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泽睨了他一眼的，满眼冷意，淡淡道，“你们警局的玻璃要是这么容易碎，那价格就不会高到哪里去，或许你可以查查你们这里的帐。”

男人的意思，有人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王海东脸色一僵，想要开口反驳，抬眼就看见男人脸上的凉意，悻悻的收回话，乖乖的在旁边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傅越泽冷眼看着神色激动的秦黎琳，就那样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在王海东都快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他动了，走过去，拿起挂在上面的话筒放在耳边，里面的人见状，愣了一下，之后立马也学着他把话筒放到耳边。

“越泽你是来带我走的对不对？！这里的人都好坏，他们凶我，还打我，还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越泽你快告诉他们，我是你女朋友，你要带我走！”秦黎琳脸上的表情一下很委屈一下很激动，她大声地控诉，就仿佛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一样。

“越泽，你快告他们，告他们非法囚禁！”秦黎琳把视线看向傅越泽后面的王海东，她记得昨晚就是这个任给她带上的手铐，她高昂着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我告诉你，我男朋友可是最厉害的律师，你们以为把我关在这我就没办法出去了？”

“我男朋友可是很厉害的，他会让你门输得很惨的！”

王海东左右移动了两下，才真的确定那女人是看着他说话，只是他，一个字也听不到，耸了耸肩，表示不搭理。

傅越泽满眼冰冷，另外一个在秦黎琳那边站着的警察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他紧贴着墙，希望能离玻璃窗远一点再远一点，不然他估计他今天会感冒。

可是女人好像没有半分的察觉，看着男人的目光依旧充满着痴迷火热的爱意，时不时的对视上脸上还可疑的飘过几丝红晕，整整二十分钟，女人都是在那里自言自语，傅越泽没说半个字。

王海东在一旁看得心里佩服，是佩服里面那个女人，就这样一台制冷机，她都能含羞带怯、暗送秋波过来，也不怕这‘秋波’送过来就直接变成冰球啦。

咦！……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寒颤。

傅越泽眼底的嘲讽愈加浓郁，唇边扯着讥讽的弧度，薄唇开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里面的女人安静下来，“秦黎琳，你可以装的再像些，不过我是原告律师，就算你真的疯了，那也是会在牢里疯。”

声音很平和，平和到根本听不出悲喜，但就是这样一句平和的话，打断了里面人的喋喋不休，王海东瞪大眼睛，走过来，手指着里面的女人，“你说她是装的？！”

傅越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和女人说话，声音轻柔，“法律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的危害结果，经法律程序鉴定确认，不负刑事责任。”

傅越泽缓慢的念出着一长串的专业术语，倏地轻笑一声看着秦黎琳，“秦小姐，看来这么多年来，你即使没有做律师这行，也依旧把这些知识记得很牢啊。”

“怎么，喊我来就是为了专门演一场这样的戏给我看？”

“可惜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给你们上这堂课的老师，还是我，当初你故意逃掉心理课让我给你上，现在这么快就用上了吗？”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侧脸看去竟显得异常俊美，那样子就像是他在注视着自己的心上人一样，可是只有近在咫尺的王海东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周身的气息，到底有多冷。

秦黎琳像是被摁下关机键的说话娃娃，哑然失声，仔细看，能看见她微微放大的瞳孔里尽是恐惧，还有嘴皮轻微的抖动，是她牙关上下磕动造成的，她捏着话筒的手指骨节泛着青白，平整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傅越泽当年身为法院（法律学院）的高材生，代替缺课的老师上课是常有的事，那一堂关于精神病人的法律规定，整整连着三天，都是他上的，因为是他上课的缘故，那几天法院的教室几乎都是人满为患，连走道里都是人，基本都是女生。

秦黎琳身为唯一一个能和傅越泽说上话的人，自然就有特别的待遇，三堂课都是坐在最前面，那是她听得仔细的一堂课，连记得笔记都没有漏掉他讲的一个字。

学法律必修的一堂就是心理学，那时候秦黎琳也会耍点小心机，故意装病不去上，然后借着这个由头，让傅越泽给她讲了一整个学期的心理学，她的成绩原本就拔尖，这两门更是学的尤其的好。

“怎么样，想起了以前的事？”傅越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话，眼底的不屑刺的秦黎琳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她咬着下唇，很快口腔里就弥漫了咸味。

“你现在在我面前这样做一套，就是为了之后法庭鉴定的人来，你这件事就更有说服力了对吧，想用这个来逃避法律责任，秦黎琳，你不亏是我们学院名副其实的才女。”

傅越泽夸奖着她，却比骂她让她来的更难受。

王海东张大嘴巴，他们全警局的人都认为这女人已经疯了，那样癫狂的行为，对外界的一切都要表示漠不关心，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已经疯了啊！就连他们知道薛庄雯醒了，派去了解情况的警员传来的情况都说，薛庄雯也是说她疯了。

现在居然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那也装的太像了些吧！

王海东在心里暗暗的打量，果然学法律的人都不是一些正常人，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

“秦黎琳，这件事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的结束。”傅越泽一开口，秦黎琳就浑身抖个不停，刚刚还是满脸娇羞看着情人的模样，现在却脸色苍白，犹如看见了厉鬼。

“不！越泽，你是爱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秦黎琳大吼一声，面容都扭曲了，王海东被吓得一跳，那听筒里的声音，大到他都能清楚的听清。

傅越泽勾着唇角，对着电话轻声说了句什么，就转身离开，玻璃隔着的秦黎琳大闹着，在男人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把手里的听筒狠狠砸到面前的玻璃上。

咔嚓一声，玻璃裂了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