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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怎么了？”

“这个聚集地已经毁了。原因未知。”

看着地图上记录的标志，又看了看那空荡无人的峡谷，塞雷娅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回去。

跟在身边的赫墨看了一眼那峡谷，就算是以赫墨的视觉去看，那地面上曾经聚集地里留下来的暴乱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更不用提比她视觉神经要好上数十倍的塞雷娅了。她很有可能看到了很多东西，但这里面没有一个是希望。

他们再荒野上开车行驶，没有打算加入到哥伦比亚周边的那些移动都市上面。也不打算以难民的身份混到某些移动都市中。深深知道难民审查问题和分割问题的她们，是不会放弃伊芙利特这个原石病患者的。对于她们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那个传说中的移动医院罗德岛。但是现在来看，曾经传说出现过罗德岛的区域，也毁灭了。

“这是第四个被摧毁的聚集地。”

走到黑色的越野车前方，塞雷娅从怀中掏出了地图和笔，将一个原本标注的红色圆圈涂抹成黑色。

在地图上面，寥寥无几被标注有罗德岛出没消息的区域基本上都已经被涂抹上了黑色。要么就是混乱之中的红色或者不适合居住的X号。这种野外聚集地因为意外摧毁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么多次的失望还是比较罕见的事情。

原石病患者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很可怜的模样，精神饱受折磨的人往往会做出一些激动的行为，而这些行为也是祸乱的基础。在原本就人心浮动充满悲伤和绝望的区域，一个疯子往往会引发整个营地的毁灭。在以往，许多人道救援组织会帮助这些营地。但是现在战争开始，人道救援组织也很难深入到这些真正需要救助的地区。

人手不够。他们光是维持哥伦比亚境内的很多医院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而流动的疯子们又会把周围的环境彻底搞砸。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除非保护伞和雷神工业两者束手就擒，不然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怎么了？塞雷娅？有什么问题么？”

“……对不起。赫墨。”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道歉的，塞雷娅。”

“但是还是，对不起。没有能让你们两个好好的安顿下来。”

“没有这样的事。现在这样不也挺幸福的么？伊芙利特这孩子也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是可以的。”

“……不可以。”

“诶？”

看着转过身来一脸平淡的塞雷娅，本来想要宽慰一下她的赫墨愣了愣。

“如果一直走下去，伊芙利特的教育怎么办？她的生命怎么办？她只是一个小孩子，需要一个安定的教育环境。而且她身上的原石病也不能老是跟着我们在野外奔波。我们必须要找到罗德岛，身为原石病专业治疗机构，他们可以压制伊芙利特的原石病。”

“我不是这个意思，塞雷娅，我只是……”

“我知道，赫墨。但是我没有脆弱。”

看着旁边有些慌张解释的赫墨，塞雷娅一脸平静的将地图放回了怀中，拉开了车门。

“脆弱并不是我的个性。我知道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但是我们还没到麻痹自己的时候。伊芙利特开心是件重要的事，但是在那之前，要让她活下去。”

“……”

这就是两人分歧所在。赫墨觉得可以在让伊芙利特比较开心的情况下，带着她去找罗德岛。但是塞雷娅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应该用尽一切办法，争分夺秒绕过那些心怀叵测的敌人，用最快速度抵达罗德岛。

赫墨心中知道塞雷娅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但是每次看到看着塞雷娅的背影总是欲言又止的伊芙利特，看到总是默不作声什么都不解释，只是默默的规划路线，警惕一切威胁的塞雷娅，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温情脉脉在逃亡生活中可以成为一个缓和点，但是绝对不能成为动摇思想的一部分。

“唔……赫墨？塞雷娅？我们到了么？”

“没有。你接着睡吧。”

“哦……”

在车后面把自己裹成一团的伊芙利特打了个哈欠，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没心没肺的睡了起来。

就是那睡梦中时不时皱起来的眉头能够看出来，她实际上正饱受原石病的折磨。已经到了中期阶段的原石病开始压迫各种神经系统，只要稍有触动就会感觉到体内传来各种各样的刺痛感。而这也是原石病患者越发狂躁的原因。

看着痛苦着的伊芙利特，赫墨也知道塞雷娅的选择没有问题。但是这样的小孩没有亲情和感情的中和的话，又怎么能够撑过那么漫长而又痛苦的时光呢？可能也是恰好吧。她需要维护伊芙利特的情绪，而塞雷娅则负责确定他们的路线。虽然说确实是非常的让人痛苦，但是目前来看也只有这样的选择能够算是好一点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龙门。”

面对赫墨的问题，塞雷娅发动了车子，低声说道：

“根据路线图，他们极有可能去龙门补充补给和装备。就算是去拿一些专利售卖换钱也无所谓，伊芙利特一定要治好。而且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去龙门找到一份工作，用金钱换取伊芙利特的治疗。龙门因为商业的原因，审查不是十分严格，我们可以在里面成功蒙混过去。”

“但是那样的话，你的原则岂不是……”

“……原则有时候也会因为事态的变化而被抛弃的。而且事情也可能不会有想像中那么糟。还记得那个工作室的梅尔么？她现在就在伊甸当首席工程师。我们说不定可以寻求一些帮助。走吧。”

“嗯。”

坐到后排安抚着皱着眉头的伊芙利特，赫墨看着前方驾车的塞雷娅的背影，轻轻地点了点头。越野车很快就发动起来，在夜色中沿着地图标定的去往龙门的轨道前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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