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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 五

作者: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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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久了,冥尹是瞧出来了,他这徒儿看着冷漠的紧,不过是只色厉内荏的小野猫,往日被欺负的惨了,世间繁华没见过,看什么都一脸的警惕,冰冷底下满是新奇。

冥尹也是才来这苍梧之渊以南不久,生来是个轻浮的公子,人间美景乐事没玩儿够,拉了自己徒弟一道浪荡,若不是到了白日里路遗这幅身子要换回卫珏,没那些时间出来,何止这渺灵山辖下五国,人间十二国乃至于整个妖域也是要走一遭的。

路遗卫珏这转换的没个准儿,卫珏头一次在宿醉后在客栈里醒来时还好,可往后愈发荒唐,不是花魁锦绣帐中,便是赌馆里临时塌处,虽也是几个月里偶有几次,平日里清晨醒来,也时有头昏脑涨,衣衫上沾染些脂粉酒气。

心下里有了疑虑,却不敢报与师父知晓,渺灵山规矩向来严苛,若是此等荒唐事传了出去,便是师父依旧同往日般护着自己,也怕是不好收拾。

何况,他心底总还是惧怕,若是师父果真弃了他……

虽瞒得了一时,一副身子同时修习仙术魔气,日子久了,终还是出了岔子。悬天崖那时卫济没查出什么来,不过因着路遗方修魔入门,体内魔气丝丝缕缕少的可怜。可这具身子说到底还是魔族,路遗便是被个不靠谱的师父带着时时玩乐,习的魔功也比卫珏快了些许,五十余年过去,某一日卫珏打坐时体内两种气息冲撞,纵使他如同往日般布下了结界,卫济还是察觉到了。

这次经脉紊乱来的比之先前几次紧,卫济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卫济知道此事严重,只对外称卫珏修行出了岔子,亲自在床边守了数日,本想着等卫珏醒来好好质问的,没曾想这次醒来的却是路遗。

卫济做了近七十年师父,对卫珏不能再熟悉了,路遗一睁眼睛卫济就觉出不对了。

等知了真相,卫济跟着见了冥尹,一个是正道仙尊,一个是魔界公子,两个做师父的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一体双魂本就罕见,还分别入了仙魔两门,卫济冥尹翻遍仙魔典籍,也还是没寻着法子,只能让卫珏路遗二人先断了修行,再思他法。

这幅身子修为是一方面,卫珏路遗性格迥异,越发是瞧不惯对方了。两人既然昼夜交替着掌控这身子,卫济冥尹两人又丝毫不让步,干脆分了昼夜看着自家徒儿。

卫珏因着体内魔族功法,厌极了这幅躯壳,将自己日日锁在藏书阁不出来,严苛律己,不近人情。路遗白日里锁在身子里出不来,意识还是在的,跟着卫珏看着古籍枯燥的紧,夜里出来放风,自然跟着冥尹潇洒快活,处处留情,愈发的放荡了。

冰火两重般互不相容的性子,矛盾丛生,不知何时,也不知究竟是谁,瞒了卫济冥尹两人,探得了魔族献祭之术,若非前两日出了那事,怕是两位师父依旧还蒙在鼓里呢。

……

“我家路遗自在娘胎里时就护了你那小子,平日里遇着什么灾祸也是他来扛着,若没了他卫珏不知死几次了,偏他还霸着这身子不放手,我瞧了都羞臊,无怪我家路遗受不得了。”冥尹说这话时中气十足,分毫不像这幅小老头模样。

“什么叫他护着卫珏,这身子本就是我家徒儿的,谁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他鸠占鹊巢,既存了下来就该安分,时时厮混在那等三教九流的地方,还杀了我渺灵那许多弟子,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卫珏怼起人来气势丝毫不比冥尹差。

既零听着只觉得头疼,揉揉额角瞅了空子好容易插进去嘴:“二位可知,这献祭献的是自己魂魄,此一世过后,可不得往生了。”

怎么看就是亏本的买卖,这两个做师父的与其在这里争辩个孰对孰错,去阻止自家徒儿做傻事才更正经吧!

哪知这话一出,两人更是激动了。

“卫珏那臭小子,非说要手刃弑杀同门的仇人,宁肯舍了自身魂魄也要把路遗逼出来。我觉得他还不如自杀了同归于尽呢!就路遗那小子值得他舍了生生世世?”

卫济这话一出口,冥尹铁定是不乐意了:“我呸!就为那几个道貌岸然的所谓同门?你们仙门的人可真是虚伪迂腐的可笑!我这徒儿定也是在你们渺灵山待久了,才惹了那一身的傻气,说什么再转生千万世,没当下来的痛快,宁拼上一条魂魄也不负此生来一遭。我真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算了,也省得日后看他留着半条魂儿在我面前瞎晃悠!”

既零听着这番的争吵,整个人都不好了,黎勘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干脆封了二人的口,才得了一会儿清净。

“献祭需在朔月之夜进行,上次在山门内教卫济拦了下来,这个月朔夜,就在今夜了。”黎勘声音沉重。

“他们不帮着寻觅?”既零问。

“他们一口咬定失了联络,也不知是真是假。”黎勘瞥了眼卫济,那模样恨不得将他拆吃了入腹。

卫济这会儿却不怕了,气劲儿的扭着被绑成麻花的身子,好好一张脸都憋成紫红色了,看着确实有什么话要说。一边冥尹也被缚在柱子上还一跳一跳的,却不是方才瞪着卫济要吵架的模样。

黎勘见他俩这样,先解了卫济的口。

“师兄我跟你说,赶紧找到这小兔崽子,若不听阻拦,一剑捅死算了,总比魂飞魄散的强!”卫济这样,也是下了狠心。

再看冥尹,一边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难得二人一致这么一回。

“早知如此,你还一路护他,现在急了?”黎勘很恨的看着自家师弟,没等他回上两句又封了口,省的聒噪。

不过,自家师父都寻不得踪影,到夜间把这二人寻出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既零峰主,本座未曾见过献祭之术,不知峰主可有何解?”

既零思虑片刻:“黎长老可能寻到附近魔族踪迹?”

凡界十二国中,先后发现的献祭就有五起了,阻止了两处,余下三次,包括昱城梓乐公主,成功了三个。魂魄可是大补的,比几十年阳寿什么的强多了,尤其是自愿献出,少了怨气,既零看过古籍记载,每逢魔界所谓的魔神降世,献祭之事少不了的,等魔神力量攒的差不多了,一场惊天的杀戮便少不得了。

而这五次献祭,无论成功与否,皆有魔族参与,一旁守着献祭顺利进行。也就说能寻着魔族踪影,就能寻着献祭地点了。

没等黎勘回话呢,又是一阵含笑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正是先头不知何处去了的楼招:“小零儿,这老头指望不得,魔族在近处设了不知几个障眼法呢,他们仙家那些个法阵不管用。”

黎勘见了他,看在既零面子上,只冷哼一声,冷冷道:“你可有良策。”

楼招笑嘻嘻蹭去既零身边,被既零身后洛云川上前一步隔了开来,也不恼:“这林子里小狐们可是鬼精灵呢,我带你们去?”

既零闻言,点了点头,却见黎勘眉头更紧,知他有所顾虑,道:“这人可信。”

黎勘这才将信将疑,收了戒备。既零却不见,在她说楼招可信时,洛云川眸里一闪而过丝晦暗。楼招是觉察到了的,挑挑眉梢,有几分挑衅味道,绕过洛云川蹭到既零前,很是殷勤的领路。

可路只能领到一半,到了林子深处,魔族该是设下了结界,无论如何也探寻不到一点踪影。眼见着就要入夜,黎勘早就放开了卫济,却依旧缚着冥尹,众人四散了开来,自此处起寸寸搜寻。不只为卫珏路遗这两个小辈,献祭魂魄,只凡间发现的就有五起了,还有没发现的,还有魔界的,到了一定数量,后果不堪设想。这边他们只能尽力阻止着,仙妖二族皆派出人入魔界找寻魔神,只盼能防患未然。

慢慢搜寻的办法虽然笨,好在范围缩小了,很是有用,还是黎勘先行找到了卫珏。

林中空地处,献祭法阵已然布好,中心处只站了一人,单看神情就知那是路遗。

献祭法阵外头,黎勘已经打起来了,被困于一个阵法中,被几个魔族围着,看着模样厮杀了有一会儿了,身上已然见了血。

说是几个魔族,因为阵法里面虚幻难辨,人影重重,只知这情况不容乐观。

既零是因着不谙于符阵一道,又入世时短,自不识得这困住黎勘的阵法,卫济却是知道的。魔族的幻影杀,阵法内外十四人配合,还需一功法高强之人主持。此阵凶险异常,数百年来不少仙妖高手命丧于此。

卫济见黎勘背后又中了一剑,红了眼睛要冲进去,被黎勘吼住了。

“滚出去,这不是你能解决的,别给我添麻烦!”

卫济也有自知,硬是按下了入阵法内的冲动,在外面急得打转。

阵外也有几个魔族围着,同卫济他们厮杀着,一时半刻胜负难论。既零摘叶为刃,斩杀了一个小魔族后,忽觉颈后一凉,闪身避开,却没见着身后有人,再看这场乱斗,渺灵山这边有些许弟子无端受伤,既零眉头微蹙,见周遭多松木,额间红色妖纹浮现,双手结印,催动松针脱落,空中回旋,无差别的攻击着,无论魔族仙门,这脸上身上都多了些细小伤口,渗出血来。

卫济见状,只觉得既零疯了:“既零,你做什么?!”这小妖术虽说伤人不重,可本就是夜间,再加这漫天松针,怪扰乱视线的。

既零却没管卫济,由洛云川一旁护着,合了双眸,神思全放在漫天松针上,一会儿松针就没这么混乱了,结了七八个小团子,看着奇怪,可那松针团子上慢慢渗出血来,旁人终于也查出了异常,几个剑招冲一个个团子刺去,逼出了几个隐藏着的魔族。

这边魔族现了身,幻影杀阵跟着弱了些许,想来这几个魔族是控制着阵法的。卫济也瞧出来了,阵法里进不去,杀了这几个魔族也能好些,剑招出了,刚斩杀了两个,下一式却被挡了下来,一道魔气扫去,生教卫济吐了口血出来。

既零望去,是个黄衣女子,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娇俏可人,却扛了把半人高的弯月镰刀。

“你们渺灵山欠了我魔族太多人命,此次将你们几个斩杀于此,尊上定然欢喜。”小姑娘声音如黄鹂出谷,却让人寒心。

既零见那女子出现,心下一沉:“绝岭右护法,流吟?”

流吟一听,看了眼既零,笑的更是可人:“你知道的真多,生的也好看,尊上说了,不让我杀你。”

既零见真是她,心下一凉,这次魔族竟派了绝岭右护法出来。流吟看着无害,魔族之中却素有凶名,谈笑之间,瞬息杀人。看来幻影杀也是她主持了,这般看来,黎勘凶多吉少。

幻影杀阵中,黎勘血染锦袍,往里去是献祭的法阵,无人扰着,已然快要成型。渺灵山确实得罪人,楼招不肯去救黎勘,卫济应付着流吟都够吃力了,现今没几个得力帮手,既零看了眼阵法,只觉得更是晃眼,问着洛云川。

“你可有法子破了这阵?”

洛云川苦笑:“师父,我不过学了些皮毛,这等阵法如何能破?”

既零原也没想指望洛云川,不过随口一问,现下只能咬了牙,额间妖纹更胜,周身温度也渐升。洛云川就在既零身侧,自然第一时间瞧出来不妥,连忙拉住了既零。

躲于暗处的既明见此,才出了一步,又退了回去,静静的看着不远处。

“师父不可,不说能不能救出黎师伯,你的炎毒定会复发的。”

“哪里管的这么多,为师的炎毒又要不了性命!”

既零欲要甩开洛云川,却不想这次他却抓得牢牢的了,正要蛮力震开呢,洛云川指了阵中一角。

“师父,那似乎是个阵脚,你先攻那里试试。”

既零听了这话,没待细想要不要听呢,洛云川先就替她摘了左耳坠的粼波弓,放在了既零右手,自己转到既零身后,又执了既零左手挽弓,贴着耳侧言道:“师父,那阵脚时时变换着,我来帮您。”

都这关头了,既零依旧觉得这动作有些不妥,像是被徒儿抱在怀里,耳根红了红,赶紧甩开了这点尴尬,凝了妖力聚成支箭矢,银白的光箭,绕着丝缕红莲业火,随着洛云川动作放了出去,果然幻影杀阵又是一颤。

既零心下一喜,又随着洛云川连放三箭,八个魔族自阵中落出,围着黎勘的攻击止了住,黎勘松了口气,只觉膝下一软,剑尖入地撑着半跪在地上。

“快些,献祭要开始了。”

失了外头幻影杀阵庇护,献祭的阵法暴露,已近了最后关头。可以看得出,这幅身子体内两个魂魄打架打的激烈,脸都狰狞了,动作虽不流畅,倒是朝着一个方向走,口中吟颂着古老的咒语,双手结着魔印,铁了心要献祭的。

到了此刻也顾不得多少,既零捻弓凝箭,直接射向了卫珏,便像是卫济冥尹说的,死了都比魂飞魄散的强。箭矢放出去,迅雷之势直指卫珏,片刻之间,流吟便是回护也来不及,可就是这转瞬功夫,不知何处掷来颗石子,魔气浓郁,直击向了箭矢,虽只擦到了箭尾,到底让它偏了方向,落到了法阵边缘。

此一刻,星隐暗云,虫鸟声歇,旁边人也都止了打斗,只死死盯着法阵中央,不知那最后一箭可有成效。

只见法阵中央那人双膝一弯,看样子是昏了过去,片刻功夫,一团魂魄带着幽暗绿芒飘了出来,幽幽飘向这边。近了,看那神态,卫济身子一软,若非身边弟子扶着,怕是要倒在地上了。

被逼出体外的是卫珏,便是说卫珏死了,却留住了魂魄,路遗存活下来,此一世后却当魂飞魄散。

卫济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可当卫珏飘到卫济身边时,那幽绿的魂火分明渐渐晦暗,魂魄在逐渐变弱!

怎会如此?!

“师父。”卫珏开了口,笑着的,一如往昔温润模样,“放了路遗吧,他是我弟弟,本该是做兄长的护着他,却反倒让他护了一世。往日每到徒儿受欺负的时候,记忆便断了,痛觉也自是没有的,而今想来,全是路遗一人承受。是我对不起他,既然他厌极了我,我便遂了他心意,以自身魂魄,护他这一回,也算真做了回兄长。”

卫济听了这话,脸都白了,再看卫珏渐渐暗下去的魂火,声音里止不住颤音:“你,你是说,你舍了魂魄,是要换他留下?”

拿这一世,拿往后生生世世,换这副身子安好,换路遗一世安然。

卫珏脸上却只有释然:“师父,他护我一世,是我该还他了,只是师父,是徒儿不孝,愧对师父七十三年养育之恩,可徒儿来世也还不得了。”

他每说一句话,魂火便暗下一分,可魂魄离体,仙术便奈何不得,便是既零奏了安魂的曲子,也止不了卫珏的虚弱。

他说:“师父,我走了。”

很平静,然后,就消失在夜里,留不下一丝痕迹。

卫济轻笑:“我又不止你一个徒儿。”眼泪却滑了下来。

卫珏走了,留下来的自然就是路遗。冥尹此时被流吟放了开来,早就抱住了自家徒弟,见他转醒,庆幸不已。

路遗看着冥尹,皱了眉头,有些茫然:“师父,我还活着?”

“你活的好好的,卫珏这小子还算有良心,舍了魂魄护你,所以你不仅活了下来,还不会魂飞魄散。”冥尹解释道。

路遗听了这话,挣扎了起身,急了些,晕眩了片刻,看向四下里似在找寻什么,嗓音沙哑着,带了颤声:“他呢,卫珏呢?”

冥尹只当是他要感谢卫珏,叹了口气,摇摇头:“刚走。”

路遗听了这话,身子竟抖了起来,冥尹这才觉出不妥,连忙去扶,却见路遗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骇,分明方才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内伤的。

“怎么可能,我杀了他师兄弟,流连花街柳巷,他最是厌我,怎会留下我?”路遗喃喃道,神情恍惚,似失了魂魄。

“怎不可能!”卫济刚失了弟子,正是难过之时,听了这话更是恼怒,“卫珏向来最是慈悲,没想到竟你这种人魂飞魄散。”

“是他傻!”路遗吼了出来,看这模样癫狂了般,“我不过是附在他体内的一个魂魄,若非他我早就死了。这八十多年里我早就受够了你们,养父养母自私自利,乞儿浪人恃强凌弱,仙门正道道貌岸然,酒肆勾栏逢场作戏,有谁人真心对我?只有他那样的傻子才活的下去,才能看在心里却不动声色,只有他才能忍了了这份污浊,为什么要留下我!”

冥尹听了这话,惊疑不定,还是流吟先点了他几个大脉,省的他一个想不开自残。

“你是说,你的献祭,是为卫珏而献?”冥尹问道,声音不觉间沙哑了。

“师父,我本就不该活着的。”路遗抱着冥尹,哭的像个孩子,“他为什么要走,他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是他讨厌我了,可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我修魔本就是护他,可他不喜,那我就自己走,留下他一个人不好吗。早知道这样,我不该气他的,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渺灵山陪他。师父,他走了,他走了,我该怎么办?”

冥尹拍着路遗的背,把他抱在怀里安慰着:“没事没事,你还有师父,我带你回魔界,魔界的人从不虚伪,我带你回去,把卫珏那份一起活过来,他也不想你这样的。”

他本一时兴起来人间游乐,为着路遗滞留六十载,也该回去了。即是魔族,苍梧之渊以北才是归宿。

路遗抬了头,失了最亲近的人,失了自小庇佑着他的依靠,哭花了脸,哽咽道:“嗯。”

他还有师父,既然卫珏让他留下来,他便要好好活着,从卫珏的躯壳里走出来,从暗处走出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替卫珏一道看着这个世界。

仙门这边黎勘重伤,卫济伤了心,魔族来的人又多,拦不住冥尹带了路遗回魔族。也好在流吟没再做纠缠,不然只能是两败俱伤。卫济带了黎勘回渺灵山,还有七名弟子的尸首,是在打斗中殒命的。

既零看了这一出戏,心思沉闷了不少,带了两个徒儿城里找了家酒肆解忧,洛云川却又不许她贪杯,说她不过找个醉酒的借口,既零只能闷声嗑着瓜子,顺道把皮丢到洛云川这边。

“师父,不是说双生子最是心意相通,他们还在一个身体里,怎就走到了不死不休这步,真是可惜。”楚浅秋问着。

“若谁都不肯吐露心思,再是心意相通,时间久了也能攒下隔阂。他们两个相互没见过面儿,误会大了也不奇怪。”既零耐心的解惑。

楚浅秋长长的“哦”了声,豁然开朗般,眼神却在往洛云川这边瞅:“也就是说,有什么心思一味藏着掖着,旁人是难以知晓的,须得说出来,说不准人家想的和你一样呢!”

洛云川面无表情的砸了粒瓜子过去,教楚浅秋躲了开,冲洛云川做着鬼脸。既零一旁看的莫名,这俩孩子又是怎么不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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