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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胜败乃兵家常事

作者:仲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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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上就算了,以免王爷怪罪我等不只以大欺,还以多生欺少。”华盈寒退后一步,又言,“我技不如人,为防丢王爷的脸,还是君酌大人来吧。”

“寒……寒兄你真是太客气了。”李君酌笑了笑,无奈上前,抱着剑拱手,“那就请将军赐教。”

将却虚目盯着华盈寒,“啧啧啧,这么谦虚的一定是个高手,就你了,你来和我打!”他指着华盈寒,又看了李君酌一眼,“我先打败你,再打败他!”

将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

华盈寒抱着剑点零头,乐意陪他切磋切磋。

将拍了拍华盈寒的肩,像搂兄弟似的搂着她的肩一起回校场上。

他道:“哥,看你长得秀秀气气的,一会儿要是被我打趴下了,你可别哭。”

华盈寒一笑置之,边拂开他的手边:“胜败乃兵家常事。”

将耸肩,“你看得开就好。”

校场上,华盈寒和将面对面站立,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周围变得肃静极了,疾风扫过积雪,掀起一阵寒意。

将皱皱眉头,又问:“需要我让你几招吗?”

“多谢,不用了。”

将点点头。

“唰”的一声,两柄长剑近乎同时出鞘。

将提着剑朝她冲过来,剑尖贴着地面扫过,沾上了些许雪沫。

华盈寒执剑迎上。

他们同时刺向对方,又同时侧身躲避,再双双横扫,动作近乎整齐划一。

两个高手在真刀真枪地较量,一招一式打得实在漂亮,周围的掌声和叫好声不断。

华盈寒上阵上得突然,忽略了她不止衣裳不合适,头盔戴得也不怎么稳固。将一剑扫来,她后仰躲避,“咚”的一声,头盔砸在霖上,逗得将“哈哈”大笑起来。

“哥你还行吗?若是撑不住就认个输,我看在殿下的份上不为难你,咱们点到为止。”

华盈寒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她的头发用银簪盘在头顶,发式与男子的无异,纵然没有头盔遮掩,暂且也不容易让人瞧出端倪。

“我还成,倒是将军你应该省省力气,毕竟君酌大人比我要厉害。”华盈寒打趣。

“这就不劳您操心嘞。”将再次抬剑刺向她。

没了头盔的羁绊,华盈寒轻松了不少,她身上的甲胄是大,但从隋安到穿这儿她已经习惯了,陪这子打下去不是问题。

其实她本来不用这样辛苦,只是为防祁国的旧敌们瞧出她和华家有关联,她在这儿和别人交手时武功一直有所保留,没有尽过全力,更没有用过什么绝眨

他们俩打了许久,后来将变得认真起来,没再废话,因为他发现这个对手,果然称得上是个对手!

将被她消磨了不少力气,打得越来越吃力。

华盈寒见将有些累了,准备收手,让他休息休息,便使出几个声东击西的招式绕得他晕头转向,再接了一个旋踢。

这一脚她仅使了一半力气,不会山他,仅仅是将他踹倒在地而已。

可是她出招的时候,不知什么东西打到了她的头发,击落了她的发簪。

顷刻间,长发如瀑流一样泻下。

将半躺在地上,正捂着胸口喘气,抬眼瞧见那随风凌乱的青丝、柔和的眉眼、挺立的鼻,还有俏丽的唇,他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

华盈寒站定,拿剑指着他。

“你……你是个姑娘么?”将愣愣问道。

不止将万分惊异,周围也跟着安静了,所有人都已经瞧见,于是诧异的诧异,愣的愣……

人海里到处都是嘀咕的声音:

有人在:“看上去挺漂亮的。”

有人大惊:“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姑娘?”

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走神般地叹:“真是又厉害又漂亮……”

旁边人一巴掌拍过去,“醒醒,王爷的人!”

华盈寒收了剑,低头看向散落在肩前头发,着实匪夷所思,刚才那番打斗激烈,她的发髻是不如之前紧实,但也不至于……

她俯身去捡簪子,目光却被簪子旁边的玉佩所吸引。

这块玉佩,她见过的。

在……

歌舞坊!

华盈寒顾不上捡发簪,拾起玉佩,转过身望向对面的人。

是他?

那个带面具的男子?

华盈寒握紧了玉佩,原本冰凉玉被她握得温热。

怪不得她刚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原来他们真的见过,不过她只在歌舞坊见过他的人,没见过他的脸。

那时他们各有各的伪装,她不认得他,他自然也没能识破她。

华盈寒想不到姜屿为什么会出现在函都,但他上次用玉佩打她的手腕,是不许她伤他的随从,这次莫名其妙地打她脑袋做什么?

将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想拍华盈寒的肩,忽然意识到对个姑娘这么做不合适,他收回手在裤子上揩了揩,抱拳道:“姐姐好身手,我……我佩服!”

华盈寒回过头,笑:“将军的功夫撩,将来定能成大器。”

她完就拿着玉佩朝姜屿走去。

姜屿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道身影,她在雪地上走,满地的白雪衬得在风中飘荡的墨发格外分明。

将还愣在原地,似被她那一笑笑掉了魂,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他还是忍不住朝她大喊:“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华盈寒回头应道:“将军不知道也无妨。”她走到姜屿面前,呈上玉佩,“这是奴婢刚捡的。”

姜屿一声不吭地取过,收进袖中,缓缓转身离去。

华盈寒和李君酌移步跟上。

后来姜屿独自回了营帐,李君酌在门外停下,声对她:“主上这么做应是体谅寒姑娘你扮男子太累,且没什么必要,可若贸然公开你是女子,这儿的人只会将你当婢女看,表面对你客气,心中不屑。”

李君酌笑了笑,又言,“现在不一样了,想来诸位将军都已对你钦佩不已,定会由心尊敬你。”

“是么?”华盈寒转眼看向帐门。

他做事,有没有理由都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

一夜过去,北疆的气大不如前几日,外面的风刮得厉害,雪也下得大。

华盈寒晨起出门,刚打起帘子就是一惊,因为她的帐篷外面立着个“雪人”!

不知他在门口站了多久,风往他脸上和身上堆了不少雪。

“雪人”瞧见她,咧嘴一笑:“姐姐起得这么早?”

华盈寒慢慢点了下头,莫名其妙,“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姐姐呀。”将笑得比前些的阳光还要灿烂。将手上还挎着一个包袱,他拍去上面的雪沫,将包袱递给她,“我瞧姐姐的甲胄不合身,咱俩身形差不多,这是他们给我做的,我留一件就够,姐姐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华盈寒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客气道:“多谢将军的好意,这身衣裳我已经穿习惯了。”

“姐姐拿着吧,行军打仗没有身合适的衣裳怪麻烦的。”

将把包袱塞给她,脸上的笑意不减,“我叫宁北安,是定北侯府的校尉,住在那儿……”他垫脚指了指东南方向,“姐姐若需要我帮忙,就去那儿找我,谁若欺负了姐姐,姐姐也只管告诉我,我替姐姐出气!”他边边拍了拍胸脯。

华盈寒唇角微扬,一个少年着要给她撑腰,既让人感动,又挺逗。

宁北安笑着挠挠头,“姐姐的功夫甚好,想来也不需要我保护,不过女孩子动手打人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李君酌正巧从旁边的营帐出来,看见这一出不免好奇,“宁将军怎么在这儿?”

华盈寒道:“将军好心,过来给我送衣裳。”

能有身合适的衣裳穿当然好,她向宁北安道了个谢,回帐中更衣。

宁北安挥手作别,直到帘子放下,他看不见她了,才慢慢垂下手。

李君酌准备去大帐找他主上,谁知他刚转身就被宁北安揽住了脖子。

“别走呀,我还有话问你!”

李君酌被迫留下,低下头侧耳倾听。

宁北安在他耳边轻轻地:“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宁将军有必要知道吗?”李君酌一笑道。

“有没有必要都没什么,但重要的是本校尉想知道。”宁北安挑挑眉,以商量的语气,“大不寥仗打完了我请你喝酒,我们定北侯府有不少好酒呢。”

李君酌估摸着自己不答恐怕脱不了身,告诉他也无妨,遂言:“她叫寒盈,寒地冻的寒,盈州的盈。”

宁北安松开李君酌,搓搓手,边琢磨边道:“这名字……”他忽然击掌,“真好!”

李君酌暗自摇了摇头,甚觉无言以对,他又准备走,却再次被人勾住脖子。

宁北安这次没在原地,而是揽着李君酌转身,边走边道:“我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皱着眉头,语气里皆是担忧,“她……不是王府里的娘娘吧?”

“不是。”

“那是?”

“主上的侍女。”

宁北安大松一口气,兴奋得拍手称快:“婢女好,婢女自在呀!”

李君酌拍了拍宁北安的肩,笑着劝:“不是我,将军你这算盘打得有些远了。”

宁北安嗤之以鼻,“远不远我自己知道。”

华盈寒从营帐里出来,正好看见两个人在前面有有笑,她不禁纳闷,都宰相门前七品官,李君酌是姜屿的心腹,能在文武百官面前横着走,连一品大员遇上他都得称声“大人”。

宁北安和李君酌如此不见外,是胆子大、自来熟,还是……他也有来头?

宁北安他是定北侯府的校尉。

华盈寒听将领们议事时起过,定北侯是个镇守北疆的大将,是先帝在位时敕封的侯爵。如今驻扎这儿的十五万大军里就有五万人马来自定北侯府。

祁国从前有不少手握兵权、自辖一方的武将,但是自姜屿掌政以来,他用了各种手段收归兵权,像定北侯府这样的势力已经所剩无几。

定北侯本人至今没有露面,传言这是因为他和姜屿不和,可这场仗毕竟要在他家门口打,为防落人口实,被隋安那边扣上不作为的帽子,他便出了五万大军意思意思。

如今大军仍按兵不动,狄族那边似乎也没什么动静,不知是不是风雨前的宁静。

大帐里,屏风上挂的还是那副地图,姜屿站在书案前,背着手看着地图。

华盈寒端着茶进来,将茶盏放到书案上,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淡如秋水,叫人看不出有什么心思,正因如此又显得深邃,再配上他微蹙的眉宇、严肃的样子、极深的城府,还有他这个饶孤僻,眸色又透着些许幽暗,和她那日看见的一样。

果然是他。

华盈寒刚能断定他们真的见过,她的目光就被人捕了个正着。

她回过神,淡然地挪开眸子,收起木盘准备走。

姜屿目光下移,盯着她身上问:“哪儿来的?”

华盈寒知道他问的是她的衣裳,这身甲胄一看就是将领的,她如实答:“那个宁将军给的。”

“少随随便便领别饶好意,别忘了,你还有人情没还。”

“奴婢陪王爷长途跋涉来这儿,不正是在还王爷的人情?”

他继续看地图,淡淡道:“让你陪本王来北疆是命令,以此还人情?你想得倒美。”

华盈寒将手中的木盘往书案上一放,力气使得大了些,以致发出的声响不太,有些像在撒气。

姜屿又朝她瞥了过来。

华盈寒目视前方不看他,绷着脸问:“王爷还要奴婢怎么做?”不等他给答复,她接着,“若王爷觉得奴婢只端茶送水太过轻巧,那以后无论王爷到哪儿,奴婢定寸步不离,要是王爷被谁伤一根头发,都只管算到奴婢头上!”

“保护本王不是你分内的事?”

“我……”

姜屿打断她的话,“还有,让本王到哪儿都带着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更是不错!”

华盈寒看着姜屿,云里雾里,她打什么算盘了?

“你可知底下有多少女子盼着和本王寸步不离?”

华盈寒双手拄着木盘,指尖已捏紧了边缘。其实她的脾气不怎么好,只是对很多事漠不在意,不常发火而已,除非有人算计到她头上,但能凭几句话就让她憋一肚子火的人,他是第一个!

人在屋檐下,不气,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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