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毅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皱着脸看着绑在椅子上的宋兮然，忽然起身，靠近她。

宋兮然看着他手上捏着的匕首，吓得魂飞魄散，死死瞪着眼睛，拼命想要挣脱身上绑着的绳子，口中呜呜有声。

原毅一步步朝她靠近，走到她身前，忽然伸出左手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右手举着的匕首靠近她的脸，“别挣扎了，没用的，这附近一片都是烂尾楼，没人会进来。”

他的声音很轻，宋兮然心底一片绝望，呜咽着闭上眼睛，刚察觉出嘴唇上有一阵凉意划过，原毅就松开了她的下巴。

“说吧，跟我走，还是要你的钱。”

她愣了下，试着动了动嘴唇，原来原毅是割开了她嘴上的胶带，虽然宽胶带粘着嘴周，但是好歹能开口说话了，还没发出声音，一滴滴血就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她的膝盖上。

“我什么都不要了！”她忍着随之袭来的疼痛，含糊不清地哭叫了起来，“原毅，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我走好吗？我现在很痛！”

“不行，这两者之间你必须做出一个决定。”原毅看着她破了个口子被鲜血浸得鲜红的唇，一口回绝，“我想知道，在你心里到底是钱重要，还是我重要。”

很明显不是吗？他心里一定清楚！宋兮然泪眼朦胧之间盯着他看了两眼，却说不出话来，如果他比钱重要的话，那她早就跟他远走高飞了！

况且她现在跟秦森在一起，原毅能给她的秦森都给得起，所以钱和原毅她都可以不要。现在重要的是她必须得保住自己的命，没了命还要钱干什么？

“原毅……”许久，她抑制不住地小声抽噎起来，上唇伤口的血随着嘴巴的闭合不断地涌进她的嘴里，“现在我爸在医院，我不可能丢下他……钱你拿走，你要是真的爱我，等我爸好了之后再……再回来接我好吗？”

“你说得好听，现在我一无所有所以才问你要钱还是要我，再过几年我又发达了，我又有了钱，回来找你你自然还是愿意跟着我，可是我不想！我就要你现在做出决定！要五千万，还是要我！”

原毅的态度比刚才更加不耐烦，宋兮然这是在跟他打太极，他不是傻的，当然清楚。

“或者等我回来之后你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别的地方，我去哪里找你？”

“不会的……”宋兮然看见他又举起手里的刀，吓得一个哆嗦，拼命地摇起头来，“原毅你冷静一点好吗？我家就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我真得照顾我爸！”

“这几年我对你这么好，可是你呢？我不求你回报，但是至少给我一点点位置吧？在你心里连这么一点点的位置都不留给我吗？”

原毅见她只是不断地摇头，更加烦躁到坐立不得，用力踢开脚边的一个废弃铁桶，用刀刃指着宋兮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去别墅跟你睡觉的那个男人是谁？你勾搭男人的速度可真是快啊！你爸还半死不活地躺在特护病房，你就随便搭了个男人就上了，你会为了你爸放弃我吗？骗谁呢？在你心里只有钱和名利宋兮然！你骗不了别人！”

宋兮然被他说中了心思，有些心虚，眼下为了活命，却不得不强迫自己摇头否认，“我跟那个人只是朋友而已，我被星耀公司开除总得再找条……”

“你还在撒谎！！！”原毅爆喝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愤怒几乎冲昏他的头脑，“朋友能进去之后出来就换了件衣服吗？他没脱衣服上你为什么要换衣服？！”

他说话间不断地在她面前来回走动，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她看，“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要你的命，还是要钱！”

他要的已经不是她跟他走，而是她的命！

宋兮然听出他条件的更换，失血过多的唇色渐渐变得惨白，痛得开始麻木，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吐出一句话来，“原毅，你没必要为我毁了自己真的……你杀了我你怎么办？”

是啊，杀了她，他也得坐牢。

宋兮然的话倒提醒了他，他好歹恢复了一些理智，紧捏着手上的匕首，停下了脚步，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她嘴唇的伤口还在流血，鲜血糊了一整个下巴，看起来可怜而又肮脏丑陋。

丑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边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宋兮然，你不是靠着你这张脸勾引了很多男人吗？如果你变得很丑，也就没人要你了吧？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那五千万，就当是给你的医疗费用吧……”

“你要干什么？”宋兮然尖叫了起来，吓得几乎肝胆俱裂，“原毅你敢碰我！！！我去告你你信不信？”

“你去告啊。”原毅又朝她笑了笑，“我手上捏着的你的把柄，你还嫌不够多是吗？我无所谓，大不了跟你一起进监狱里待着，但是出狱之后，我会让你更加生不如死。”

就因为当初两人狼狈为奸，他做过什么龌龊的事她都知道，而她做过什么他相同的也知道很多。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原毅脸上保持着那丝诡异的笑，伸手取过胶带，又割了一截，狠狠封住她的嘴，“这叫现世报。”

宋兮然满脸的泪和血水，想要躲开原毅手上的刀，但是根本避无可避，他第一刀割下来的同时，她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恐惧和强烈的痛楚让她立刻昏了过去。

原毅手上的刀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昏厥而停下，认认真真地在她脸上刻着两个字，一笔一画，全都切进她的脸皮，血水糊住了她整张脸。

他写到一半，撕下她的一片衣角，胡乱擦了两下，辨认出刚才的笔画，继续一笔不落地写下去。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写完之后，他又擦了擦她的脸，看着她昏迷中微微翕动的鼻翼，目光又冷了一些。

宋兮然最满意的部位，就是她的鼻子，当初他也喜欢她这个鼻子，小巧而挺直，并不是鹰钩鼻，却比普通人的鼻子挺直很多。

她最珍惜的就是她的这张脸，和钱，可是现在看着她这张脸，他只想吐。

“是你自找的……”他喃喃说了句，手上的刀刃凑近了她的鼻子，狠狠往下划了一道，刀刃几乎横贯她的鼻梁中心。

宋兮然从最后的巨大痛楚之中清醒过来，不仅是脸，更痛的是她的鼻子，她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断了，或者是怎么样，反正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充盈了她整个脑子。

她试着吸了一下，倒灌的鲜血立刻呛进她的气管喉管，而她的嘴被封着，无法把血咳出来，大滩的血顺着麻痹了的鼻子喷涌而出。

原毅蹲在地上收拾最后的残局，听见她的声响，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朝她笑了笑，“放心，我会找人来救你，再坚持几个小时，我上机之后，会有人来救你。在那之前，我要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

宋兮然想哭，想要尖叫，但是大量的失血让她已经没了力气，她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看着他将东西都收拾好，起身朝她走过来。

“你不知道……”原毅低头看着她，忍不住撇了下嘴，“现在的你真的很丑，你的钱月底之前我会打到你账上，不要尝试着报警来抓我，也不要妄想报仇，因为你会后悔。”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捞起她的手机切换成拍照模式，用布擦了下她的脸，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看看吧。”

她满是血污的脸上，写着“婊子”两个字，鼻子也被切开了一条口子，看起来很可怕，也很丑陋。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一口气没接上，又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原毅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许久轻笑了一声，放下她的手机，转身下楼。

空旷的烂尾楼工地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慢慢地一级级的顺着阶梯往下走，透过没有修缮完毕的窗口往外看着外面的夕阳余晖。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这座城的傍晚，正是下班高峰，远处的汽车鸣笛声和喧闹声飘渺地传到这里，激起一阵阵轻微的回音。

手上血的味道，和这座楼里粉尘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让人作呕。

他不后悔这么伤害宋兮然，他落到这个地步罪有应得，而她，也是罪有应得，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他的仇已经报了。

他掀开外套，仔细地在衬衫上擦干手上的血污，随后掏出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我办完了。”

“嗯，你放心离开，公司剩余的事我会帮你办妥。”

两人只交流了短短两句话，便各自挂上了电话。

许冉按下挂断键，又看了眼手机屏幕，随手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霍心遥蹲坐在他边上吃着客饭，扭头看了他一眼，“谁啊？你要帮谁办事？”

“没有，就是之前一个离职的领导。”他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口回道。

有些爱，让人迅速成长，你爱她，也只是在心里，做过什么，也不必让她知道，权当是秘密就好。

。VIP。♂丝♂路♂文♂学♂网*♂www.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