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演发现自己被鬼包围了，几十只鬼形成一个O形，而后面有一些鬼已经到了门口，形成了比较完全的圈子。

小凤和鲁经理在包围圈之外，这两位开始有些害怕，因为鬼魂带来的恐怖感超过药物带来的承受力。

如果没有服药就看到如此情形的话，这两位估计会精神失控，大声尖叫，晕倒或者抓狂。

气温很低，三位活人嘴里呼出的气息清晰可见，恍如严冬。

唐演并不惊慌，始终保持着平静，若无其事地淡淡微笑，用目光扫视这些鬼，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老相识。

虽然他可能是本市唯一的执业鬼师，但是这座城市里滞留阳间的游魂可能有数百万之众，估计与本市的人口数量差不多，而他正式开始鬼师工作为期也就一年多，可以肯定，迄今为止城里绝大部分的鬼都不认识他，甚至都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存在。

没发现老相识，他也不太在意。

一只少了一条腿的鬼缓缓从后面飘过来，其它的鬼缓缓闪开，让出一条通道，两只鬼子用谄媚的姿态迎接这只独腿鬼，同时还小声嘀咕，展示身上刚刚被唐演的水枪喷洒之后形成的伤痕。

可以肯定，这只独腿鬼就是头目。

这家伙右侧颧骨上有一个大洞，黑乎乎的，看样子死于枪决，子弹应该往后脑勺打进去，然后往脸上穿出去，再看其形体，倒还算完整，粗看没有丢失器官的痕迹，可能当年枪决他的时候还不流行被动捐献器官这种怪事。

唐演：“你是老大吗？”

独腿鬼摆出一副可笑的豪迈架势，很粗犷地用近乎吼叫的声调说：“嗯，在这里，我说了算。”

唐演：“最近这里卖出去的车老是有怪事发生，是你的手下做的吗？”

独腿鬼：“是啊，有问题吗？”

旁边受伤未愈的鬼子帮腔：“我们老大很厉害的，小鬼师，赶紧自杀去，然后变成鬼来伺候我们。”

独腿鬼挥手一巴掌拍过去，将这只鬼子的脑袋打得挂后背上，脖子仿佛折断了，伴随之是严厉的斥责：“蠢蛋，这根本轮不到你说话。”

唐演：“看得出你对于跟班很严格，这样非常好，说明你有足够权威，我只要与你谈判就可以。”

独腿鬼：“为什么伤害我的马仔？”

唐演：“这两只鬼试图攻击我，加上它们独特的打扮以及可能的身份，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自卫还击。”

独腿鬼：“他们确实是鬼子，出于正义，我把当他俩当成了奴隶，每天殴打和折磨，还操他们，纵容别的鬼欺侮他们，总之，这是一种复仇的行径。”

唐演：“我支持这样的行为，虽然有点不够正义。”

独腿鬼：“我有龙阳之嗜，但是也觉得这两浑蛋很倒胃口，只是在我这么做的时候，感觉豪情万丈，仿佛自己在参加当年那场伟大的战争，有巨大的成就感，所以一直没有弄死这俩混蛋。”

这时候周围的鬼正在殴打两只鬼子，把他们推在地上，使劲地踩，大家轮流上前踩，似乎这是一种健身活动。

唐演：“很好，我赞同你的行为。只是你必须约束手下，恪守人与鬼之间的界限，不得随意逾越。”

独腿鬼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如果我说捣乱的事与我无关，也和我的手下无关，你信不信？”

唐演满脸困惑：“你是这里统管着很多鬼的首领，这儿发生的灵异事件，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独腿鬼的声音更小：“是外来者干的，我们只是习惯了在这儿混，我们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我们根本不会捣乱，试想一下，如果这家卖二手车的公司倒闭了，谁知道这里接下来会被谁控制，如果弄个庙出来，我们岂不是不能在这里继续混。”

唐演：“那么是谁干的？”

独腿鬼：“我和你到那边的车子里谈这个，别让其他鬼听到。”

稍后，进入到一辆破烂不堪的Mpv里，唐演勉强记得，这辆车当初闪闪发亮，是一辆黑色的威霆，而现在，却恍如出土文物。

坐在长了许多苔藓和地衣的坐垫上，感觉蛮柔软的，唐演有点不适应，因为看到的和接触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进入破车内坐好，独腿鬼挥手示意别的鬼离开。

唐演则叫小凤和鲁经理走到那边去。

小凤：“我开始害怕了，让我待在你旁边好不好，我可以用手指把耳朵堵上，保证什么都听不到。”

鲁经理：“我也有同样的请求。”

其实药效仍在起作用，否则的话这两位早就晕过去了，根本不可能清醒地站在这儿。

唐演：“我会看着你们，保证你们的安全，乖，到那边去，待在车子旁边，没事的。”

鲁经理和小凤走开，到了指定地点停住。

独腿鬼：“虽然我是这片区域的游魂头领，但是有些事我控制不了，一些二手车上本来就有人血，或者死过开车的人以及乘客，要不就是辗死或者撞死过人然后逃走，尤其是最后这种情况，死者往往怨气很重，而有的车子在修复之后仍有一些残留的血或者人体组织在车子底盘的缝隙当中，这些鬼死于非命，难免怒气冲冲，我也管不了他们，你所说的那些情况，其实是怨灵在捣鬼，这个也是有原因的，福安公司在修复一些车辆的时候，发现了血迹甚至是破碎的肢体什么的总是简单冲洗了事，从不报官，如此一来，有些怨灵难免迁怒于这里的人，所以，你知道的。”

这番情况说得很在理，不由得不信。

唐演：“唉，我该怎么办呢？”

独腿鬼：“这些事我没办法帮你解决，我也不想与那些怨气冲冲的游魂打交道，他们往往不可理喻，还很凶恶，虽然我认为自己鬼多势众，打败他们并不难，但是我真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

唐演：“我可以出面与他们谈，看能否帮助到他们，只是要如何与他们搭上线呢？”

独腿鬼：“这事确实挺麻烦，他们若是不想露脸，要找到他们可不容易，我的主意比较简单，你可以开上发生过灵异事件的车，到外面大路转悠一圈，也许可以见到一位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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