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生活仍然一如既往地往前走，就如涛涛黄浦江水，还有自己上学每两棠江上轮渡。

甚至毛这学期的学习成绩也是一如既往，几次考的排名，基本上都在班级的二十至三十名之间流动。换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处在班级中等稍微偏下了。

毛自己也很困惑，当然首先是检讨自己。

班主任伍老师这个学期，倒是还没有单独找他谈话。但是毛可以明显看出来，有好几次伍老师都已经有了找自己谈话的欲望，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实际上，毛可以理解，可能伍老师和自己一样，找不出来自己成绩差的原因到底在哪，或者是还没有能想出好的帮助办法。

但是这样的困惑，毛又不可能和家里父母多。

其实自开始毛就很少有和父母学习方面这种困惑的时候和机会。

阿爹学校的教学工作很忙，礼拜基本上都不在家，平时上下班和自己上学一样，都很紧凑。回家后自己要做家庭作业。阿爹则要备课，准备第二他的教学工作。

特别是阿爹自从礼拜去江苏那边船厂帮忙以后，因为在学校不太方便，有时碰上有事还需要把船厂的相关工作带回家做。

这样一来，阿爹就很难有一大段的时间来听自己诉和做分析，专门帮助毛做这种心理上的疏导和沟通。

毛很体谅阿爹的处境，知道他这样忙碌，除开是他自己本身的工作，最主要的，阿爹肯定还是想补贴家里的用度。

毛心里知道，现在家里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读书，其他人都有工作，实际上，一是大姐的工资虽然大部分上交，但是姆妈也只是把它存银行，预备以后给大姐作为嫁妆使用。

另外，阿哥的工资本来就不多，而是他也从来不向家里上交。毛估计，阿哥能把他自己的花销平平掉，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家里的开支用度，最后基本上都落在阿爹姆妈的工资收入上。

而自己母亲的收入，一个街道厂的工资比起来正规的单位还是要低上很多的。

所以，家里虽然不至于揭不开锅，但是也决不至于很宽松，只能是面勉勉强强能过得去。这也就能很好的解释，阿爹为什么要出去做星期工程师的初衷了。

毛能体会到一家之主的艰辛。

对父亲在外兼职，他对自己父亲的辛苦报之以理解和同情。所以，一般在自己能解决掉自己所遇到问题的前提下，他是决不愿意再去给父亲添加新的麻烦和心事。

比方讲，自己现在学校的学业成绩。

每个礼拜六放学，因为父亲基本上直接去了江苏，刚好大姐在市区的夜校上学，所以一般这放学后，毛就会在学校多呆上一些时间，晚饭吃掉，把作业写完，然后再等上大姐，一起搭乘渡轮回家。

礼拜六晚上回家的时光是毛最放松，做高心时候。

有两个因素。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当然是大姐对自己的好。大姐打就对毛特别照顾，毛也自就很享受大姐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

大姐对自己这位弟弟的要求，基本上从来都能满足，甚至是超出毛的期待。

其二，这一晚上回家，零食基本上是少不聊。另外，就算不在外面大吃一顿，大姐也会在家里附近的摊位上，买上一些烧制好的食物，比如卤鸭，白斩鸡，大肠之类毛爱吃的食物打包带回家去。

这也是一样。

到晚上般半，毛就去校门口等着大姐。

学校门前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并且距离人民广场，还有南京东路商业街都不是很远。

虽然已是春，但是晚上的气温还是很冷。毛紧紧身上的毛衣围巾，然后时不时哈哈手。

等不到五分钟，大姐提着书包走过来。她上课的地方和这里不是很远。

看看毛受冻的状态，大姐接过来他的书包背自己肩膀上，：“书包今朝哪能又重了？”

“和平时差不多的啊。”毛道，“还是我自己来背吧？”

“一星期不背，可能是我自己感觉错了。”

大姐摆摆手，想了想，“我自从读了夜校才知道，读书不容易，书读好更不容易。阿弟你书好好读，这只书包再沉重，阿姐也愿意给你背的。”

毛不语。

大姐关心地问：“夜饭吃过了吗？”

毛点点头，：“吃是吃过了，只是这会儿好像又感觉有些饿了。”

“我看你不是饿，是馋虫出来了，想吃零食聊吧？”

大姐四周看看，笑道：“看把你冷的。我看前面马路转角地方有卖烤红薯的，我们去买一个吃吃好了。”

毛自然很高兴。

烤红薯，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是毛喜欢吃的一种零食。寒冷的一枚烤红薯，是他无法抵挡的诱惑。

实际上，毛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那边烤炉飘过来的烤红薯味道。

流动摊上，红薯在炉子里被烟熏着，外皮烤得焦变黑，甚至还沾着烟灰。

挑挑拣拣，从炉子里掏出来。大姐买了三个，一人一个，另一个心地用牛皮纸包好，放进书包里，准备带回去给姆妈吃。

轻轻剥开外皮，红薯掰开后，腾腾的热气飘了起来，闻到味道就很香甜美满。一口下去，香甜软糯的红心流进胃里，再冷的晚上也有了一丝温暖。

讲实话，在这个有些寒冷的晚上，双手捧着着一个烤红薯，隔着包装纸都能感觉得到一种特别的温暖。在昏黄的路灯光下，连本来寒冷的夜色，彷佛都蒙上一层金黄色的暖色调。

这些才是寒冷该有的味道。

毛忽然间觉得，烤红薯其实就像老百姓的生活一样，朴素平淡的外表下，里面却包裹着香甜和灿烂。

姐弟俩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笑笑呵呵往渡轮码头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