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项一鸣下意识的想要去询问原因，但看到笑而不语的程戈薇，也就不再准备打算继续问下去。

一时间的尴尬的氛围在两人的周围漫延开来，兴许是程戈薇忙着注意手机里的消息的缘故，她竟没有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

好在美食很快就端了上来，“先别看手机了，先吃吧，凉了你可就品尝不出这的美味了。”项一鸣借机找了个话题，想要搭上话。

程戈薇点了点头，小口小口的将食物放进自己的嘴中，他说的没错，这里的食物果然没有砸了这家招牌。香味四溢的在唇齿间四散开来，侵蚀着她的味蕾，不由得眯起眼睛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都说美食可以让人忘记烦恼，看来说的果然不假。”项一鸣还没先动筷，看着程戈薇吃的津津有味，不禁开口道。

听到他的话，程戈薇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看到项一鸣还没开始吃，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食物。

“你怎么还不吃啊？”

其实她刚刚不是不想说原因，但是那都是和顾少泷有关的事情，只怕说出来，还是会给他添麻烦，她不想再多欠一个人情给他了。

项一鸣看到程戈薇看着自己，愣了愣神，这才开始大口大口吃起自己盘中的食物。

对于项一鸣，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还五年的那个人情，也许是时机还没到。

程戈薇继续优雅的吃着还剩一半的食物，脑海中却快速运转着，就在刚刚，自己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但署名却是顾少泷的时候，她的心不可否置的轻微颤了颤。

他是怎么搞到自己手机号的？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上方盘旋，久久不散。但抛开这个问题，顾少泷发的那个短信内容也让她很在意，刚刚还讽刺她的话至今印在她的脑中，可眼下竟然要约她出来见面。

也许……该对顾少泷多做一些了解了。

这样想的程戈薇，和顾少泷约在明天见面，但是这个消息，她却不想先告诉项一鸣，她倒要看看，那顾少泷能耍什么花样。

吃过饭后，两人的胃里都有些小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时间还早，出去走走？”也许是程戈薇还有别的事情要说，竟破天荒的说了个提议。

“刚好附近还有公园，可以消化消化。”项一鸣没有多想，细细回忆了一下附近，这才开口说道。

俩人走出饭馆的时候，太阳刚刚落下，不过两人也不是太在意天有多黑，毕竟，最黑暗的日子已经走了过来，普通的黑暗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路无言，走了约有十多分钟，这次项一鸣没有先开口，他其实还是很享受现在的这个时刻，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但程戈薇不同，她想说的话在嘴边，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项一鸣，你喜欢我吗？”

程戈薇一出口，他差点脚步一扭，给自己崴一下。

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问了这个问题，这下子项一鸣不知道是该说喜欢还是不该说。

他的心思只有他最清楚，但他也知道，程戈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绝不是单纯的表面意思。

不动声色的将这个问题又抛给了程戈薇，“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程戈薇摇了摇头，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喃喃道：“女人最后都是要找一个男人结婚，可这真的是她们想要的吗？起码我不是这样想的，你说现在的我，有能力让自己拥有一切，要男人有什么用呢？”

项一鸣没有搭话，他站在她的身旁只是静静听着她说的话。忽的，程戈薇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地侧过头眼睛光彩熠熠的看着项一鸣，“你千万不要喜欢我，我这个人，已经不配拥有爱情了。”

他见到这样的程戈薇，这让他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同样的让人心疼，也许她不是不配，而是她自己一直不愿走出来罢了。

项一鸣温柔的对着她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宽慰道：“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是的，朋友，以所谓朋友的幌子去关心她爱护她，他觉得，这样就好了。

感受到头顶上不属于她的温度，眨了眨眼睛，心里的一块石头仿佛突然落了下来。她并不是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而是她想起陆梓芬在法院门口嘲讽她被男人包养的事情，她恍然以为，项一鸣真的就像陆梓芬说的那样。

她不想，她对他从来没有过半点非分之想，可能对于女生来说，用这个词不太恰当，但也是她现在的想法。

稳了稳心神，轻轻拍开项一鸣的手，调侃道：“你是想把我变成秃顶，好让我买顶假发变的更美一点吗？”

见程戈薇又是他熟悉的模样，也松了口气，将手抽回，不客气道：“秃顶不至于吧，我看也就是简简单单的掉几个发丝。”

两人又走了一会，胃里没有胀的感觉，这才走回到停车的方向。

系好安全带后，项一鸣启动车子，“有没有还想去的地方？”

坐在副驾驶座位的程戈薇，看了看时间，想到明天还有事情，“不了，直接送我回家吧。”

听到程戈薇说的话，项一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已经帮她搬好家了，他还以为程戈薇还住在他的家里。稍微回忆了一下路线，打开收音机，开始听着电台里播放的音乐。

停到程戈薇家门口后，她迟迟没有下车，项一鸣还以为她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开口道：“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没有动，听到他的话，歉意的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我想和你说什么，但是突然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微信和你说吧。”

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新般的家中。

打开灯朝放着父母的照片的房间走去，一瞬间，卸下所有的盔甲，她程戈薇，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变成毫无防备的女人。

“爸，妈，我回来了。”

疲惫的将睡衣换上，躺在床上回忆着这些年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冰冷的房间，让她觉得从里到外的刺骨，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被子，开着灯陷入了沉睡。

是的，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开着灯才能安稳入睡，这是她多年下来的习惯。

第二天醒来，程戈薇缓缓睁开双眼，神情还有些恍惚，头发凌乱的散开在她的背上，长叹了一口气，又做了那个梦，也许是因为见到了顾少泷的缘故。

往日一幕幕惨痛的经历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受着，一遍又一遍的在梦里哭喊着，起身看着柜子上放着的照片，温柔道：“爸，妈，早安。”

每次这个时候，她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父母还在自己的身边，母亲在厨房忙里忙外的做着早餐，而父亲则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俩人时不时的拌嘴，只可惜，那都是她的幻想。

看了看和顾少泷约定的时间还早，意外的给自己做了个早餐。

“难吃。”吃了几口的她，尝不出母亲当年做的味道，烦躁的皱了皱眉，咽下吃了没几口的食物，端起盘子就倒在了垃圾桶里。

回身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喝，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喝不加糖的咖啡的呢？是当年在外通宵学习的时候，还是在每晚做着噩梦不愿睡去的时候，她记不得了，这个咖啡，就像是在提醒着它，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

收拾了一阵，戴上墨镜，潇洒的走出家门，开车来到和顾少泷约定的地点。

到了地方没想到他早就坐在那里等候，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刚坐到顾少泷的对面，服务生就询问要喝点什么，早上喝了咖啡的缘故，现在只点了一杯白开水。

顾少泷挑了挑眉，看着气质大有改变的程戈薇，听到点了白开水后，不由得讽刺道：“你是怕我下药？”

脱下外套平整的放在一旁，听到他的话，轻笑了一声，“你别太自恋，我喝什么，都是有我的原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找她的目的不是为了两人吵架。

从旁边把文件夹拿上来，放在桌子上，朝程戈薇的方向推了推。

“看看？”

程戈薇没有接过，反倒是向后靠了靠，双手环在前，一副不屑的语气，“凭什么？”

“这是对你的邀请，里面的价格比你现在开的工资还要多出好几倍。”顾少泷不意外程戈薇的态度，看不看，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见面好好的聊一聊。

“所以呢？”程戈薇对眼前的不屑一顾，将墨镜摘下放在桌子上，和顾少泷眼神对视，满是嘲讽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回来，就是为了能谋得一份好的工作？”

“顾少泷，当年的事，咱俩没完。”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也不气恼，反而更朝程戈薇倾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