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公司合作的大事，哪里是她一个苏陌就可以搅合的。就算魏姜瑾是因为她的缘故才确定合作的，但是现在合作都到了这个时候，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

“对啊，苏陌，本来我还觉得你退出锡远合作亏了，没想到何经理到是对你很不错呢，你今年才二十一岁吧，年纪轻轻的，前途不可限量呢。”

另外一个同事艳羡的开口，引得周围一片赞同附和的声音。

何经理带来的消息太过惊人，办公室里久久不曾平息，一直到下班的时候，苏陌还隐隐约约从别人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迈出佰昀企业的大门，苏陌才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

包里的手机唱着欢快的曲调，苏陌因为忙着去拿手机，而错过了公交车。

“喂，你好！”

清澈的眸子带着遗憾和烦躁，看着公交车排着尾气消失在街角。手里的手机还是不依不饶的响着，苏陌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

一直到很久以后，苏陌都在想，要是自己当时坚定的去追公交车，而错过这通电话，那后来那些腌臜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又或者说，他们之间的路，会不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改变，而平缓一些。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如果发生。

“下班了吗？”电波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对于思念的人来说，还是堪比天籁。

这不过是出差的第二天，跟以前动辄就天南海北的乱飞几个月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是莫名的，他就是不放心。

只要一想到苏陌一个人在V市，还带着伤，他就恨不得立刻飞回有她的城市。

满腔的温情却被一句礼貌疏离的问候阻断，幸好他还有一点理智在，魏姜瑾尽力用最平静的声线说出关心的话语。

就像是一个普通朋友之间的问候，她想给苏陌一个舒服的距离。

“魏总？”电话里的男音低沉魅惑得如同大提琴拉出的丝丝旋律，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魏姜瑾有这样一把特征明显的嗓子。

有了上午那条短信在，苏陌对魏姜瑾的突然来电并不觉得有多意外，他一直对自己很好，好到她觉得压抑。

“是我，你好些了吗？”魏姜瑾其实很想问一下苏陌到底是没看见自己的短信，还是因为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想理他，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问她也一样！

“好多了。”以前一提到“魏”这个字，她总是会习惯性的想到魏泽川，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会自动想起魏姜瑾那张清风朗月的面孔。

顺带着，还有魏茵高傲不屑的目光。

她本想为那天在医院的事情道一个歉，现在看来也不必了。既然决定拉开距离，那么多一两个误会也显得不重要了。

冷淡的语气，完全反应出了苏陌的态度，魏姜瑾有些不知所措了。清隽的五官微微皱着，活了二十五年，他从来没有哄女孩儿的经验。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虽然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儿，但是道歉他还是会的，魏姜瑾努力把自己的歉意表达到最明显。

“谢谢魏总的药，等一下我把钱转给你吧。”

魏姜瑾竟然给自己道歉，苏陌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上次的事情具体说来，根本算不上是谁的对错，只是他们都太过倔强，不知道变通，才让局面变得那么尴尬的。

他那么高傲清朗的一个人，竟然会主动找自己道歉，而且还一来就问候自己的伤情。

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吸引他的，值得让他这样对待自己。

浓浓的疑惑夹杂着几丝莫名的悸动，瞬间席卷苏陌整个的思绪。可是这是魏姜瑾啊，不是普通人，她不能用普通人的视角去分析他。

“苏陌，你还在生我的气？”电话里的男声有些颓败，那天晚上就算是冒着错过航班的风险，他也应该解释清楚再走的。

姜岸玄的主意一点都不管用，送药膏什么的，简直是个渣，现在弄得苏陌竟然还要还钱给他，这不是生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吗！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苏陌还在生气，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陌并没有回答魏姜瑾的问题，白钢的话就像是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头。

“你说吧。”没有听见苏陌的回答，魏姜瑾有些失望，可是随之心里也感觉松了一口气，他很怕从苏陌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你和佰昀企业合作是……因为我吗？”既然魏姜瑾主动找她，那就干脆一次弄清楚这件事情，也算是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划上一个句号，让她以后都谨记自己欠他的，不要再和他有牵扯，麻烦他。

“苏陌，我、白钢告诉你的？”

谈合作的时候，他故意把苏陌支了出去，就是怕她有心里压力。

当时看着那个白钢很上道，他也没多话，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V市几天，白钢就把底透露给苏陌知道了，一时间，魏姜瑾忙着找理由敷衍，到是忘记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能告诉我答案吗？”苏陌执着的追问着，对于魏姜瑾的询问完全抛在脑后。

苏陌本来就是个倔强的个性，魏姜瑾不停在心里权衡利弊，想找出最无关紧要的一个答案。

苏陌本来就对他的身份有疙瘩，现在又知道了自己因为她而心甘情愿被白钢坑。

魏姜瑾可以猜到苏陌现在的想法，她一定是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可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苏陌的歉意，他只想在平等的角度，和她进行下去。

“是。”一个字的回答，魏姜瑾却说得分外气虚，少了平时指点江山的傲然。

“我知道了，我很抱歉，要不是我自不量力的想补偿你的损失，也不至于把局面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她就是太自不量力，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马路边的瘦弱女孩身形萧索，脚步滞乱，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移着。嘴里道歉的话像蹦豆子一样，任谁经过看见在这样的景象，都会忍不住心疼。

魏姜瑾看不见电话那边的苏陌，但是也能猜到她此刻的模样，懊恼和心疼瞬间席卷了原本清冷明亮的眸子，当初他就该做得隐秘一点儿。

“苏陌，这不是你的错，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之所以和你们公司合作，虽然是因为你的缘故，但是却不是因为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就把这当做是我们魏家欠你的，好不好，别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