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薇在巴黎这边的生活一切正常，只是总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让人庆幸的是顾思成已经不再每天吵着闹着要顾少泷了，还有就是慢慢的他已经重新融入到新的生活中，或者说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生活。

这些都是让程戈薇非常欣慰的事情，这一直都是她比较担心的一件事情，害怕从新回到巴黎之后，顾思成会接受不了这里的生活。

“成成，最近在学校还习惯吗？”

“可是妈咪，我还是想回到之前在的学校怎么办？”

突然间被问及这个问题，程戈薇有些心酸，因为之前的那个学校是不可能回去了，虽然顾思成没有明说是哪个学校，但是程戈薇知道是国内的那间幼儿园。

之前听顾思成提起在那里他有好几个小伙伴，可是在巴黎这边没有几个可以友好玩耍的小朋友。

程戈薇也很心疼这个样子，可是事情就摆在面前，有些事情他还是无能为力的，抚摸着顾思成的脸颊，轻轻亲吻他的额头，轻声安慰道。

“成成，我们总要去习惯一个新的环境，这是成长的必修课，等你再大一些的时候，你会上初中，高中，大学。大学之后你会发现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学。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改变什么，我们只能让自己的心态去适应这里的新生活。”

虽然说这些教育对顾思成来说还太早，但是程戈薇希望他可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成长是每个孩子的必修课，同时也是每个家长的必修课，有时候我们会发现不是孩子不愿意成长，而是大人的不想让他们成长。

他们总希望孩子待在自己的身边，不会因为外界的一些因素而受到委屈，可是他们往往忘却了一个早已被人熟知的道理，人的一生怎么可能会一帆风顺，不成长以后怎么面对大风大浪？当他们老去的时候，这些都需要孩子自己来承担。

只是程戈薇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现在才会把这些都告诉给顾思成，希望他可以明白。

然而她却忽略了这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尽管顾思成思想会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一些。

顾思成迷茫的望着程戈薇，水汪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看了喜欢极了，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咪，如果我长大了，你是不是也会变老呢？像太爷爷一样白发苍苍？”

“对呀！你长大了，我就会慢慢变老，像太爷爷一样。”

听到程戈薇这么说，顾思成低下了头，眼底尽是悲伤，可怜巴巴的让程戈薇心疼极了，“可是我不想让妈妈变老怎么办，我想让妈咪永远都年轻漂亮。”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呀，成成，你以后也会像妈咪一样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庭。”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妈咪变老。”

顾思成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肯听程戈薇说什么，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真的太难接受了。

可是尽管这样程戈薇还是很残忍的把这件事情毫无保的告诉顾思成，希望孩子可以找一些接受这些事情。

紧紧顾思成抱在怀里，程戈薇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事情的发展往往都会出人意料，但是，现在这种模样真的有些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了，没有想到顾思成会这么激动。

“乖，不哭了，我们不讨论这件事情了好吗？”

听到程戈薇这么说，顾思成的情绪才有些稳定下来，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一想到程戈薇要变老了，他就不开心，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悲伤，让程戈薇心疼极了，有些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四岁的孩子说这些的问题呢？

正当她处于自责和愧疚当中的时候，公寓的门被敲响了，把顾思成从自己的腿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程戈薇起身去开门。

“一鸣，你不是在事务所吗？怎么突然间过来了？”

看到项一鸣时候程戈薇有些意外，因为他今天还有案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刚下庭就过来了，刚才木子给我打电话说，你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就过来看看。”

程戈薇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无意中调成了静音，当她拿起手机时，发现确实有很多未接来电，几乎都是项一鸣和李木子打来的。

“怎么了？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么？”

“木子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他今天晚上的航班到巴黎。”

听到这个消息，程戈薇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段时间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刻意没有和李木子联系，生怕会让刘云发现，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

“真的吗？”

“是真的，没有骗你，你先收拾一下吧，时间快到了。”

没想到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程戈薇还一直以为现在才一两点，给顾思成换了一套衣服之后，三个人便一起出发了。

项一鸣注意到顾思成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成成怎么了？看着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没事，只是今天我和他讲了一些比较严肃的事情，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现在孩子还小，你别和他说那么多的大道理。事情慢慢来一点点地告诉他，让他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在这一点上，项一鸣和程戈薇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意见。

程戈薇是希望孩子能早些一些事情，比如生老病死，但是项一鸣确实希望孩子在自己摸索中逐渐去发现这些东西，这样可能会印象更加深刻一些。

但是不管是怎么样的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好，这一点是不可置疑的。

看到顾思成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程戈薇的内疚就更加深了，今天下午自己说的话好像真的有些过分了，不应该这么直接的告诉他，应该让他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摸着他的头，程戈薇仔细开导着，“妈咪刚才告诉你的那些，只是希望你可以早一点长大，你不要再生妈咪的气了好吗？”

“妈咪。成成也想快点长大，只有快点长大才能有能力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不让你再流眼泪，让你每天都快快乐乐、幸幸福福。”

顾思成的眼神很坚定，让程戈薇为之动容，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远远超乎她的意料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欠孩子很多，她害怕会因此而影响到顾思成身心发展，但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暖心了。

“你的心思，妈咪都知道，妈咪爱你。”

话落之后，程戈薇在顾思成的额角“吧唧”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了幸福，让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里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妈咪，成成也爱你，成成爱爹地，也爱一鸣爹地，成成爱好多好多的人。”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他们能分辨出到底是谁对她真心好，而谁又是对他们有企图的。

就像顾思成无法接受刘云一样，可能是因为刘云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亦或者是顾思成的心底里能感受到这种不友善，所以才会对她有所疏远，甚至不愿和她单独共处一个空间。

程戈薇并不奢求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深爱着顾思成，把自己的孩子把当做自己的全世界。

但是她也不允许别人伤害过顾思成半分半毫，比如像刘云和林语，她一定会让孩子远离，不让和她们有所接触。

反正这样的事情，她经历一次就够了，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上次的事情已经足够她刻苦铭心了，也算是长了一个教训。

“成成晚上想去哪里玩？或者想吃什么都告诉一鸣爹地我带你去，好不好？”

一提到吃的和玩的，顾思成的兴趣就全都回来了。

小孩子世界比较简单，所以不会被这些不该有的烦恼困扰，不像大人一样，当因为一件事所受困的时候他们就会不停地想，不停地想，直到把自己绕进去，结果却发现检查的鉴定报告和自己总以为的那种病相差太远，或者可以说是毫无联系。

但是他们就是不放心自己，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其实我们会发现，心理作用真的很强大，让我们往往会陷入一种死循环当中，明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存在，但是因为心理作用会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

“别想那么多了，有我在，别怕。”

话落之后，项一鸣的大掌覆盖住了程戈薇纤细的手指，他的手很凉并不像这个季节该有的温度，程戈薇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好像想要温暖她，把自己的温度都传送给她。

“我没事，不用担心，快到机场了吗？木子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嗯，快到了，我们到了之后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他们去的比较早，所以时间还是比较宽裕的，程戈薇往往就是喜欢这个样子，不用赶得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