北城府衙,又吩咐瞿羽湘不得私下去见她。

这比之此前韩归雁久居韩城或是奉召出征不同,心仪之人近在眼前却不得见,瞿羽湘心痒难搔险些被气死。

只得苦挨日子,只盼有一日祝雅瞳与吴征能兑现承诺。

吴征遣她去贺喜韩归雁,不仅能相处一日,更能参与心仪之人的重要人生路程,别具意义。

瞿羽湘可谓喜出望外,连望向吴征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本官人还不错吧?一个女儿家家的动不动要取人性命,疯不疯?」吴征不失时机地贬损两句,又道:「你且坐下,本官有话问你。

」「大人请说。

」吃了点甜头,瞿羽湘低眉顺耳服服贴贴,也是一路单恋太过凄苦,能见一面竟也如奢望一般。

「圣上近来旨意频频,你们云龙门是怎么个想法?」吴征压低了声音问道。

梁玉宇咄咄逼人,吴征退无可退,一时能凭借梁俊贤的搅和暂时脱身,但正如梁玉宇大张旗鼓地拜访北城府衙背后的深意,吴征已被立为标杆。

梁玉宇未得吴征效命已是扫了颜面,更怕日后旁人有样学样,他自己闹个灰头土脸。

是以吴征的危机仅是暂缓,远未到可稳坐钓鱼台之时,只需那个把柄还在,当前局势下吴征随时危如累卵。

吴征搜肠刮肚,回忆前世所读的史书,每到君皇新老更替之时,即便太平盛世仍有许多潜藏的危机。

梁玉宇本已被视作天然的新皇,可梁俊贤的异军突起让未来不确定起来。

圣心难测,谁也不明白秦皇的心思为何要将定局改为变数。

只是当今形势里,人心思变。

梁玉宇要变,他不能似从前一般隐忍度日等待顺其自然,他必须在秦皇容忍的范围之内,亮明秦国未来之主的旗号,且旗号之下需得能人林立以壮声势。

吴征打定主意安安稳稳绝不偏颇,等待新皇登基再效命不迟。

可现下也要变,如前一般只能坐以待毙。

如何变?今晨在书房里的思考推论,吴征定下「壮及自身,招风之树」的总纲。

侍中俞人则与骠骑大将军迭云鹤已然结党,有此范例在先,又有集结江湖人士剿灭暗香零落的职责在后,吴征权衡许久,总觉当放开手脚扩大昆仑派的盟友。

似云龙门远不及昆仑派,可不论江湖与朝堂都有门人弟子,影响力也自不弱。

吴征的盘算正是将这些有一定实力与势力,此前并不依附于青城或是昆仑的江湖门派尽可能拉拢到自家身边。

有了根基之后,再拉拢朝中观望群臣,打起剿灭暗香零落贼党的旗号。

大多数朝臣此时都是战战兢兢,选边的事情风险巨大,不选又两头不讨好。

待新皇登基,若是重权之臣还罢,普通朝臣极易被定为墙头草,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然则若是有人牵头将这帮权责不重,数量却极庞大的朝臣们团结在一起,仍是一股绝不可忽视的力量。

朝臣们不论现下还是今后,均可抱团取暖互相声援。

吴征正是看中了这一软肋与需求,才决定借势以自保。

记住地阯發布頁4v4v4v☉拉拢中立的朝臣们继续保持中立,必然为圣上所容忍。

而吴征周身依附之人越多,势力便越发强大乃至举足轻重,连梁玉宇也不敢轻易动他。

一来圣上还在为,公开拉拢中立朝臣是何居心?二来若是再贸然以擅离职守之罪处置吴征,这等罪名极易被说成是扣帽子,相当于恶了这帮朝臣。

若是他们均倒向梁俊贤……后果不堪设想。

吴征当然没这么大的号召力,是以他晨间对祝雅瞳与陆菲嫣说还需得到奚半楼的首肯,打上了昆仑派的旗号,此事就简单易行许多。

更妙的是,以此为由更能制衡梁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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