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项蛮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力量这一项而已。可就是这样纯粹的强大，往往让人不好招架。

灼华她们对付普通人的时候的确是大杀四方，看起来厉害无比。实际上她们在行当里是属于底层的存在，战斗力也不是很强。锦衣卫中也只是校尉级而已，比她们厉害很多的老莫也仅仅是个总旗级。因此，她们也知道，在项蛮不熟悉二人进攻方式的时候，是唯一能够获胜的机会。

项蛮的确在慢慢的适应，反击的次数越来越多。而桃殀和灼华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在没有动作、语言、眼神的提示下更换了配合方式。

灼华不再正面攻击，变成了在项蛮周边游走，伺机而动。桃殀成了攻击主力，梭镖的投掷手法和运行轨迹都变得更加复杂。

原本对着头部飞来的梭镖被弧线射来的梭镖撞击，便会改变路线射向肩膀。一些已经让过的梭镖被钢钎一挑，就会调转方向又杀回来。类似这样的变化数不胜数，并且是在快要击中目标的时候产生变化，闪避的时间和时机都变得更加难以把握，项蛮原本快要好的节奏再次被打乱。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当然不好，你们有默契配合的优势，可老娘我也不是傻子，项蛮这么想着，放弃了正面碾压的战斗方式，变得鸡贼起来。

项蛮拥有的并不只是力量优势，速度方面同样占优。于是她就总能保持让灼华挡在自己前面的局势，这样的话，桃殀的梭镖基本上就被废了。而灼华又无法甩开项蛮，就这样，一度让项蛮手忙脚乱的默契配合终于被破坏了。

短棍上下翻飞，不停地击打在灼华的身上，项蛮控制了力量，不会将她击飞，又能让她受到伤害。

骨折独有的声音不停地响起，灼华已经连手中的钢钎都不能握住，掉落在地上。桃殀在后面看的目眦欲裂，但是她不能上前。

一旦上前，梭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桃殀的近战实力与项蛮相比，只有被秒杀的份。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灼华，相信不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灼华都会给自己创造出一击必杀的机会。

虽然被揍得很凄惨，但灼华的目光却越发坚定。看准一次时机，竟然用额头迎向了打来的短棍。项蛮没想到灼华会来这么一手，短棍拐了个弯，砸在了灼华的肩膀上。

灼华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更加主动的将自己致命的要害置于项蛮的攻击之下。

项蛮觉得凭自己对金盼的愧疚和对杀手的愤怒，应该能下得去死手，结果实际动手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难怪老爹在训练自己的时候会说，不管模拟的场景如何真实，也不能与真正的生死搏杀相比。模拟的时候，自己能够轻易击杀的目标，在现实中却不那么好下手了。

看似把对方伤害的很严重，实际上自己已经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致命的位置。没想到对方竟然看穿了这一点自己的攻击变得缩手缩脚。

临时改变攻击点是很容易造成防守破绽的，灼华没有错过项蛮的失误，化掌为爪，在项蛮锁骨的位置留下了三道伤痕。

一击得手之后，灼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游走战术，不猛攻也不后退，就这么耗着项蛮。

项蛮起初也没有弄清对方的意图，又交手了几回合之后，体力不正常的衰退才让她回想起对方的身份。她们不是战士，而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手。能淬毒的当然不只有兵器，身体也可以，比如指甲。

让灼华遗憾的是，指甲上并不是致命的毒药。

再借由战斗时气血流动更快的现象毒药加速传输，使毒性更早发作。

随着毒性的发作，项蛮越来越跟不上战斗的节奏，被击中腮部，摔倒在地。灼华也趔趄一下，被赶过来的桃殀扶住。

灼华捡起地上的钢钎，鄙夷的看着项蛮“连杀人的觉悟都没有就来找我们的麻烦，还真是自大的可以，也很瞧不起我们，觉得自己实力强大传承高端，就能对我们手拿把攥了？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们是从怎样残酷的训练、怎样可怖的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才不会被你这种温室里的小花打败。”

说着，灼华举起手中的钢钎，桃殀也从指缝间夹住梭镖。

“以前杀人，是因为职责所在。而杀你，是因为看不惯你！”

两人同时出手，钢钎和梭镖打在项蛮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桃殀生性谨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出声提醒，项蛮以像弹簧一样直立了起来，速度之快让桃殀二人都反应不及。

噗呲，两根短棍分别插进了二人的胸口，桃殀直接被洞穿了心脏毙命。

灼华看着汩汩流血的伤口，伸手死死地抓住项蛮的手臂，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什么事都没有？”

伤口流出的不只有鲜血，还有用肉眼无法直接看到的血腥之气，被短棍吸收传入项蛮的体内，使项蛮的瞳孔变成了猩红色。

“我是藏兵人，能化世间万物精华为兵。知道吗，宽泛的讲，【甲】其实也能勉强归类到兵器当中的。”项蛮说话的同时，手上发力，将短棍刺的更深。

听了这话，灼华才注意到，项蛮脚下本该铺着的厚实青砖全都消失不见了。得到答案，灼华牵起桃殀的手，带着一丝自嘲的微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雨水洒落下来，项蛮打了个冷颤，颤抖着松开满是滑腻鲜血的短棍，缓缓地转过头，用带着诡异笑容，却在悲伤哭泣的脸对黎落道“小看门狗，好害怕，我好害怕。”

项蛮初开杀戒，生怕她被体内的兵之气影响导致心性大变，黎落第一时间弄出极寒之雨帮助她冷静。

效果看起来还不错，但项蛮的样子也实在让人心疼。黎落叹了口气，跑过去给项蛮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语气舒缓道“不怕，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